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在意念灌注雙眼幫助劉猛殺了黑尸蛇之后,整個腦袋如要炸裂一般,一路上迷迷糊糊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村落遷徙途中,還有沒有遇到什么妖獸,也不知道村落的人,走了多久才到的目的地,因為他自己一直處于昏迷狀態。
轉眼,已然過去三日,這三日之間,村落已然在黑山背后落腳,正在建蓋新房,整頓之中,只是王木還是沒有醒來。
“村長,王木還沒有醒來啊,他會不會……都怪我,都是我這個做叔叔的沒有保護好倒霉蛋”
劉猛此刻來到村長新的居所之中,言語哽咽,八尺壯漢,此刻好似一個孩犯錯一般,眼淚直在眼圈里打轉。
“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當時的情況,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倒霉蛋雖然平日里十分倒霉。
可是在關鍵時刻,還是很走運的,記不記得又一次,上山差點被野獸吃掉,不知怎么的,還是讓他給逃過來了。相信這一次,他也會走運吧”
其實,整個村子里面,最關心王木的,還是村長周海,村長周海一直沒有子嗣,所有人都知道,周海是把王木當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照料。
此刻的周海,眉頭緊鎖,雖然臉上面部仍然有些猙獰,可是,卻是能夠感受到話語之中有一絲忐忑,有一份擔憂。或許就是他,也都不知道王木能不能熬得過去。
“唉,村長,我……”劉猛哽咽,不出話來。
“水……我要喝……水”
這時候,床榻上的王木發出微弱的聲音,極度虛弱的著,而雙手,用力的抓住床褥,想要起來。
“劉猛,快去倒水,王木,你不要亂動,沒事的,村子已經到了安的地方了,過去了,都過去了,你好好躺著,村長爺爺在看著你呢,不要擔心”
看到王木有著蘇醒的跡象,村長周海老臉之上,露出了一絲欣慰,急忙靠近床邊,摸著王木的手。
“來,王木,喝水”
劉猛迅速取來清水,讓王木喝下,關切的看著王木的一舉一動,生怕哪里再出錯。
喝完水之后,王木再次陷入了昏迷狀態,這一昏迷,又是一天。
這一天之間,村的人,都差不多來看過王木,只是村長周海只留著劉猛在身旁與自己照顧王木。
兩人都片刻不離的守著王木,如看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畢竟,這王木的命很苦,生下來,就不知道自己爹娘,只是他還是聽話懂事,村里的人,都很是喜歡他。
“村長……村長爺爺”
就在二人各有所思之際,病床上的王木掙扎的著,語氣很是微弱,好似隨時有生命危險一般。一張臉,此刻毫無血色,而雙眼,有微微的凹陷,看上去,有些恐怖。
村長周海,見識廣博,此刻手搭在王木脈絡之上,自己的查探著王木的身軀。
“好,沒事了,氣息正常,身氣流通暢,已然沒有太大問題,休息幾天就會好起來的,倒霉蛋,我看你啊,比一般人走運啊,哈哈哈……”
村長周海此刻臉上最后一絲擔憂終于是散去,很是開心的拉著王木的手著。
一旁的劉猛也是極為開心,這件事,他自己很是自責,只是現在王木好了,他心中的大石頭也算是放下來了,拉著王木的另一只手,守著王木。
“村長爺爺,我睡了……睡了多久,怎么天還沒亮啊”
床上的王木此刻掙扎著終于是睜開了雙眼,那往日里一雙靈動的雙眼,此刻看上去很是平淡,甚至于比一般人的雙眼,都看上去要少了一些靈動。
王木的話音剛落,村長周海與劉猛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只是二人相視一番,沒有更多的表示。
因為,現在,正當正午,光線很是強烈,王木卻是黑夜,這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他的雙眼,瞎了。
“王木乖,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村長爺爺和你劉叔也有些累了。我們就在外面守著你,你好好睡,等你睡起來,就好了。”
村長周海不斷的安慰著王木,在村長爺爺的安慰之下,漸漸的,王木睡著了,這一次,不是昏迷,只是太累的睡著了。
二人走出了房門,卻是沒有走遠,只是走出了院子。劉猛很快的召集了部分村中之人。
“王木,是我們村子的恩人,沒有他,在黑山之上,我們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今日,我在此當著所有人的面了。以后的王木,就是我周海的義子,誰要是看不起他,就是看不起我周海”
村長周海,一生沒有子嗣,沒有人知道為什么,也沒有人能夠理解,這個實力極強的老人,為何甘愿守護這個村子,但是所有人,對于村長周海的話,都是無所不從的,因為有周海,才有村子,這個道理,所有人都知道。
“王木,他……他為了救我們,他那靈動的雙眼,看不見了,嗚嗚嗚……”
劉猛哭了,再也忍不住的哭了,是自責,是難過,是疼惜,這一刻,這個八尺大漢,痛哭流涕。
村里的其他人,有的哭了,有的忍住沒有哭泣,但是一股哀傷,蔓延了整個村落。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黑山之上,沒有王木,所有人,可能都會死。
“好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樣子,我們要告訴王木,要堅強,而不是一個二個的哭的你死我活。不準哭,以后,誰也不準哭。”
村長周海此刻心里很是難過,但是他不能哭,不能哀傷,他還要照顧此刻雙眼失明的王木。
沒有人再哭,看著周海,看著周海身后的木屋,忍住了哭聲,換來了堅強,以及一股堅定的信念。
夢里,王木看到了星星,漫天的星光,好似自己的雙眼一般,而自己的雙眼,也變成了星星。飛上了天空,眨巴著,很是漂亮,王木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美麗的星星,從來沒有。
“村長爺爺,天亮了么,我睡飽了,不想睡了,我還要和二蛋他們去玩呢,我不想睡了。”
王木醒了,第一感覺,便是抓住了自己手中,有些粗糙的手掌。
王木知道,這是村長爺爺的雙手,雖然有些褶皺,雖然有些粗糙,可是,這雙手,卻是最溫暖的雙手。
“天,還沒亮,你再睡一會吧。”
村長周海握著王木的雙手,那僅剩的一只眼睛之中滿是哀傷,可是話語之中,卻還是沒有露出分毫,他不想告訴王木。因為這是他最為疼愛的孩,他一直視若己出的孩子。
“村長爺爺,我知道了,沒事,我沒事的,真的沒事,雙眼看不到了,我還可以聽到你話,這就夠了,村子里的人沒事了就好,大家安了就好,就算是用我的命,換大家平安,我也沒有絲毫怨言,我王木的命,來就是大家給的”
王木猜到了,不是還沒有天亮,是自己的雙眼,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靈動,已經看不到漫天的星光,看不到朝霞初升,看不到天邊晚霞,看不到最疼自己的村長爺爺。
王木沒有哀傷,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覺得很值得,用自己的雙眼,換來了整個村子人的平安。
看著仍然躺在床上的王木,這個有些瘦弱,平日里有些調皮,有些可愛的王木,這一刻,好似長大了,他沒有厭恨什么,沒有埋怨什么,更加沒有悲傷。這一切,都讓周海覺得,王木長大了。
“家伙,沒事的,會好的,等你好起來,我就教你修煉的術法,會好的,一定會”
村長周海的話,的很是堅定,看著眼前的王木,心中滿是哀傷。
時間一天天過去,如手中流沙,誰也留不住,偷不走,就這樣靜靜的流逝,已然過去了一個月。
天氣漸漸的涼了,已經快步入深秋,漫天的黃葉飄飛,如天空中飛起無數只黃色的蝴蝶,大地已然變得有些金黃。從南到北的秋風,嗚咽著,好似在唱著一首哀歌。
王木這一個月來,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之中行走,看不到絲毫的光明,只是村長爺爺時常會牽著他來到村子外面的山丘上。
村長周海告訴王木,這里,有著一片梧桐樹,秋天,景色很好,興許哪一天,王木能自己看到。
今天,天有些冷,王木一個人,來到了這山丘上,靜靜的抬起頭,好似在看著遠方那一片梧桐樹,可是卻還是沒有看到絲毫亮光。
王木的心中,是悲哀的,他從來不知道,看不到光明是多么難受,從來不知道,黑夜如此可怕,可是現在,他只能聽到嗚咽的北風,只能聽到鳥鳴,聞到花香,可是卻看不到眼前的美景。
一座便是一天,天空中,下起了一絲絲雨,王木昂著頭,伸出手臂,好似要擁抱這漫天的細雨,好似要感受這漫天的秋風。
“咯咯……落葉梧桐秋入雨,最美夕陽時”一個如空谷黃鶯的聲音從梧桐樹之中傳來。
“好句,好句,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么好的句子……”王木此刻正在感受著天空細雨,以及梧桐樹落葉十分,散發出的那一抹淡淡的雨后清香,聽到這一句,不由自主的出。
“你懂詩句么?”梧桐樹林之中,再次傳來了一個有些調皮,又十分好聽的聲音。
“我不懂”王木手摸了摸頭,然后傻笑著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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