“你真的可以嗎？錦兒，如果你不想出庭作證，沒關(guān)系，我可以另想辦法的，你千萬不要強迫自己�！蹦钅罾鸱藉\的手來，柔聲說道。
她怎么可能忘記呢？就在三個小時之前，因為她試探性地提起了這件事，便引得方錦發(fā)狂似的吼叫。當時的她心里是很抗拒的，根本無法接受出庭作證，怎么一覺醒來，就坦然接受了？
這期間的落差實在太大，方錦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怎么會突然就想明白了呢？
“還有什么其他的辦法？現(xiàn)在本來就缺少有力的證據(jù)，如果我再不出庭作證，根本沒有辦法指控那個渾蛋。”方錦說到這里，恨恨地咬牙，眼神變得凌厲起來。
“說什么我也不甘心就這樣放了那個渾蛋，只要能把那個渾蛋治罪，能讓我消了心中的這口怒火，那就沒什么是我不可以做的�！�
她這話像是在回答莫念念，但又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錦兒，你還好吧？”她掌心間的溫度很低，接近冰涼，莫念念緊緊握著，想要幫她取暖，再看她面上的表情，不由得擔心起來。
此刻的方錦好像很冷靜，很理智，可如果透過她的雙目細細看來，她分明是被逼出來的。她在自己逼自己，去做一件很不情愿的事情。
莫念念寧愿方錦一口回絕了她，也不要看方錦撐得這么辛苦。
“我沒事，你趕緊打電話給哥哥，準備好一切之后，我們一起去天禾科技。”方錦從莫念念的話里醒轉(zhuǎn)過來，搖頭說道。
“一起去天禾科技？”是她聽錯了嗎？還是方錦話里就是這個意思？
“是，我也要一起去，我要親耳聽張鋒招供�！狈藉\目光篤定地望著前方，像是已然站在了審訊室的門外，里面就是等待被他們審訊的張鋒。
“但，但是……”方錦竟然要跟著一起去？莫念念實在無法想象，心里頓時亂作一團，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勸方錦。
方錦給出的理由是這么合情合理，她如何回絕得了？可如果帶上方錦一起去，那可就是一件很大的麻煩事了。首先季然那關(guān)是肯定過不了的，其次這間康復中心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可如果誰想從不經(jīng)過手續(xù)，從這里帶走一個人，那所有的風浪可都起了。
別說她一個人不能把方錦帶出去，就算把方黎找來，一起把方錦帶出去了，也不能讓她參與提審張鋒的過程呀！且不談沒這規(guī)矩，如果那件事情真是張鋒做的，讓方錦親自審問，無疑是給她一記重創(chuàng)。不行，她說什么也不能把刀子插進方錦的胸口去。
可是她要找什么樣的理由，才可以拒絕方錦，讓方錦安心地在這里等他們帶消息回來呢？她想不出來，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開這個口。
“念念，如果你真當我是好姐妹，就別拒絕我這一請求。”方錦看著莫念念面色變來變?nèi)�，自然知道她心中在盤算什么，于是不等她開口說出，便對她說道。
方錦這句話下來，無疑是堵死了莫念念的所有退路，只給了她一條出路。
“我當然當你是好姐妹了，錦兒，但是這件事情不是我想這么做，就能這么做的�！彼紒硐肴�，莫念念硬著頭皮說道，她決定用自己的難處來勸方錦打消這一念頭。
“你看，現(xiàn)在嚴斯還沒撤訴，你還在被警方監(jiān)控之中，暫時都不能離開這里。”她得讓方錦明白，首先這康復中心就是一座牢籠，她可以隨時進來，隨時出去，但是方錦是不行的。
“這還不簡單，你去找那個嚴斯，讓他立刻撤訴就行了�！狈藉\想當然地回了句。
“這……恐怕他不會答應呀！你也知道，你其實把他打得很嚴重，差點就沒了性命。而他現(xiàn)在又還躺在醫(yī)院里，還不能下床，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撤訴，放你出去的。”莫念念一臉為難，這真的行不通��！
別說嚴斯不會這么做了，就算嚴斯真的同意，她也不能放心讓方錦就這樣出去，給他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脅呀！
“他現(xiàn)在還怕什么？他不是說自己是冤枉的嗎？如果他真是冤枉的，我也不會再去打他了。如果他真是冤枉的，就是要我過去給他斟茶認錯，磕頭謝罪都可以問題。如果他是想借你的手洗清嫌疑，搞完我之后還敢搞我的好姐妹，那他死了也很應該��！”
方錦理直氣壯地說著，并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莫念念張大嘴巴，卻只能發(fā)出一個驚愕萬分的音節(jié)來。也許理是這個理，可如果真這么做，那就真是很有問題了。
“你還傻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方錦見她不出聲，也不動一下，頓時就惱了，“你直管把我的話帶到，他要是不照做，那他就是心虛，直接不用審張鋒了，把他送去審就行了�！�
方錦的話語很蠻橫，非要莫念念這么做不可。而莫念念卻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拒絕，因為方錦的話雖然很蠻橫，但卻是很合情合理。
正如她所說，如果嚴斯根本不能接受放出方錦的考驗來，只怕他的人就是有問題的，那就不關(guān)張鋒什么事了，直接審他準沒錯。
可就算有道理，但方錦現(xiàn)在這個情況，病情這么不穩(wěn)定，放她出去一定會出事，她不能冒這個險。
“這樣，錦兒，我們先跳過這個問題，看下個問題。就算嚴斯真同意不再追究，放你出去，可你作為當事人，也是不能直接參與審訊嫌疑犯的過程，你也是一名警察，你應該很清楚這個規(guī)定�！蹦钅顩]了辦法，只好找另一個理由來勸方錦。
事實上這些問題都是他們需要面對的，可以克服的自然去克服，但不能克服的就只能選擇坦然接受了。
“這有什么？到時候我不進審訊室不就行了？我就在外面的監(jiān)控視頻里看著你們怎么審問他，聽他怎么說這不算犯規(guī)吧？”方錦聽后，毫不在乎地反問過來，再一次弄得莫念念慌張應付。
“這，這確實不算犯我剛才說的那個規(guī)矩，但是犯了另一個規(guī)矩呀，你知道的。”她這樣確實可以參與審訊疑犯，但是按照規(guī)定，當事人是不能聽到疑犯的供詞的。
“這個規(guī)矩？那個規(guī)矩？莫念念，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有沒有當我是好姐妹啊？你竟然想把我給困死在這里！”方錦終于被這些一個接一個朝著她砸來的規(guī)矩給逼急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莫念念其實根本就不想把她從這里給帶出去，所以才會搬出這么多的規(guī)規(guī)條條來為難她，簡直是要把她給逼死。
這還是她的好姐妹嗎？怎么感覺跟她仇人似的？
“錦兒，你先冷靜一下，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莫念念一見，心里更慌了，就是怕刺激到她，才故意找出這么多理由來，想讓她安安靜靜地在這里等待結(jié)果，可沒想到還是刺激到了她，又讓她陷入了胡思亂想之中。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一點都不想幫我？覺得我說的要求很無理取鬧？讓你很為難？覺得我是個麻煩是吧？”方錦一句接一句，步步緊逼上前，莫念念被逼退到了死角，無路可退。
“錦兒，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現(xiàn)在被這些規(guī)規(guī)條條困得很難受，所以我已經(jīng)在盡力想辦法了。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搭救出去的，你先忍下一下好不好？”
莫念念小心翼翼地說完，伸手去拉她，想要幫她平復下情緒。她真的不知道她說的這些，方錦能聽進去多少，能不能接受。
事實上與她的期望是剛剛相反的！
莫念念的手剛一碰到方錦的胳膊，就被方錦大力甩開：“說得輕巧，讓我忍耐，不是你被這些規(guī)規(guī)條條困死，你當然很無所謂，可以忍耐了，但是我不行！只要我一想到害了我的人可能正逍遙法外，我就恨不得親自結(jié)果了他�！�
方錦的面上充斥滿了濃濃的恨意，因為過分用力，顯得整張面容都有些扭曲。
“他沒有逍遙法外，他在之前就因為綁架罪被定罪坐牢了。他早就在那里面了，他的日子并不好過，這還是你親口告訴我的呀，你忘了嗎？”
方錦顯然是又多想了，甚至忘記了張鋒早已經(jīng)被定罪坐牢的事�？蛇@是方錦曾經(jīng)親口告訴她的事呀，不該忘記的。
還記得她剛回來京城的那幾天，身體多有不便，日子真的很難熬。為了讓她心情書舒坦一下，方錦去打探了張鋒的情況，還拍到了張鋒遭同室的獄友毆打，被送去治療室的照片給她看。
這不過是一個月才發(fā)生的事情，她怎么就給忘了呢？
“我沒忘記，不過是你搞錯了！你說的那個人是張鋒，而我說的是嚴斯。”方錦瞪著她，眼中怒火直沖上來。
“可能現(xiàn)在你們聽了那個人的辯解，都覺得他是無辜的吧，但只要一天還沒審訊張鋒，沒聽到張鋒親口認罪，我都不會這么想。他在我的心中仍然是害我一生的人，我絕對不會輕易繞過他的，你心里最好明白！”
方錦字字有力，透過她的耳朵進去更是深深地一擊，莫念念有些招架不住，腳下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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