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n既然是必死之人，那最好是在醫館里頭給人看病。rg因為醫館更能接觸到重病將死之人，當然還要留意衙門處死犯人的公告。死刑犯的出生日期都會被寫在公告之中。現在兵荒馬亂的，很多打家劫舍趁火打劫，這種被朝廷抓到之后都要處死，所謂亂世用重典。\n\n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像宋神宗那時那么謹慎。按照規矩死刑要上報朝廷經皇帝核準，但是金軍大舉入侵，皇帝這時候已經沒有心思管這些，已經把死刑核準權下放給了各州縣，讓州縣根據情況及時決斷，以保證當地的社會秩序的穩定。因此各地州縣抓到犯人基上都是很快處決，因此經常有處決罪犯的告示貼在衙門口。處決罪犯的場地一般都在城里的鬧市區，這樣才能起到震懾作用。\n\n楊仙茅已經把衙門的告示看了個遍，并沒有符合條件的人，別同月同日同時辰，就連同月的都很難找。\n\n他主要希望寄托在醫館身上，要找一個大一點的，去當坐堂郎中。\n\n他來到了同州最大的醫館——同州醫館。掌柜的姓秦。據他是同州醫術最高的人，這醫館就是他自己開辦的。已經很多年了，在當地很有名氣。\n\n楊仙茅進去之后，店二過來招呼：“客官，你是抓藥還是看病？”\n\n楊仙茅陪了個笑臉，拱手道：“我是學醫的，我想問問貴處是否還招坐堂郎中？”\n\n那店二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仙茅，搖頭道：“招是招，不過我們掌柜的對坐堂郎中要求非常高，并不是學了醫就能來干的。前后已經有不少的郎中來求職，但是我們掌柜都沒答應。你太年輕了點，估計掌柜的也不會答應的。”\n\n楊仙茅還是道：“能不能請哥跟掌柜的一聲，讓掌柜見見我，或許他就看上了呢。”\n\n那伙計心腸不錯，于是點頭道：“也罷，我去稟報掌柜的。你等著。”\n\n店二到后堂通報去了。很快出來一個個子老頭，正是秦掌柜。\n\n秦掌柜先是打量了一下楊仙茅，臉上有了幾分失望。這表情也就一閃而過，看得出這老掌柜還是很注重禮節的，并沒有讓求職的人難堪。上前道：“店倒是缺郎中，只是我們要求至少四十歲以上的，你年紀太了點，不符合要求。”\n\n楊仙茅道：“正所謂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活百歲。只要醫術高明，又何必計較年齡大？”\n\n秦掌柜點了點頭：“你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那好，你都看過什么醫書？背上幾段來，我聽聽。”\n\n楊仙茅道：“背哪一段呢？那么多醫書要背嗎？”\n\n這句話倒把秦掌柜逗笑了，再次打量了一下楊仙茅道：“你能背很多醫書嗎？”\n\n楊仙茅點點頭：“主要的醫學經典差不多都能背下來。掌柜的可以隨便挑，哪一段都可以。”\n\n秦掌柜見楊仙茅如此自信，不由得捋了捋胡須，沉吟片刻道：“你就背《內經》‘氣血津液，食氣入胃，散精于肝’這一段吧。”\n\n楊仙茅背著手咳嗽了一聲，朗聲背了起來，果然背的流利而一字不差。\n\n《內經》是中醫最基也是最重要的經典之一看，秦掌柜當然非常熟。不過他也沒有能耐把整書都背下來，但是對這些內容是非常熟的。聽楊仙茅背得如此準確，不由很驚訝，接著又問了他幾段，也都能背下來，而且沒有任何停頓。\n\n秦掌柜頻頻點頭，又讓他對其中兩段做了解釋，楊仙茅解的也非常準確。甚至于有一些解讓秦掌柜自己都覺得立意很新穎，讓人刮目相看。\n\n等到楊仙茅背完，秦掌柜道：“你對《內經》倒是很熟，不過，在我醫館看病可不僅僅是會背書就行，我再問你個藥方，你看能不能答上來。”\n\n“掌柜的隨便問。”\n\n秦掌柜見他如此自信，甚至于有一些自負。不覺微微皺了皺眉，他不太喜歡太過張揚的年輕人，雖然這年輕人的確很有事。但是在他看來，做人中庸一點更好。于是想故意刁難一下這年輕人，讓他知難而退。\n\n當下捋著胡須想了想：“我問你，你學過醫，應該知道有句話叫做天下萬物皆可入藥。”\n\n楊仙茅點了點頭。\n\n秦掌柜便接著：“既是如此，你告訴我，天地的水如何入藥？”\n\n楊仙茅微微一笑：“天地之水可分為天之水和地之水，天上的水有十三種，地上的水有三十種，都可以入藥。”\n\n這種分類方法倒讓秦掌柜愣了一下，他看的書遠遠沒有楊仙茅多。楊仙茅博覽群書，記憶力超群，所以看過的很多書他都能背下來。有一些皇家經典，對草有詳細的論述，其中就涉及到水做藥的，有把水劃分天水和地水的法。\n\n秦掌柜感到很驚訝，問道：“十三種天水？哪十三種呢？你來我聽聽。”\n\n楊仙茅道：“天水包括雨水、露水、甘露、甘露蜜、冬霜、雪、冰雹、屋漏水、潦水…”\n\n“你先等等。”秦掌柜打斷了楊仙茅的話，“雨水、露水我都知道，什么是潦水？”\n\n旁邊的伙計嗤的一聲笑：“想必是他自己瞎編出來，還以為掌柜的好糊弄。”\n\n楊仙茅：“所謂潦水，就是暴雨，有時候也指淫雨綿綿。這種水味甘性平無毒，主要是用來煎煮調理脾胃祛除濕熱的獨特的藥物的。醫圣張仲景在傷寒論中治療傷寒病瘀熱里，身發黃用麻黃連軺赤豆湯，煎藥的時候就要求潦水，這就是因為這種水味薄不會滋助濕氣。”\n\n秦掌柜聽了大吃一驚，好生看看瞧了楊仙茅道：“你知道的不少嘛。”\n\n“多謝。掌柜的夸獎。”秦掌柜又道：“這三十種地之水你也不用一一跟我了，就撿幾個緊要的，我聽聽你對地水入藥有什么見解。”\n\n楊仙茅道：“地之水總共三十種，最常見的當然就是江河的流水。最講究的是節氣水，因為每個節氣的水會隨著節氣的變遷而變化。感應天地之氣會對水有相當大的影響，用來入藥或者用來釀造別的東西都可能會影響到最終的成敗。比如立春清明節，這時候儲存的水叫做神水，用來配置風病脾胃虛損時的藥丸和藥酒是最好不過的。而寒露、冬至、寒、大寒這幾個節氣儲存的水，還有臘日儲存的水，主要公用是滋補五贓。治療痰水積聚、蟲毒的藥丸用這樣的水來配制效果最好。當然還可以用來釀造藥酒。它跟雪水有點相像，但是有細節上的不同。至于立秋的水一定要取五更時候的，取這樣的水喝一杯能夠預防痢疾。”\n\n秦掌柜聽得目瞪口呆，他都不知道水入藥還有這么多講究。想了想又問道：“那水有沒有毒？什么節氣的水不能入藥？”\n\n楊仙茅道：“滿、芒種、白露這三個節日的水都是有毒的，用來煎藥或者配置藥丸不僅治不好病，還能讓人患上脾胃方面的疾病，所以平時配置藥材盡量避免使用這時候的水。再比如古墓中的水，那是絕對不能夠飲用的，也不能拿來配藥。否則，這樣的水泡藥服用會斃命的。有些人心腸歹毒，取這樣的水下在別人的藥中，可以用來殺人于無形。”\n\n“這么，古墓中的水沒有半點好處了？”\n\n“世間萬物都有陰陽兩面，好的東西有時候會變壞，壞的東西在某些情況下卻可以有好的用處。比如古墓中的水，雖然有毒，但可以用來治療一些瘡瘍，但是劑量上一定要從嚴掌握，而且要與其他藥配伍，用其他藥來克制這種水的毒性。——其實，治療瘡瘍，特別是熱瘡久治不愈的，有一種水特別有效，那就是三家洗碗水。”\n\n錢掌柜和旁邊的伙計相互看了一眼，都沒弄明白。\n\n楊仙茅道：“這種水就是多個人家的洗碗水混合而成。至少三家以上，拿他們洗碗的水煮沸加鹽，等它涼了之后，用來清洗患者惡瘡，最多三兩次就能見效。”\n\n秦掌柜聽他滔滔不絕的著，的內容大多自己根不知道，但又不像是瞎編，很有些道理，不由心中琢磨，這年輕人或許還真是有些事。自己這藥鋪之中能看病的郎中不少，但是像他這么博覽群書，滔滔不絕，口才好的沒有。倒不如把他留下來，跟在自己身邊，或許可以在必要在需要的時候用得著。\n\n想到這里，秦掌柜捋著胡須道：“你醫書背的不錯，也知道些東西。不過你到底太年輕了，的確直接當坐堂郎中也不合適。別人見你太年輕，也不會來找你看病。而且還會我店鋪中招學徒來給人看病糊弄病人，這樣對我醫館生意也不好。這樣吧，如果你愿意，你就留下幫我抄方，工錢給你按照坐堂郎中的支付。你意下如何？”\n\n楊仙茅也不是真要找一份差事長期干下去，主要還是有個住的地方，當下點頭道：“也行，那就多謝掌柜的了。”\n\n聽到楊仙茅答應，秦掌柜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便帶他與店里的坐堂郎中還有眾伙計見了面，挨個做了介紹。他這醫館倒是挺大的，招了十幾個坐堂郎中還有不少的伙計和學徒。這醫館后面是秦掌柜的住家，他有兩個兒子，都已經成家立業了。但沒有分家，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n\n在知道楊仙茅沒有住處后，秦掌柜便叫伙計給楊仙茅安排了一個屋，叮囑楊仙茅，自己要外出就診行醫的時候，楊仙茅要帶著醫箱跟隨。\n\n楊仙茅拿的是坐堂郎中的錢，干的是藥童的事。不過他不在乎，當即答應了。\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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