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招厲害啊！”
黑暗中，一個人形低聲說道。
這是一個空間，一個類似意識空間的地方。
一張很大的圓桌后面坐著很多“人”，這些人全都隱藏在黑暗之中，他們的胸前各有一個數字，此刻說話的這個人是十二。
“名義上是搞商務平臺，實際上是弄了一個小聯盟，怪不得那個老太婆的態度如此強硬，原來人家早就準備好了。”七號看破了江寧的想法，同樣也看破了李大媽的心思。
“還不是你把人家逼急了？”二十二號輕哼了一聲。
“怎么能說是我把人家逼急了？當初我說試探一下，你們都同意的。”七號根本不打算背鍋。
這口鍋他背不起，也不想背。
“別再追究責任了，當初咱們誰都沒想到會這樣。”一號站出來說話了。
“是啊，還是商量一個對策出來要緊。”五號也站出來打圓場。
“能有什么對策？首先人家是在小圈子里面玩，還是實名制，咱們就算想搗亂也做不到，除非有人愿意幫這個忙。另外他們的貨源也沒問題，如果真能做到現代化生產的話，只憑最基礎的幾種丹藥、符篆和法器，就足夠支撐那個平臺了。我更擔心的是他們會主動進攻。”十二號顯得很郁悶。
“怎么進攻？你說說看。”
“想到什么就說嘛！這里就你最懂商務。”
“別吊人胃口嘛！”
那些數字紛紛吵嚷起來。
“主動進攻的辦法多著呢！別忘了咱們的尋寶網可不是實名制的，他們如果搗亂的話，你們怎么擋？另外那邊的定價如果和我們這邊不一樣呢？比如那邊的丹藥、符篆和法器肯定便宜，理由用不著我說了吧？材料相對會貴得多。”十二號首先提到了最擔憂的兩件事。
“搗亂……確實沒辦法，但是價格應該不是什么問題吧？”一個明顯是大老粗的家伙問道。
“問題大了。”十二號用力敲了敲桌子：“他們那里丹藥便宜，材料貴，肯定會有人從咱們這里買材料，到他們那里去賣，然后再買丹藥，到咱們這里賣，如果兩邊的價格都能浮動，那倒也好了，最后價格會對齊。”
“這不就沒事嗎？”那個大老粗很是不以為然。
“如果丹藥的價格不浮動呢？這樣一來我們這邊的丹藥就賣不出去，能賣出去的只有材料，他們的人會大量消耗積分，變成各種材料流過去，積分會集中在我們的人手里，最終導致我們的物價飛漲……需要我再解釋一下物價飛漲的后果嗎？”十二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響，明顯充滿了怒氣。
沉默，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有資格進入這里的，基本上都是大妖，而且是大勢力的代表，他們的背后都是有智囊團的，此刻他們都下去詢問智囊團的意見了。
沉默的時間拖得越來越長，很顯然這個難題不容易解決。
歸根結底，尋寶網的積分是自己搞的，妖怪的世界并沒有一種統一的貨幣，所以一旦積分上出了問題，尋寶網就得自己吃進。
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數字說道：“或許我們也可以搞一種東西出來反擊一下。”
“什么東西？首先這玩意兒的規模不能小，還得大家都用得著。”十二號叉著手問道，這事他并非沒有想過。
尋寶網建立的時候，是先有積分，然后再有交易，他們是靠控制積分，來控制交易。因為積分可以無中生有，所以他們能夠以此牟利。同樣也正因為這樣，整個游戲很容易崩潰。
X東不是，它是先有貿易，然后再有X幣，說得難聽一些，這只比以物易物先進那么一丁點。
一個最先進的貿易平臺，居然采用如此原始的貿易方式，他感覺醉了。
偏偏越原始的貿易方式也越安全，用黃金白銀作為交易等價物，遠比用銀幣和銅幣不容易通貨膨脹，而用銀幣和銅幣又比用紙幣安全得多。
“那個小圈子里面也有我們的人，讓我們的人把有用的材料都買走怎么樣？”又有人給出了建議。
“有X幣嗎？沒有X幣，用什么買？”十二號咆哮起來。
“那么我賣一堆材料過去，遠遠超出他的需要總行吧？我們也可以制造通貨膨脹的。我們還可以東家賣西家，西家賣東家，強行把物價炒高。”又有人想出了點子。
“對付你前面那招很簡單，如果是他需要的材料，他完全可以一口吃進去，然后煉成丹藥，做成法器出售，如果不是他需要的材料……他為什么要買？難道他的腦子和你一樣有毛病？至于東家賣西家，西家賣東家，他只要指定幾種商品的價格就行了，不在這個范圍之內，隨便你賣，在這個范圍之內，你如果敢玩這一手，他就可以把你踢出去。”十二號瞬間想出了對策。
“實在不行，咱們就來硬的。”終于有人打算掀桌子了。
“怎么來硬的？打到X市去？把那里夷為平地？接下來呢？徹底暴露我們的存在？然后人類翻臉，飛機、坦克、原子彈？”十二號冷嘲熱諷的味道越發濃了。
“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那個人并不打算服軟。
“他們有那套系統，你有嗎？他們能在鬧市殺人，你能做到嗎？他們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干掉三個大妖，你做得到嗎？我知道了，你肯定想到時候暗的不行，再來明的？那個叫刁成的白癡，好像就這么干過。”十二號已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最好不要來硬的，那個老太婆比你們想的要陰狠得多。”一號突然發話了。
“怎么個陰狠法？”七號連忙問，他知道一號的消息來源比其他人廣得多。
“那個老太婆私底下和很多勢力已經聯絡好了，一旦她們繼續遭到逼迫，就全面開戰。”一號很是無奈。
“怎么開戰？她知道我們是誰嗎？”七號本來以為對方已經有了準備，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個對策，他松了口氣。
可惜一號沒他那樣輕松。
“她不需要知道，只要打亂現有的秩序就行了，她完全可以往周邊擴張，只要和她不是同盟的，她都可以打。”
“這有什么用？”七號難以理解，其他數字也是一腦門問號。
“學壞容易，學好難，她能這么做，其他勢力肯定也會這么做，咱們想要阻止的話，只有把老太婆和那幢大樓拔掉，但是這根本做不到，除非不惜驚動人類。”一號和他的幕僚們已經研究了很久，始終沒找到對策，所以他頭大無比。
“她說干掉就能干掉？就算再小的勢力也至少有一個大妖坐鎮，一開始大家或許會被打個措手不及，被干掉幾個大妖，但是很快就會反應過來吧？難道會不知道團結起來力量大？只要幾個大妖聚攏在一起，一心一意防御，別像天涯的那三個白癡一樣自尋死路就行。”九號說道，他認為已經找到了對策。
“沒用，這根本沒用。”十二號的腦子確實好使，他已經看出問題所在了：“根本不需要干掉多少大妖，只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就夠了，那個老太婆要的不是地盤，她要的只是破壞原有的秩序。”
“沒錯，只要她動手了，而我們拿她沒辦法，原有的秩序就被打破了。”一號點了點頭。
“瘋了，這絕對是瘋了，只有瘋子才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十五號連連搖頭。
“一點都不瘋。”十二號冷冷地說道：“那個老太婆很會找漏洞，偏偏我們這邊到處是漏洞，尋寶網就是漏洞，而且是最大的漏洞，我們全都不愿意暴露身份也是一個漏洞，松散型的聯盟同樣也是一個漏洞，原來的那套秩序其實像篩子一樣，到處都是漏洞，只是沒人挑戰它罷了。”
“那個老太婆就算想要重新建立一個秩序，恐怕也不容易吧？”二十一號問道。
“怎么不容易？只要不想驚動人類，有誰敢跳出來對付她？沒人跳出來的話，那個老太婆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會盟天下，泰山封禪，然后重新制定規則。一開始大家或許會觀望，但是很快就會有勢力跑過去抱粗腿，然后就是滾雪球……”
“你說得太悲觀了吧？”
“一點都不悲觀，當初她們干掉天涯，我們沒有阻止，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已經晚了，偏偏這里有人覺得她們好欺負，想玩什么步步緊逼，根本不知道人家在暗中布局。”
“現在也不晚，我們也可以連橫合縱。”
“光連橫合縱有個屁用？你手里有實打實的好處嗎？或許有，但是你肯拿出來嗎？她們有，而且肯，人造福地、X東，以后或許還有其他的東西。再說她們本來就一無所有，也就沒什么可在乎的，你做得到嗎？”十二號大聲怒吼起來。
底下又是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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