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前邊樹林子有人喊:“什么人?報報蔓。”
這是土匪黑話,就是讓對方報個姓氏。
于麻子一看遇上同行了,就叫到:“頂水蔓,閣下什么蔓?”
對方喊到:“高頭大蔓!”
于麻子一聽,知道是姓馬的意思,就叫到:“是馬老兄的兄弟么?”
對方說:“你們是不是于麻子的人?”
于麻子有些不高興了,于麻子是他的外號,罵人一樣,對方是馬大胡子的人,自己都沒直接叫,他居然直接叫自己的外號出來了。于麻子忍著氣說:“都是自家人,兄弟們在湖山村砸窯,接觀音,和馬家兄弟沒沖突,咱們就是想帶回去那個娘們兒。”
對面的人說:“湖山村在盤龍山下,盤龍山是馬大胡子地盤,你來了砸窯?你算老幾呀?”
于麻子一聽更不像話了,頓時也惱了:“這片頭幾年老子也來過,你們是后來的,馬大胡子也就是最近一兩年有些名聲,老子我姓于的早就……”
“呯”沒等于麻子吹完牛逼,他前邊的一個小土匪腦袋開花,被對方打死了!
“哎呀我操你媽的!”于麻子頓時就急了,“殺我的兄弟,真是給臉不要臉了,大家一縷子上呀,毀了他的老巢!”
他這邊槍聲大振,槍口吐著火舌,把對面的灌樹叢打得枝葉亂飛。
打了有一分鐘,于麻子一揮手,大家停下,然后再揮手,幾個土匪端著槍慢慢靠近過去。
那邊的灌木叢一個人都沒有,打過一槍他們就跑了。
于麻子氣得直跳,罵道:“馬大胡子,老子今天有事兒,等我送回去糧食,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時候忽然又是一聲槍響,于麻子的身邊又倒下一個,這一槍顯然是對著于麻子打的,但是距離遠些,有偏差了。
這伙土匪趕緊隱蔽,這回知道了,人家沒有跑,只不過是向后撤了一段距離,在后邊的樹叢貓著呢。
于麻子他們又開始射擊,這一回兒于麻子學狡猾了,讓一部分人射擊,一部分人進攻,相互掩護著,就想把打冷槍的人抓住。
這樣打打停停,走了大概七八里的山路,于麻子感覺出不對了,以前就聽說過馬大胡子的人馬也不在少數,咋弄一兩個打冷槍的,其余的人都不露面,在這里打槍也大了二十幾分鐘了,居然沒有人增援,而且這幾個人打打停停,這該不是誘兵之計吧?
于麻子說:“后隊變前隊,我們扯呼!”
于麻子一回頭,忽然前后左右的樹叢中都伸出槍來了,突然間槍聲大作,硝煙彌漫,于麻子身邊的土匪接連倒下二十幾個。
這一下變故確定了于麻子的猜測,中了計了,被人家誘敵深入,進入了包圍圈了。
于麻子其實也不是笨蛋,這要是帶兵來打馬大胡子嗎,遇上這樣的事兒他一定不會上當。但是他不是和馬大胡子有仇,他是追人的時候偶遇的馬大胡子的人,而且和他沒什么過節,突然被馬大胡子的手下殺了幾個弟兄,他就忍不住發飆了,所以一時沖動,沒就沒看地形,直接進了葫蘆谷了!
這個葫蘆谷是肚大嘴兒小,只有一條出路,進來了被人家在葫蘆嘴一封,就算是兵力強過人家兩倍,也未必沖的出去。
于麻子一看這里,知道是葫蘆谷了,趕緊號令:“回頭,抓那幾個帶咱們進來的,他們也沒有退路,小心他們爬繩子!”
這些人回頭拼命往回沖,留下二十多個守著后方,不讓葫蘆嘴的敵人打屁股,剩下的人極速前進,直奔先前那幾個誘敵深入的人。
那幾個人果然現在要在山谷爬繩子上山了,爬到上邊繩子一收,守在上邊,下邊于麻子的人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于麻子也不是白給的,帶人拼命奔跑,倒地在這幾個人沒有上山的時候追上了,一陣亂槍之后,馬大胡子的兄弟有三個陣亡了,剩下三個受傷嗎,都被于麻子給抓住了。
山崖上拿著繩子接應的一看,趕緊把繩子收了回來。
于麻子說:“帶上,回去山口和馬大胡子交涉,不讓咱們出去,就拿這幾個人做擋箭牌。”
一百來個土匪,把這三個人推在前邊,一步步往谷口過來了。
柳小嬋躲開于麻子以后,聽見身后有槍聲,她就又回來了,想看看熱鬧,后來看見于麻子的人一過去,后邊的草叢里就有人跟了上去,就知道于麻子這是中了人家的埋伏了。
柳小嬋想找機會殺了于麻子,所以就遠遠跟在后邊,心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唯一不同的是,我這只黃雀也要捕蟬!
快到葫蘆口的時候,柳小嬋忽然感覺身后好像也有人跟蹤,心說壞了,別他媽的黃雀后邊還跟著一只老鷹就壞了!
她加了小心,幾步一回頭,忽然看見一棵樹旁邊的草再動,不像是風吹的,柳小嬋飛身就撲了過去,手里的銀刀對著樹后,叫到:“什么人,出來!”
只見樹后一個人笑嘻嘻走了出來,卻是毛日天!
柳小嬋氣得打了他一拳,說:“你跟著我干嘛,不招呼我一聲?”
毛日天說:“我在你后邊看著你撅著屁股貓著腰的小模樣很好看,所以就沒叫你,想多看你一會兒!”
“沒正經的,找到你的那個小公主了么?”
毛日天說:“還沒找到,不過找到了山上有一伙土匪,我害怕毛桃兒是被土匪抓去了,所以就潛入山寨想偷偷打探一下,但是我進去的時候,寨子里沒有多少人了,我抓了一個喂馬的逼問,他說人都下山了,寨子里剩下的基本都是低等職位的干雜工的,問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就出來找,還真的在山谷中找到了這伙人。
我看見他們這么大的舉動,就偷偷跟過來看看,結果聽見他們商量如何對付山下來搶劫湖山村的于麻子,這個于麻子是個漢奸土匪,人人得以誅之。我一聽這伙人還是個俠盜,就算是毛桃兒落到他們手里,也未必吃虧,就沒有貿然和他們開戰,跟過來看看究竟!結果就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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