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醫(yī)女兒
正月,韓氏醫(yī)館后面的宅院。
韓神醫(yī)十年前來到宣州,開設(shè)了韓氏醫(yī)館,并花巨資把后面一大片宅院都買了下來之后,推倒重新修建了自己的大宅院。
韓府后花園是他女兒韓雪娥的住處。有一灣池塘,池塘邊上修建亭臺樓閣、九曲回廊,還有幾叢翠竹,在翠竹掩映之間有一座院,院子閣樓之上是韓神醫(yī)女兒韓雪娥的閨房。
閨房緊挨著的間,是專門的沐浴房。
沐浴房里燒著暖爐,溫暖如春,靠里的位置有一個屏風(fēng)。屏風(fēng)后是半人高的金絲楠木做的大木浴桶。沐浴房旁邊有一間屋子修有專門的土灶,卻不是拿來做飯的,而是專門用來燒水的,燒了熱水,供給韓家大姐沐浴。
這位大姐有潔癖,不管如何天寒地凍,也不管一天有多勞累,只要有條件都要沐浴熏香,所以她閨房有沐浴時燒熱水的土灶房間,在沐浴中隨時可以添水保持溫度,不至于為了等水把浴桶里的水等涼了。
服侍韓雪娥的有好幾個老婆子丫鬟,當(dāng)然這些一般都是做擔(dān)水提水粗活的,韓雪娥的貼身丫鬟白菊才能進(jìn)入最核心的沐浴室,服侍韓雪娥寬衣沐浴。
此刻,韓雪娥躺在冒著熱氣的飄著玫瑰花瓣帶著一股淡淡藥香的木浴桶里,用一方絲帕在輕輕擦拭著自己一雙藕臂,在蒸汽熏蒸之下,粉額上面已經(jīng)膩出了一層細(xì)汗,一綹濕漉漉的秀發(fā)貼在凝脂般皎潔的額頭,襯托出她白里透紅的肌膚更加嬌艷。
白菊站在旁邊,不時伸手進(jìn)去試一試木桶里的水溫,然后從旁邊放著的一個木桶滾水里舀上一瓢,先心的浸泡在沐浴桶里的水中,再緩緩的,移動著傾倒,使熱水慢慢混合到木桶的水里,熱量均勻一些,不至于局部過熱,而且遠(yuǎn)遠(yuǎn)避開韓雪娥一雙嬌嫩的美腿。
屋里蒸汽使穿著衣的白菊衣服也浸潤透了,貼身顯露出桃紅色的肌膚。她趴在水桶邊,彎腰下去試水的時候,柳腰輕折,已經(jīng)被水霧浸濕的薄薄的絲緞紫羅裙,便緊緊的裹住她巧而圓潤的翹臀,顯露出優(yōu)美弧線和圓潤。只可惜這時候身邊沒有其他男人,不然絕對會怦然心動。
“老爺還沒回來嗎?” 韓雪娥一邊輕輕用絲帕擦拭著自己乳鴿一般嬌嫩隆起的前胸,一邊慢悠悠地問白菊。
“還沒呢,一大早就出去了,聽今天有重大的消息要宣布,私下里都在揣測,可能是我們吳國要納土歸降大宋朝了,過年那時候就有這樣的傳聞,這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韓雪娥面面無表情,似乎對這消息并沒有半點興趣,她移動身子,坐在那木桶旁里面的一根圓凳上,露出了半截的皎白嬌軀。
白菊趕緊快步來到她身后,拿起放在木桶邊上一方白色的帕子,給她擦拭后背。
韓雪娥自己擦拭著前胸。
丫鬟白菊知道姐不喜歡談?wù)撍^的國家大事,又轉(zhuǎn)開了話題,道:“聽四海酒家安掌柜,被回春堂一個郎中治好了。老爺這兩天心情都不大好,也懶得出去出診。少爺了,他很想去會會那郎中,但是聽老爺呵斥了他不許生事,但是少爺滿不服氣的。”
“有什么不服氣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給人看病,也算是文的行當(dāng),或許你會這方子把這病治好了,而我會那方子又把那病治好了。談得上誰高誰低?只不過術(shù)業(yè)有專攻而已,有什么可生氣的,再了,人家把病治好就是他的事。”
白菊放下手中帕子,拿了一個雕花木勺,舀桶里的溫水,慢慢從姐的香肩往下淋,道:“可不是嘛,但少爺不這么想,他氣得跟什么似的,是這丟了我們韓家醫(yī)館的面子,非要去找那郎中算賬。老爺其實不是生郎中的氣,也不是因為郎中治好了安掌柜的病沒面子,而是氣少爺?shù)姆磻?yīng)。我聽老爺?shù)脑挘透媚锬愕囊荒R粯樱贍斁筒贿@么想。”
“我哥就那脾氣。”
韓雪娥慢慢站了起來,溫?zé)岬乃樯⒉綃绍|上,緩緩滑落,猶如披一身璀璨珍珠似的。
白菊趕緊將屏風(fēng)上搭著的一大塊方巾拿了過來,快速給韓雪娥擦干身上水珠,攙扶著她跨步出了木桶,將一雙蒲草做的柔軟的草履,套在韓雪娥嬌美潔白的腳丫子上,然后,飛快的從屏風(fēng)上取下柔軟溫和的水紅絲棉衣飛快給她穿上。
韓雪娥穿好衣,優(yōu)雅地款款走到窗前,推開了一扇窗戶。一陣寒風(fēng)吹了進(jìn)來,身后跟著的白菊打了個哆嗦,韓雪娥卻十分舒坦地微閉雙目,深吸一口氣,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
隨后,她睜開眼望去,窗外一灣池塘此刻已經(jīng)結(jié)了冰,秋天殘荷枯枝被凍在了冰層上,歪斜著沒了生氣。
白菊將她濕漉漉的三千青絲攏在身后,用一方干的絲帕心揉搓著,搓干了上面的水分,然后打開,輕輕披散在她肩頭,冒著絲絲的熱氣。
白菊低聲提醒:“姑娘,剛洗完澡,別在窗邊站,當(dāng)心著涼。”
“就是因為洗了澡,屋里悶,才開窗透氣。我若是連這點寒氣都耐守不住,那這么些年的武也是白練了。”
五代十國,天下大亂,朝野上下都是重武輕文,特別是家境殷實的子弟,包括女子,大多習(xí)武,以備不時之需。這韓雪娥也自幼拜了高人為師,習(xí)練武藝,已經(jīng)略有成,所以并不懼怕寒風(fēng)凜冽。
著,韓雪娥又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撐住窗戶邊,目光慢慢從花園各處掃了過去。翠竹上、假山、樓閣、九曲回廊,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毛茸茸的,有別樣的景致。
便在這時,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婆子的聲音:“姑娘,老爺讓您到前堂去商議事情。”
“老爺回來了嗎?”
“回來了,在前堂等著,太太、家族的幾位老爺子、坐堂郎中們,還有大少爺也都叫去了。”
韓雪娥不由眉頭一蹙,他們家大堂一般是不會用來召集家庭會議的,除非是重大的事情,這樣看來,一早就出去傍晚才回來的父親想必是有重要消息帶回來了。這個消息或許就是剛才白菊提到的吳國歸順大宋的事情。
對于這些所謂國家大事,韓雪娥實在沒什么興致,那都是男子漢大丈夫關(guān)心的,而她一介女子,又不能出將入相,天下誰來當(dāng)皇帝,與普通百姓又有何干系?與她一介女子就更是無赦了。犯不上去為這些事情傷腦筋,壞了情致。
韓雪娥很想不去,可是,她又不能違拗父親的決定,因為這件事對于父親和哥哥來絕對是一等一的大事。
所以韓雪娥便快步走出了洗浴房,來到閨房梳妝臺前端坐。雪菊趕緊給她梳妝打扮,頭上簡單地挽了一個未出閣少女的三丫髻,穿上一領(lǐng)鵝黃色窄袖百褶羅裙,外面再套上一件湖州真絲金邊對襟絲棉褙子,因為在家里聚會,沒有外人,也不用施粉黛。出水芙蓉的天生麗質(zhì),格外有一種讓人心儀的清香。
韓雪娥很快收拾停當(dāng),便快步下樓,帶著丫鬟,踩著滿地的積雪,來到了前院大堂。
拾階而上,走進(jìn)大堂里,便看見父親韓神醫(yī)和母親薛氏,已經(jīng)端坐在正中的兩把交椅上。旁邊兩排椅子坐著幾個家族長輩,另一側(cè)坐著大哥韓虎,旁邊位子空著,肯定是他的。而在他身后坐著醫(yī)館幾個老郎中。
在兩排交椅后面則站著幾個韓氏醫(yī)館的掌柜和內(nèi)宅大院的管家和一些能上臺面的人物。
韓雪娥上前給父母和幾位長輩襝衽福禮,然后款款來到了哥哥旁的空位坐下。
眼見都到齊了,韓神醫(yī)捋著三綹長須,咳嗽一聲,冷峻的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今天上午,我接到衙門的知府大人的書函,讓我去商議事情。到了之后,見到大堂中百十號人物,除了府縣佐官和縣衙的官吏之外,卻是我們宣州鄉(xiāng)紳名流和燕居官人。但是卻一直沒見到知府同知等大人。一直等到下午時分,知府等大人這才出現(xiàn)在了大堂之上,然后告訴了我們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到這,韓神醫(yī)神情十分黯然,聲音也有些許的哽咽,似乎已經(jīng)不下去,右手撫著前胸,旁邊的妻子薛氏有些擔(dān)憂地望著丈夫,給旁邊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趕緊端了茶盞,遞給了韓神醫(yī)。
韓神醫(yī)點了點頭,接過茶盞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大口,幾乎把一盞茶都喝掉了大半,這才長長的吐了口氣,穩(wěn)了穩(wěn)心神,又坐直了身子,緩緩道:“我吳國皇帝已經(jīng)正式下旨納土歸降大宋朝。年前就已經(jīng)與大宋商議了相關(guān)事宜,隨后昭告天下,我吳國皇帝的最后一道圣旨,知府大人就是一直在等這道圣旨,這才從上午一直等到了現(xiàn)在剛才。他宣讀圣旨之后,所有人都黯然神傷,不少人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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