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體的記憶,林婧雪來到了集市,在現代時,她就喜歡攜二三閨中密友去逛街,如今這集市,倒是成了她唯一可散心的去處了。
集市上熱鬧非凡,金陵城甚是繁華,天下之人無不慕名前來,林婧雪低頭看著自己腕上的手釧,想到了林東野的那張臉,除了一絲煩悶,還夾帶著思念,是的,思念。
她也摸不清是對自己男友的思念,還是對這個時代的林東野的思念,林婧雪目光渙散,彷如行尸走肉一般魂不守舍。
清風樓內,一名男子手執茶盞,饒有興致地瞧著這街市的一切,一旁隨從俯身在其耳邊低語:“公子,事兒已經辦妥了,只是不知公子何時回去?”
男子蹙了蹙眉頭,就生的極為明朗的雙眸,劍眉入鬢,這一舉若是女子瞧見了,怕是更為其傾心不已。
顯然,這男子十分排斥這話題,便表現地極其不耐煩:“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父母雙親已經同意我這般,你們就不必再插手了。”
就在這時,街市上傳來了嘈雜之聲,男子尋聲向樓下望去。
只見一身著平民服裝的女子,正被一副官宦姐模樣的女子所刁難。
林婧雪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出來散散心,卻惹了一身的麻煩。方才她正在一首飾攤前駐足,無意間被人撞了一下,還未曾林婧雪反應過來,只見一女子,憤然前來。
林婧雪一頭霧水,卻被那女子迎面扇了一巴掌。
“好你個偷!好好的女孩子家做什么不好,偏偏地要做這偷盜之事!”那女子秀眉一擰,更是平添了幾副嫵媚。
話落,圍觀的百姓皆是對林婧雪指指點點,她立即道:“我何曾偷盜?你莫要污蔑好人!”
林婧雪忍著心頭怒火,她手已成拳,瞧著這女子便想起來在現代時,與閨蜜們一起對付的圣母白蓮花。
“喲!也不瞧瞧你那副樣子,就是你偷盜了我的手釧,我未婚夫婿所贈與我的手釧,你還想抵賴!”
著,這女子上前一步,緊緊拽住了林婧雪的手腕,面向周圍道:“大家瞧瞧,這便是我那丟失的手釧,如今就明晃晃地套在這窮丫頭的手腕上!就是她偷的!”這女子蠻不講理,十分嬌蠻。
就在這時,清風樓上的男子看不下去了,此人正是聞名天下的南天居士,雪花堂劍客,素來對打抱不平很感興趣。
他轉首,吩咐了隨從南風:“你去瞧瞧,我最見不得人被冤枉。”
隨從南風應聲下去,而男子從袖中抽出折扇,慢慢悠悠地走下了樓,只身便來到這最為喧囂之地。
他輕搖著折扇,不慌不忙地擠入了人群中央,這才仔細地打量著,那咄咄逼人的女子穿著好不氣派!珠光寶氣,所著衣物皆是用上等的綢緞,顯而易見是哪戶人家的姐,反觀那被欺負的女子,雖身著樸素,卻不唯唯諾諾,倒是讓這男子,有些欽佩。
“這位美人兒,不知這姑娘如何惹了你,讓你動了這么大的氣。”男子笑意盎然,多了幾分輕挑之意。
顯然,那女子面子有些掛不住:“哪里來的登徒子,主意竟打到了姐身上,你可知姐是誰?”
話落,女子身后的侍女這才出聲:“大膽!我家姐乃慶沛公長房嫡女,當今貴妃娘娘最寵愛的侄女兒,哪里來的毛頭子,竟敢壞我家姐的事兒!”
男子見之,這般狐假虎威之人,還入不了他的眼:“方才你家姐刁難這位姑娘的時候不曾見你這般護主,如今又是唱的哪兒出?公子還真就沒精力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可你家姐這般欺負人,就是她的不對了。”
“我何曾欺負人了?你這是非不分的登徒浪子,明明是這窮鬼先偷姐的手釧的!你又是哪兒來的?難道你們是一伙兒的?奸夫**,狼狽為奸!”這貴家姐罵上勁兒,絲毫不記得自己尊貴的身份。
倒是林婧雪,一手甩開這女子,冷笑道:“請你把嘴放干凈點,不然我這拳頭可是不長眼睛,你這細皮嫩肉的,我傷了一下可是沒輕沒重。”
就在這時,男子轉身,輕聲喚著:“南風。”
隨從南風聽令,上前一步,便將手中的手釧呈給男子:“主子,那盜賊屬下追到了,腿給他打折了算是教訓了。”
名喚南風的隨從亦是年歲不大的男子,瞧著十分秀氣,卻不曾想這般心狠手辣。
男子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手釧甩給了那姐,語氣輕蔑:“這才是你丟失的手釧,你不明青紅皂白就冤枉好人,如今你那手釧是公子給你追回來的,你理應謝過公子才對,聽聞你是慶沛公家的女兒,難道慶沛公的家教就這般么?竟是連聲感謝都不會?”
“呵,幫姐追回手釧,是你三生的福分,要姐給你道謝,你也不怕失了福分折壽,只怕你承擔不起!再了,姐馬上就要嫁入將軍府了,給你幾個膽子,得罪將軍府的世子夫人!”那女子依舊是不饒人,可林婧雪卻甚是震驚。
林婧雪上前一步,死死地盯著這女子:“你可是姓蔣,喚作蔣思燕?”
“放肆!我家姐名諱,豈是你一個窮鬼所能直呼的!”那侍女大步上前,抬手就要教訓林婧雪,可林婧雪哪會吃虧?
她反手,就給了那侍女一巴掌,心里冷道:冤家路窄。
“今兒你冤枉我在先,你那侍女也是個沒規矩的,讓這金陵城的百姓瞧瞧,今兒是你丟人,還是我丟人?蔣思燕,你可別過分。”
完,林婧雪便轉身就走,倒是那男子,跟著林婧雪身后,一個勁兒的問著:“你們認識?瞧你這樣子,你與她可是仇人?”
林婧雪這才駐足,她抬頭看著眼前為她解圍的男子,淡淡道:“不錯,是仇人,不共戴天。不過今日,還沒好好感謝你,不知公子姓名?”
那男子噗嗤一笑,這便介紹自己:“在下雪花堂劍客,人稱南天居士,白勝南。我行走江湖已經多年,最愛打抱不平,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林婧雪。”
面對林婧雪的冷漠,白勝南不以為意,只是心中愈發好奇林婧雪,他便尾隨其后,窮追不舍。
林婧雪走走停停,白勝南亦是跟著走走停停,到底是林婧雪耐不住性子,她停下步子問著:“你跟著我干嘛?”
白勝南劍眉輕挑,眉眼間笑意三分:“作為你的恩人,你是否應該請恩人喝口茶呢?剛才與那潑婦對峙,好生廢我的口舌!”
聽聞白勝南喚那蔣思燕為‘潑婦’,林婧雪噗嗤一笑,眉間的愁容,也淡了幾分。
“好好好,請客便請客,不過你瞧我這窮酸樣,我可是請不起你喝那名貴的茶,你要是嫌棄,那就算了。”
林婧雪如此俏皮,竟是讓白勝南心跳加速,連連點頭:“有佳人伴我身旁,即便喝那河水,公子也甘之如飴。”
“油嘴滑舌。”林婧雪嫌棄地瞥了白勝南一眼,二人便在街邊的攤鋪坐下了。
白勝南將隨身的佩劍摘下,仔細地放在了桌子上,又將手中的折扇收起,放入袖口之中,這一系列動作,被林婧雪盡收眼底。
“想不到你還如此細致,長的英俊瀟灑,倒是像哪兒家的公子哥兒,卻不曾想是個行走江湖的劍客,當真是了不得。”
聽聞林婧雪的贊嘆,白勝南面頰一紅,他來就生的英俊,如今一害羞更是俊美了幾分。
“姑娘謬贊了,家母對我甚是嚴格,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被時時刻刻糾正,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如此了,并非我細致,實屬不得已,就連我這仗劍江湖,也是求了雙親好一陣子才妥協的。對了,不知姑娘你家住哪兒?不若待會兒我送姑娘回去吧。”
完,白勝南便舉止優雅地執起茶盞,待到林婧雪出“將軍府”三個字時,白勝南卻被嗆著了嗓子。
“什么?將軍府?你是將軍府的姐?我你方才怎么對那姐那么敵視呢,合成是你未過門的嫂嫂呀。”
白勝南打趣道,林婧雪卻笑不出來:“知道我們的手釧,為什么一樣么?因為,是一個人送的,都是聘禮。”
白勝南聽是一頭霧水,只見林婧雪繼續道:“她要嫁的人,也是我的夫君。”
“你是……將軍府的妾室?”白勝南試探著,不知為何,白勝南在林婧雪的眼中,察覺到了失落。
“你也覺得,我不配做他的正室夫人吧?可就是這么奇妙,我是將軍世子的正室夫人,而蔣思燕,即將成為我夫君的平妻,與我,平起平坐。”
“什么?平妻?這也太侮辱人了!”白勝南憤然,雖然對于娶平妻的事兒,已經是默許的規定,可平妻的存在,終究是對正室夫人的侮辱。
“連你也覺得侮辱人吧,沒辦法,我感動不了他,我只能忍著,是不是很窩囊?我覺得也是。”林婧雪低頭,鼻子一酸,差點忍不住落淚。
這一幕被白勝南瞧個正著,不知為何,他的心尖兒,狠狠地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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