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有些為難,若是平常,他一定二話不就依著二姨娘。但是今日卻不知道為何,看著坐在不遠處悠哉喝茶的秦方悅,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壓力。
“爹爹!”
楚沐清剛到前廳,就見秦方悅也在,她一心想要攀上攝政王的高枝,又懼這如今的秦方悅性情大變。
她已經吃過一次虧,手腕還在暗痛,只好先行躲在廳外靜觀其變。原想借著父親疼愛,和二姨娘的得勢,這秦方悅就是變上了天,也翻不了浪!
不曾想,一向疼愛自己的秦海,竟然有了遲疑。
這種遲疑的結果,絕不是她一個區(qū)區(qū)養(yǎng)女能夠面對,她只有一條路,就是嫁給攝政王。楚沐清捻起裙子,臉上已然掛上一行清淚,跪在秦海膝下。
“爹爹,都是沐清不好,不肯讓著妹妹!
沐清一臉凄楚,緩緩道:
“只是妹妹年紀尚輕,不知輕重,若是他日得罪了攝政王,恐怕是連骨頭都吃的不剩!
楚沐清何等聰明,在秦海面前,一貫是一副嬌花照水,可人貼心的模樣,而方悅一向懦弱不爭,若是這樣的廢材入了攝政王府邸,不舉案齊眉,就是茍且偷生,都難辦到。
“更何況,得罪了攝政王,對爹爹也不利……”
楚沐清沒有完,秦海是何人人物,自然知道得罪攝政王的背后,意味著什么,果然見秦海的眉頭皺起,他沉默半響,才道:
“難為你這樣深明大義,是我秦府之福。”
秦海一言,叫楚沐清心間一喜,她知道自己一言,已經被秦海聽了進去,方才拿住帕子就著二姨娘的手起了身。
“可是苦了你,我苦命的孩子。”
二姨娘一手扶住沐清,一手拭淚,這沐清是她一手*,心機手段,都算是上上的人才,更何況,這秦方悅一向廢材,早在這府邸之中毫無地位。
這諾達的將軍府,到底還是秦海了算!
只要得了秦海的心,這十余年苦心經營,自然不會由著秦方悅這樣的泥鰍翻了天。
秦方悅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的張狂,叫秦海不悅的看向她,她在秦海心中,就是個廢物無足輕重,這樣的廢物,往往還要有種自覺,夾著尾巴做人的自覺。
秦方悅拍了拍手掌,眼前這對母女,若是換在現在,實在算的上是實力派的演員。
若不是自己剛來著世界,就見過這楚沐清的厲害,幾乎連她都要以為,自己這位庶姐,實在是深明大義的很。
“姐姐這樣深明大義,方悅怎么舍得讓姐姐跳入火坑!
秦方悅施施然的起了身,彈了彈衣袖,通身氣度非凡。
“更何況,究竟哪里是火坑也為可知!
秦海問言一怒,這秦方悅竟然敢稱這大將軍府為火坑!他將她養(yǎng)在別院,供她吃穿,竟然敢稱這秦府為火坑。
秦海怒極,一個巴掌就要落在秦方悅的臉上,卻不想被秦方悅一個側臉,就避過了。
啪的一聲響,這一記巴掌,落在了楚沐清的臉上。
楚沐清自出生以來,何曾受過這樣的屈打,更何況,這兩個巴掌,都是吃了秦方悅的暗虧。她愣了楞,臉上已經再度掛上一行清淚。
“你這逆女!竟然敢打你的姐姐!”
秦海見自己一個巴掌,落在了楚沐清的臉上,一時后悔不跌,又要一個巴掌刮向秦方悅。他戎馬出身,這一巴掌已然用上了力,不想手腕被秦方悅一捉,竟然然使不上力氣。
“將軍大人,這巴掌,可別再打錯了,更何況,我哪有什么‘姐姐’。”
秦方悅微微笑了起來,她這一扣極有講究,正是人手腕上的發(fā)力處,若不是她常年學醫(yī),今日秦海這個巴掌,自己顯然避無可避。
她并不叫秦海父親,而是貴稱將軍,明顯是有意生分。
秦海更加不悅,奈何手被穩(wěn)穩(wěn)扣住,竟使不上一絲力氣,他奮力一抽,這才能松了松手腕。
二姨娘見秦海都吃了這秦方悅的虧,眼珠子轉了轉,柔聲道:
“方悅,你如何能和你父親這樣話,沐清長你幾歲,怎么就不是你姐姐了?”
秦方悅聞言勾了勾好看的唇角,這二姨娘一向心機深沉的很,倘若不是她暗中包庇,甚至是指使楚沐清,這身體的原主也不會死的如此凄涼。
“我可記得,這將軍府就我一個嫡親的長女,可不曾有什么姐姐!
秦方悅頓了頓,淡淡看向二姨娘,口中是森然冷意:
“還是姨娘你,幾時又生了一個女兒?”
二姨娘一時語塞,她想借機教訓秦方悅,卻不想被她抓住了自己不曾生育的辮子!她心中惱怒,臉上發(fā)凄楚起來,朝秦海低聲泣道:
“老爺,都是奴婢不對,不曾為老爺添丁。”
二姨娘這聲奴婢,自然是謙卑自稱,更是她的過去,她是將軍夫人的陪嫁,因為貌美爬上了主子的床,自秦方悅的娘親去世以后,她便大權獨攬,不再稱自己一聲奴婢。
她這一聲自稱,不過是以退為進,這楚沐清未入族譜是實,若是仔細爭辯起來,日后這沐清的地位定要降低不少,倒不如以退為進。
果然二姨娘此舉,更叫秦海相憐,暗暗恨起這秦方悅不識大體,連忙雙手將二姨娘扶住,輕輕撫上她的肩膀。
秦方悅見此,忍不住笑出聲來,心道這二姨娘比起楚沐清果然高明不少。她喜歡和聰明人過招,是聰明,打臉的時候,就是愉快。
“你笑什么!簡直目無尊長,不分尊卑!”
秦海眉間已然薄怒,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示出他此刻已然就在暴怒的邊緣。若不是唯恐失態(tài),他早就要再給這逆女一個巴掌。
秦方悅喜歡看這所謂的父親失態(tài),他是克制這種強烈的憤怒,她就是高興的很。她
緩緩的掃了一眼三人,就好像半睡半醒之間的煥然大悟。
半響,等到二姨娘三人的目光都定定看向自己,她才故作慌張道:
“我才想起來,原來姨娘也是奴婢,怎么見了我這個正經嫡女,還不跪?”
秦方悅一臉惶恐坐上椅子,大聲道:
“姨娘還不快些,尊卑有序,怎么能帶頭壞了這府里的規(guī)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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