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門推薦:、 、 、 、 、 、 、
按大楚朝例,眾進士通常要再經(jīng)殿試,由皇帝主持確定進士名次,再據(jù)此給眾進士授予官職,偏長興帝此時舊疾復(fù)發(fā),殿試便一推再推,竟拖了這么長時日,眾進士們難免心浮氣燥。
劉太后亦點頭,道:“殿試的確拖的時間太長了,若再繼續(xù)推下去,怕不僅文人們心中不安,天下臣民們也都該不安心了。只是你的身體最經(jīng)不得勞累,這可如何是好。”
長興帝笑道:“兒子的身體這幾日已有起色,那日想來倒也能支撐一會兒。”
劉太后責(zé)備道:“你是皇帝,殿試忽然重要,然與你的龍身相比較,卻是一文不值了。母親也想過了,不如就召所有進士暫入翰林院學(xué)習(xí),等你龍身大好,再殿試也不遲。”
長興帝搖頭嘆道:“兒子這身體實在沒個準頭,再多拖延幾日殿試也沒什么意思。兒子方才倒是想了個省事的法子,這次殿試前先復(fù)試,未通過者直接點為三甲進士,通過者方有資格殿試。”
劉太后聞言點頭笑道:“這倒也不失一個好辦法,一來殿試又能拖上幾日,不定到時你的龍體已然安康,二來,皇兒到底也能省些力氣。只是由誰來作這復(fù)試官呢,皇兒可有想好人選?”
長興帝笑道:“復(fù)試考官簡單,可由翰林院大學(xué)士充任,再從其他各部召幾位做為副考官,另外,安世誠頗有學(xué)識,京城內(nèi)外的文人們也大多服他,倒可以讓他也充當(dāng)做個副考官。”
劉太后不由垂了眸,慢慢道:“皇兒現(xiàn)在身體較之前幾年已經(jīng)有些許的起色了,如今這般考慮地為安世誠以后治理天下鋪路,也未免太心急了些吧。你的身體反反復(fù)復(fù),何嘗不是你憂思過重殫精竭慮所至,聽母親一句勸,你只管照料好自己,只要你好好活著。便不會有皇權(quán)更替之事發(fā)生,天下臣民便仍能安居樂業(yè),豈不強過你現(xiàn)在費盡心思為安世誠鋪路千倍萬倍。偏你非得操不該操的心,只為成他人。倒生生將自己累垮了,竟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
長興帝心里暗嘆一口氣,他的身體他自己心里很清楚,這段時日面上看著還好,卻不知早就是燈盡油枯的境地了。他都懷疑自己現(xiàn)在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了。
他當(dāng)日也曾立下雄心壯志,要做一位名君,偏上天和他開了個玩笑,他做皇帝也有七八年了,先是因為年幼,后來長大卻又因身體抱恙,幾乎不曾真正上朝聽政過。
長興帝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曾忘卻自己的志向,他要對得起尊他為“圣上”的千千萬萬的子民們。所以他要在有生之年選一位可以代替他守護天下的仁德之君,哪怕他因?qū)μ煜聼o功又早亡而被天下人遺忘。
他也知皇權(quán)更替時節(jié),天下最容易動蕩,最終受害的是那些手無寸鐵平民百姓。
他既然已經(jīng)選定人選,便要盡量讓新君能順利執(zhí)掌朝政,讓朝中老臣們臣服,他是沒辦法幫到安世誠了,不過倒是可以幫安世誠借此次考試考察人才收買人心。
可是這些話,長興帝不好對母親,因為這些打算皆是在自己活不過三年后基礎(chǔ)上。這對一個母親來,實在是件殘忍的事情。
其實長興帝的打算,劉太后如何不知,她這些年因為垂簾聽政的緣故。雖也醉心于權(quán)力,但若在兒子和權(quán)力之間,她寧可自己是天底下最卑賤之人,也要讓兒子能長命百歲。
她甚至自我催眠地認為,只要不去安排繼任者,兒子就能一直活下去。
此時見長興帝不為自己的話所動。劉太后便又笑道:“便是不提那些掃興的事,安世誠也不適合作考官。皇兒也知此次會試,丘氏子弟出盡風(fēng)頭,一家子出了好幾位的少年進士,也夠讓天下人震動的。不過,他們一次考中,未嘗不是僥幸,畢竟他們到底還是年少,若論學(xué)識,多半不如那些苦讀數(shù)十年的老儒們。若是安世誠做了副考官,他們?nèi)敉ㄟ^復(fù)試,眾進士們不服,必詬病安世誠徇私,若丘氏眾人通不過,安世誠在丘氏中難免不好做人。”
長興帝深思道:“安世誠乃是正直之輩,必會秉公辦事的。”
劉太后笑道:“才學(xué)一事又不能斗量也不能尺裁,誰又的準,雖然古有舉賢不避親,但在現(xiàn)實中的分寸卻不好把握。他若擔(dān)了個‘任人唯親’的名頭,將來怕是不能服眾了。況且他又沒有官職,出任考官,到底名不正言不順。”
長興帝默思一回,道:“罷了,倒也不急在一時,任考官之事暫且作罷。母親的對,他到底還沒有官職。起來,安氏子弟可以出仕的還真有不少,凡是有點才學(xué)的,就都一并隨著授予官職,官兒倒也不必高,一來他們整天無所事事,未免地生出些事來,于皇室名聲不好,二則,也讓他們知道為官為作宦的不易,了解一些民間疾苦,省得將來襲了爵,一昧的欺男霸女。”
劉太后笑道:“皇兒的是,母親也是這樣想的,除了任命宗室為文官外,也可以再將那些平日里浪蕩不學(xué)無術(shù)的子弟,派去邊關(guān)歷練一番,不定將來也能成為一員保家衛(wèi)國的驍勇將士呢。”
長興帝點頭贊道:“母親想的極周道,兒子也不去操這份心了,只憑母親作主了。倒是安世誠可以安排到殿前,跟著母親學(xué)一學(xué)理政,免得將來倉促上陣,被那些老臣們轄制。”
劉太后聞言悲傷地看著兒子,垂淚道:“怎么又到這里來了,徒惹人傷心。他又不是三歲兒,若是連那點事都沒有,這天下怕也難守得住。”
長興帝忙笑著寬慰母親道:“是兒子錯了,不該錯話讓母親傷心。實在是前些時日,安世誠前來求見于兒子,想著討點差事做,兒子那時正臥病在塌,不好見他,便讓人給他傳話,‘不必著急,自會有極重要特別之差事交給你的’,若這次不給他個重要官職,倒是兒子食言了。”
劉太后收了淚,笑道:“如此來,更不好給他高官厚職了。朝中眾人皆是人精,你若此時表現(xiàn)出對安世誠的另眼相看,那些人未必不會看出些蛛絲馬跡,到時這朝中內(nèi)外,怕又有一番熱鬧了。”
長興帝心中長嘆一口氣,知道母親是存心不想如自己的意了,他不由灰了心。
他布置這一切,除了為了天下百姓,其實更主要是想自己死后,母親也能安度一個祥和的晚年。
可是現(xiàn)在看來,母親仍是放不開手中的權(quán)勢。
長興帝也明白母親的苦處,從前她母子二人相依為命,偏上天要早早收了他去,也許只有追逐權(quán)力,才能讓母親有活下去的動力。
長興帝心下苦悶,他如今對母親的所作所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何母親明知他心中憂思,也知這憂思對他病情的不利,還不肯在口頭上讓他放心,哪怕私下里變加利地籌算權(quán)勢。
罷了,隨她去吧,只要她過得開心。
長興帝默默想著,也許自己真不該再操心了,能多活一日就多陪母親一日,就當(dāng)償還母親的養(yǎng)育之恩吧。
其實劉太后如何不想順著兒子,讓他在最后的日子里過的舒心些,偏兒子總想將皇權(quán)從自己手中奪走還給安氏,一步緊一步地籌劃著,她若是這段時間真一切任由兒子作主,有朝一日兒子去了,她便再無翻盤的機會了。
兒子也不想想將來安氏得勢,還能饒得了作威作福十?dāng)?shù)年的劉氏宗族。
再者,皇位讓安世誠接了,老天在收走了她的命根子后,還不肯放過她,讓她又回到從前看人眼色的凄苦日子,她不甘心,況且她不追權(quán)逐勢,如何度過沒有兒子的孤單日子。
這太后皇帝二人倒是母子情深,相互想著對方,卻又因為各種原因溝通不夠,此時竟各自心生埋怨。
母子二人只管默不作聲地自想心事,時光靜靜流逝,直到宮人又端來藥來。
劉太后親自服侍兒子服去,眼看兒子又睡下,才悄悄離去,也沒心思去御花園看劉婷,于是又回了御書房處理政務(wù)。
不久,朝廷便組織了進士復(fù)試,復(fù)試過后,通過的進士便等著面見圣上參加殿試。
這樣一來,朝中內(nèi)外俱安下心來。
京城內(nèi)外都在流傳:既然改了制度,必是圣上要親自理政了。
但是丘氏眾人卻不甚開心。
原來,復(fù)試中不僅排在最末的丘如山兄弟沒有通過,而且排名靠前的丘如源和丘如承也都未通過,這與前段的風(fēng)光相比,眾人自然會心生失落。
丘如意倒是看得極開,覺得與天下落第的舉子相比,自家也算是幸運的,畢竟怎么也能有個官做。
安世誠卻搖頭道:“等官職授下來,你就不會這樣想了。”
丘如意不解,安世誠道:“如今丘氏眾人皆是三甲進士,若能進二甲,便能在京城任職,將來拜相封侯也不是不可能的,倒是三甲必要派到外地去做知縣的,這一去,幾乎也就絕了京官的可能了。”(未完待續(xù)。)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