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宮,合歡殿。
蔣思燕身著一身禮服,只因自己還不是特封的誥命夫人,故而按照禮制是不能穿吉服的。
蔣思燕的容貌極為柔美,桃花眸中似是有水一般,誰人見之都是含情脈脈,也是難怪她樣的性子,愣是把林東野的魂魄都勾去了幾分。
合歡殿內,香爐裊裊云霧,這是大楚最得寵的女人慧貴妃蔣云珧的住處,蔣氏貴妃很是傳奇,獨寵十年之久不敗,一心為博后位而處心積慮。
蔣思燕正等待著自己的姑母,她已經著人去通傳了,只是如今候著,她有些急不可耐。
蔣思燕來來回回地在殿中踱步,手指緊緊纏繞著絲絹,回想著今日的遭遇,她真的是一刻都不能忍,轉首詢問著殿中的女官:“勞問姑姑,貴妃娘娘何時才來?”
那女官還未曾回答,殿中便響起一女子之聲。
“燕兒,何事讓你這般著急見宮?”
蔣云珧由宮女虛攙著入了殿,她身著廣袖雙絲綾鸞衣,青絲高聳成髻,上頭珠翠已是令人眼花繚亂,五鳳釵頭步搖來回擺動,派頭十足。
蔣思燕聽聞,立即轉身,幾步上前迎合著,待到蔣云珧跟前兒,便行了跪拜之禮:“妾身蔣氏參見慧貴妃娘娘,愿娘娘玉體安康!毕暮筛S蔣思燕身后,禮數亦是周。
“起來吧!被圪F妃蓮步上前,在殿中主位落座,侍女俯身為其鋪平裙角。
蔣云珧長眉入鬢,鳳眸微挑,朱唇輕啟:“來人,賜座。吧,昨日便嫁做人婦,今兒怎么就著急忙慌入了宮?”著,蔣云珧手指翹起,抵在了鬢角,指上的鏤空金絲護甲輕輕撥弄著步搖。
蔣思燕斂裙入座,她瞧著殿中的宮人,吞吞吐吐,不敢多語:“姑姑……這!
見蔣思燕遲疑,蔣云珧遞了掌事宮女一個眼色,掌事宮女便帶著殿中宮人退了出去,夏荷亦是跟著出了殿。
此時殿中只有她姑侄二人,蔣思燕這才不做掩飾,竟然嚶嚶地哭了起來:“姑母,燕兒何時受過這樣的氣?平妻難道就不是妻么?那姑姑您是貴妃,不依舊是讓人尊敬,陛下依舊是寵愛您的么!”
聽著蔣思燕的哭訴,蔣云珧臉色微變,她平日里最是討厭旁人拿皇后之位來羞辱自己,蔣思燕一時間急火攻心,竟然這般失禮。
蔣云珧嘴角冷笑:“你是在宮不是正宮?燕兒,你放肆了!
“燕兒不是有意的!”蔣思燕這才發現自己錯了話,捂著嘴慌亂不已。
蔣云珧也是對自己的這個侄女太過于寵愛,這也難怪她在將軍府吃了虧。
“你少不更事,仗著咱們蔣氏的寵愛,已然成了習慣,旁人讓你受一點委屈,你都如同天塌了一般,這般矯情,你吃虧也是活該。”
話雖這樣著,蔣云珧還是讓蔣思燕將事情的經過向她講述了一番。
“姑姑,就是這樣,家中那個林婧雪實在可惡!還有那個老夫人!我念她是夫君的親娘才對她恭敬有加,她算是什么東西!竟敢讓我顏面盡失!”蔣思燕哭訴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林婧雪的母家與咱們蔣氏一門政見不合,不睦已久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兒,只是你不要瞧那個老夫人,當年她隨將軍征戰沙場的時候,你爹還是個官兒呢!這般氣度的女子,金陵城可尋不出第二個,陛下對她都是敬著呢,她可是如今唯一的一品誥命夫人,你日后能有個三品的封位,便燒高香了!”蔣云珧真是頭疼,怎么蔣氏的精明算計,一點兒都沒落在蔣思燕頭上呢。
蔣思燕哪成想,那兇巴巴的老太太,竟然是這種身份:“姑母,那老夫人暫且不,燕兒想讓那個林婧雪吃點苦頭,燕兒想在將軍府立足,想……想做正室夫人!”
左右不過是個爭斗,那就一不作二不休,直接了斷吧!
慧貴妃聽聞,不覺莞爾:“這才像我們蔣家的女兒,想要什么自己清楚的很,不過好在如今林東野對你呵護備至,俯首稱臣,你仗著他的寵愛,想要什么沒有?”蔣云珧想起了這些年,若不是自己處心積慮地讓皇帝傾心不已,怎么會有如今的地位?
“不過,要想在將軍府立足,也不是難事!笔Y云珧執起茶盞,輕輕地吹著茶沫,慢條斯理地啄一口,不慌不忙道:“得讓將軍府好好的謝你,你要有恩于將軍府,他們自然不敢輕視于你,燕兒可知?”
蔣思燕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發覺還是姑母的話有了幾分道理:“那姑姑,燕兒要做什么才能有恩于將軍府呢?”
慧貴妃思索了幾分,便有一妙計涌上心頭:“下個月便是科舉考試,你且讓林東野去參試,屆時博得一個榜眼探花之位,那可就是三品的世襲驃騎將軍!”
是啊,若是利用自家關系為夫君博得一個好前程,他將軍府還不對自己感恩戴德?
“姑姑,那夫君如何能高中?燕兒不明白!
“那武舉考官,是宮中宜妃的親哥哥,她曾欠宮一個人情,再了,那考官巴不得巴結上將軍府呢,定會賣給將軍府一個人情,屆時所有的好處,不都落在你一個人身上了?”
“妙計!妙計啊!”蔣思燕豁然開朗,心中的煩悶頓時煙消云散!
她眼珠兒轉著,繼續道:“燕兒有夫君的寵愛,那懷有子嗣是遲早的事兒,林婧雪不過是我夫君的棄婦,正室夫人若是不能生養,那還不得讓賢與我!這位置,早晚是燕兒的!”
蔣云珧聽聞,這才放心了幾分,自己這侄女終究開竅了:“瞧瞧,方才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模樣,如今又是喜笑顏開,你怎么還跟個孩子一般的喜怒無常?就是哥哥嫂嫂把你慣壞了!”
“哪有,還是姑姑最疼燕兒,不然燕兒都不知道怎么辦呢!笔Y思燕繼續賣著乖。
蔣云珧見狀,還是囑咐了幾句:“不過燕兒,你得記住,對于男人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成也蕭何敗蕭何,他既然能寵愛于你,也能寵愛別人,所以呢,寵愛是一時的,這權力地位,才是能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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