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罪一愣,隨即笑了,笑得格外燦爛。
認識這么久,這還是夏娜頭一次看到吳罪笑成這個樣子。
“不好受。”吳罪搖頭,仍然是滿臉的笑容,他甚至伸出去想要碰一碰夏娜,或者抱一抱她,但最終還是停住了。
夏娜眨眨眼,不解的看看吳罪,又看看玨瑟,不知道這兩人在對什么暗號。不過,相較于吳罪的開心,她總覺得玨瑟似乎有點不爽的樣子啊。
“為什么……到底怎么……為什么瞞著我!”玨瑟忍不住怒道,“小夜她也知道吧,為什么瞞著我?”別人就算了,可這種事情為什么要將他蒙在鼓里?難道他不是小夜最可靠地同伴?難道對于小夜來說,他是個外人不成?
吳罪豎起一根指搖了搖,又指指頭頂道:“世間一切,都瞞不過天道,可有些事情卻是逆天而行。”
雖然這話是對玨瑟說的,可他的眼睛卻始終落在夏娜身上。
逆天而行?玨瑟停住了抱怨,猶豫了片刻才喃喃道:“所以,小夜她也什么都沒說……”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合乎情理,我什么都沒有說過。”吳罪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隨后起身道,“我明天會去找你們,現在,你們也該離開了。”
這就下逐客令了?夏娜詫異了下,趕緊說:“等,等等……我有點搞不清楚啊,你們剛剛那是什么意思?”
吳罪搖頭:“我們只是閑聊幾句而已。”
而已你妹!夏娜狠狠瞪了一眼吳罪,回頭看看玨瑟……
媽蛋,一個光團閃啊閃的根本看不到表情啊。
“莫染,你聽懂他們剛才說的什么了嗎?”怪了,莫染怎么突然安靜如雞了呢。
莫染僵坐著,仿佛沒有聽到夏娜的問話。
“喂喂喂,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夏娜徹底無語了,這小子難道也被那句話給搞蒙了?
泡在水里的滋味是指什么?難道是指冥月湖么,不可能啊,任何魂體進入冥月湖后都沒辦法再回到岸上,這是千百年來的事實,誰還能從里頭出來不成?難道說,玨瑟他們終于知道吳罪的真正身份了嗎?
所以說,吳罪是從冥月湖里出來的?因為進入冥月湖的魂體不可能出來,所以當初的吳罪就被莫染和玨瑟忘到腦后了,哪想到吳罪竟然能破天荒的成為第一個從冥月湖里出來的家伙,以至于莫染都驚得失神了。
怪了,這是什么時候才發生的事情?如果是她死之前的話,那她應該記得才對啊,畢竟莫染認識莫聆夜還在她之后呢,不可能莫染和玨瑟共同認識的人而她不認識。可如果是發生在她死之后的事情的話,那吳罪就應該不認識她,至少不認識活著的她。那他沒道理會對她產生什么類似愛情的感覺啊,難道說他是戀物癖,對著她的照片不能自已?
一大堆疑問已經快要將夏娜淹沒了。
“你……”
沉默半天的莫染終于開口了,但剛說出一個字,就被吳罪止住了。
“天道無常,保護好她。”吳罪說完,輕輕一揮。
夏娜眼前一片黑暗,再看清時,已經回到凡間了。
靠,竟然直接把他們趕出來了!
“玨瑟,你們剛才到底在對什么暗號啊,敢不敢讓我知道?”夏娜很抓狂,這種眼前擺著一個大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感覺,簡直讓人抓心撓肝的痛苦啊。
誰知玨瑟只是晃了晃身子回到了她的腦海中,笑嘻嘻的說:“沒辦法,有些事情只能憋著不能說,其實我也很難受啊。”
難受你就說啊!夏娜深吸一口氣,重新轉向莫染,笑容可掬的問:“莫染同學?”
然而莫染搖了搖頭,一臉的愛莫能助:“不說,是為了你好。”
好個p!夏娜磨牙。
“有些事情,我也是才剛知道,但這些事決不能提起。”見夏娜仍舊滿臉的不甘心,莫染搖了搖頭,問出一個問題,“如果這件事告訴了你,代價是你,我,玨瑟,以及姐姐洪錦還有佑佑他們,所有人都會灰飛煙滅,你確定你還要知道嗎?”
臥了個槽,到底什么事情這么要命?夏娜瞠目結舌,你丫十分鐘前還什么都不知道呢,為毛突然之間就什么都知道了?
“而且,就算是你真的自己想到了猜到了,也絕對一個字都不能提起。”莫染繼續說,“其實,我也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想通,但再如何好奇,這件事都不能提,最好想也不要想。”
“真的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連一點提示都不能有嗎?”
莫染點頭。
“……好吧,我可以忍著。但如果哪天能解禁了,你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雖然脫線,雖然任性,但夏娜并不是那種明知道事不可為而為之的人,那種小說或者電影里明明一再告誡你不可以碰觸某種東西,或者不可以打聽某些事情,否則便會大禍臨頭的女主,是絕對一定會不該問的瞎問不該摸的瞎摸。從她第一次看古代的一本童話書時,她就很不解為什么世上有這種女人存在,明明警告你只要不碰某樣東西,她就非要去碰一碰不可,從而引發了一系列的災難。媽蛋,難道這不是犯賤嗎?
有時候,她簡直懷疑這種女主就是編劇拿出來拖劇情的,每當劇情扯不下去的時候,就讓女主出來作一下死。
現在,一個作死的會擺在了她的面前——這個問題打聽清楚后,大家會一起死翹翹,問,還是不問?
“還是好好的活著吧,朝聞道夕死可矣不適合我啊。”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對于追求真理毫無興趣的夏娜決定去找道格兄弟去傳達吳罪的答復去。
“你是說,他——答應了?”路艾克又驚又喜,說實話,對于這項合作計劃,他并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對方的存在實在太特殊了,他們并沒有多少東西可以拿來和對方叫喚,可他們卻又想從對方那里得到很多東西。
夏娜點頭:“我把計劃書,還有你們的想法轉達給他了,他并沒有表示反對,還說等他忙完了會親自來見你們一面。”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復,但能得到這個回應,對于路艾克來說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給易陽強化血脈?”
“這……那位冥主大人的回答只是經由你來轉達的,我們還并沒有見到他,也沒有得到他的親口承諾……”
言下之意,就是說我傳話不能當真唄?夏娜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那你們等等好了,他可能明后天就到。”喵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算了,等明天吳罪到了再說好了。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安靜的思考一下。
沒錯,思考。
哪怕答應了莫染不會再追問那件事,但她心里還是糾結啊。既然莫染說了一切心知肚明即使猜到也不要說出來,那她就發揮一下想象力和推理能力,好好的去猜想一下好了。
雖然莫染和玨瑟都守口如瓶,可很顯然,他們倆之前是確確實實不知道吳罪的身份的。一切都開始于玨瑟的那句“泡在水里的滋味,好受嗎”,這句話就像是一句暗語,吳罪聽了以后立刻就做出了回應,然后玨瑟就好像找到組織了一般,又是發脾氣又是訴委屈的,不停地抱怨為什么這件事要瞞著他。但吳罪又飛快的說天道,說逆天而行,然后兩人就默契的互相來了句“什么都沒說過”。這應該就是莫染所說的“就算是你真的自己想到了猜到了,也絕對一個字都不能提起”吧。
唔……在這些對話里,好像重復提到了一個詞——天道。
所以說,這件事不能提,是因為一旦提了就會引來天道的懲罰嗎?
夏娜覺得自己已經受到懲罰了,頭疼啊,特么的太糾結了,越想越復雜。天道這個概念,她還是略微了解的,雖然大部分普通人并不知道天道究竟是什么,即使知道這個詞,也只是似懂非懂的曉得有這么一種東西存在而已。
天道,準確的說,應該是天地間掌控一切的規則。四季輪回是天道,生老病死是天道,日月交替是天道,大到星辰的運轉,小到一粒細胞的組成,都是天道。所以,才會說修行是逆天而行,而修士們總會承受來自于天道的懲罰。就連陰間的輪回重生,也在天道的監管之下,雖然夏娜經常開玩笑說下輩子投胎做毛毛蟲,事實上,在天道的監管范圍內,你想投胎做毛毛蟲,首先也要滿足做毛毛蟲的條件,并不是平白無故就可以投胎去做一條毛毛蟲的。
那么,如果下輩子投胎去做毛毛蟲,要滿足什么條件……啊不是,是說,如果玨瑟他們有事情要避開天道去做的話,會是什么事情?最詭異的是,對上這個暗號以后,玨瑟對吳罪的敵意仿佛消失了。所以說,吳罪可能是友非敵,今后可能不需要去打一場艱苦卓絕的復仇戰了唄?大家都是自己人嘛,內部矛盾還是和平解決的好,何必打打殺殺傷了和氣呢。
“并不是那樣,我們仍然需要積蓄力量,重新奪回陰間。”
驟然響起的玨瑟的聲音,讓夏娜嚇了一跳,隨即她就回過神來,怒罵:“你丫的變態啊,又偷看我思想!”
“我只是察覺到你在思考一些危險問題,所以要出聲提醒你一下而已。”玨瑟的聲音變得無比嚴肅,“夏娜,不論你想怎么做,但關于吳罪的身份,以及我們和吳罪的關系,這些問題你絕對不可以提起,哪怕是說夢話也不可以。我知道你喜歡腦補各種不可能的事情,但唯獨這件事,你就算是腦補出吳罪是我親生兒子這種不可能的情節,也只能讓這種情節爛在你的腦子里。”
“好吧好吧,我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了,不會亂說的好嗎。”夏娜沒好氣的應著,隨即又追問一句,“那么,吳罪真是你親生兒子嗎?”
“……不,他是我親孫子。”
這話顯然是胡扯了。
好吧,不問就不問了,反正將來遲早要知道的。夏娜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揉揉因為思考過度而有點隱隱作痛的眉心。但很快,另一個疑問就又重新冒了出來。
已經發生過兩三次了,在面對她的時候,吳罪好像有點怪異啊。每次當他情不自禁的想要觸碰她的時候,總會在最后一刻停下動作,以他那種肆無忌憚我行我素的性格來說,這似乎并不合理啊。連自食其言都能做得那么光明正大,吳罪不至于想要碰她一下還要克制到那等地步吧。難道說,他是太過紳士了,太過考慮她的感受所以不敢貿然碰她——別開玩笑了好嗎,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彬彬有禮,也不會那么直截了當的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對她有意思了,難道他覺得這樣不會對她造成困擾嗎。
唉,頭疼啊……
“你真的去陰間了?”
易陽的聲音忽然自背后響起。
夏娜嚇得原地跳了一跳,回頭怒道:“你丫是貓族的吧,走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你發呆到忘乎所以了吧。”易陽苦笑不得,他走過來好一陣子了,可夏娜蹲在那里也不知道想什么呢,半天都不動一下,他才不得不開口的。
“看到別人發呆,你要禮貌的避開啊。”夏娜甩給易陽一記白眼,往旁邊花壇邊沿一坐,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去陰間了,也見著冥主了,他說他明天親自來和道格家的談話。”
易陽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他答應道格家的條件了?”
“那是他的事兒……不過,我想他應該是答應了吧,不然也沒必要親自來啊。反正他說了會讓道格家的人給你開啟祭壇強化血脈的,你就等著好了。”至于那種自己說出來的話再自己吃回去,用自己的右抽自己的右臉的無恥行為,她就先不告訴這小子了。
易陽頓時急了,一把將夏娜從花壇上拉下來,飛快的說:“夏娜,你是不是糊涂了,我的血脈不強化也死不了,可陰間絕對不能落到外人里啊。來的時候不也說好了嗎,就是來碰碰運氣,如果不能用別的辦法說服他們就拉倒,你怎么二話不說就把冥主拉來?圣主教的都不是好東西,難道你以為黑暗議會的就是省油的燈了嗎?你……”
“停停停,別激動行嗎大哥。”夏娜不爽的甩開易陽的爪子,這小子太激動了,喵的這么大勁,“我又不傻,也沒那么義氣,那種為了朋友哪怕背棄整個世界也在所不惜的事情,我做不出來啊。”
“……謝謝,雖然你的回答是我想要的,可我為什么高興不起來呢。”雖然嘴上是這么說著,易陽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還好,她沒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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