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閣內。
林婧雪靜靜地走到老夫人身邊,俯身朝她請了個安。
老夫人的面上陰沉,看向蔣思燕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一般。
她活了一把年紀,都到了兩腿入土的年紀了,誰知道家里來了個攪家精,讓她過個壽辰都不得安生。
“老夫人。”在老夫人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中,蔣思燕喏喏地向老夫人請了個安,身子也不自覺地離林東野遠了些。
大庭廣眾之下,她可不想讓老夫人抓了把柄指責她一頓,不過看到老夫人滿臉的怒色,她的心中就跟抹了蜜一般甜,叫這個老東西總是為難她偏幫林婧雪那個賤人!
“母親,對不起,是婧雪連累了您”,婧雪失落的望向許老夫人,愧疚,自責的情愫油然而生。
林婧雪拉著許老夫人的袖子,委屈的傾訴著:“我平日里是最守規矩的,老夫人您是不是?”
“婧雪,是林家的孩子,林家的家風我是最信得過的,再沒一個不好,東野,你是不是?”,許老夫人拉著林婧雪的手放在手心輕拍了兩下,微笑著安慰地道。
“我,……不是的……林婧雪,我信不過!”
“東野,你放肆!你又想討打了,是吧!!你竟然出這麼混賬的話!快向婧雪道歉!”,許老夫人渾濁的眼珠子中頓時間充滿了怒意。
“我不!憑什么跟她道歉!”,林東野像是受足了委屈的孩子,面對母親,怯懦著,只剩下撒嬌的哀求。
“你!不孝子!氣死我了!”,許思媚上前來就要給林東野狠狠一個巴掌。
林婧雪雙膝著地跪著,只能拼勁力的加速著挪向許老夫人,剎那間,林婧雪緊緊抱住了許老夫人的大腿,高高的抬起頭,哀求著:“求您了,別打!”
許老夫人見狀,這才要收回那一掌,堪堪坐回原位。
“賤人!你別再裝了!”林東野鄙視林婧雪,惡心道。
“傻孩子,你看看他肯領你的情嘛!!”,許老夫人更怒。
“婧雪,莫急。好孩子,難為你受委屈了。你的為人,為娘心里頭很清楚。為娘一定替你做主,還你公道!”,許思媚氣沖沖地望向堂內的蔣思燕,咬牙切齒的恨,好你個狐媚子,是你搗的鬼吧,別以為我不知道!
一股強烈的怒意直勾勾的盯緊了蔣思燕的妖治的眸子,一股吃人的氣勢咄咄逼人,嚇得蔣思燕瑟瑟發抖。
林東野見狀,趕忙伸手過去心疼的攙扶著思燕,“別怕!”,林東野所有的溫柔似乎瞬間匯聚在這一刻,靜止在空氣中,暖暖的流淌著。
林東野抬眸間,略帶低沉的聲音,無奈地望向她:“母親”
此時無聲勝有聲,許老夫人明白,蔣思燕已經深深的占據了林東野的內心,我兒深愛著面前這個狐媚子性子的女人,很愛很愛。
“婧雪,你好好,今天白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許思媚慈祥的目光又一次投向婧雪。
“今天……今天在花園里,有人調戲我,我就動手打了他。”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許老夫人望著夜里跪滿了一屋子的人,四周安靜得出奇,似乎正在沉思著什么
“老夫人,姐姐她今天打的人,是皇后的親侄子魯垣”,蔣思燕矯情做作的話語一出,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你給我閉嘴!這里沒有你話的份,你給我滾出去!”,許思媚絲毫不留情地指向了她。
“滾!我的話你聽不懂嗎?你還不快滾!”
蔣思燕委屈的抹著眼淚,狼狽地跑出了屋子。
“是啊,母親,林婧雪這次打了魯垣,咱們府怕是要遭麻煩了”,林東野不免有些唉聲嘆氣。
砰!
林老夫人用力的一拍桌子,道:“他魯垣不好惹,難不成我兒媳,就應該任人欺負?”
“可母親,這次咱們惹到的不僅僅是魯垣,還有皇后啊!”
許老夫人思量著道:“婧雪,今天發生了什么事情,你仔仔細細的一遍。”
“是,母親。”林婧雪點點頭。
“今天我正在自己屋子里和清河郡主話,就有一個丫鬟進來稟告,東野有要事要與我見面,在花園等著我。可我到了花園沒有看見東野,正打算回去,這魯垣就突然出現了。”
“我什么時候找過你,你不要瞎!”林東野疑惑道。
林婧雪明白了,林東野完不知情,果然又是蔣四眼搗的鬼。
“咦?丫鬟,對,華卿也見過那丫鬟!難怪我當時就覺得面生呢!”
林婧雪從容地道:“查!”
……
“姐,您怎么才回來,急死我了!我還擔心您出什么事了呢!”,春桃在門口焦急的徘徊,迎上了自家姐,急匆匆地道。
“傻丫頭!我在這府里還能出什么事!就是在母親那里多待了一會兒。”
“姐,今天的事情,都怪春桃沒守在姐身邊,讓姐受委屈了?”春桃梨花帶雨的哭訴著。
“傻丫頭,你怎么又哭了呢?不哭了,好嗎?”林婧雪挽著春桃的手一起走回了房間。
“嗯嗯,姐。如果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訴春桃,春桃一定會為姐上刀山下火海!”
“眼下,還真有個跑腿的活呢。不過要去的人不是你,而是魚”,林婧雪著便望向了魚。
“姐,盡管吩咐”,魚兒干脆的答著。
“嗯,你辦事我放心!”
“魚,你和李嬤嬤一起去,李嬤嬤跟清苑上下的人都混得熟,你們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你們去幫我查,午宴之前蔣氏都在做什么?!”
“是!!”
……
“春桃,你去把王管家叫來。”
“是!”
深夜,林婧雪差春桃過來喚醒了王管家,命令管家將府里所有的奴婢都集中到院子里來。大半夜被人從睡夢中叫醒,那滋味可不好受,大家伙自然都不怎么情愿。可也不好抱怨什么。
林婧雪在眾位丫鬟里踱來踱去,怎么也找不到白日里叫她過去的丫鬟。
“王管家,你確定府里的丫鬟都在這里,會不會少了人?”
“應該不會吧?”王管家并不十分確定。
“回管家,蓮,蓮她不見了。”
“這大半夜的她去哪兒了?還不快去把她找回來!”王管家怒吼道。
“蓮,蓮是府里新來的嗎?”林婧雪繼而問道。
“是的,大夫人!這些天因為老夫人過壽,府里人手不夠。所以,就從外面買了些人回來。大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妥?”王管家盡心盡力的回答。
“快去找她!找到了就把她帶到我屋里來,我有事情要問她!”
“是!”
朝陽調皮地漸漸露出了腦袋,晨風略略有些涼意,沁人心脾。
林婧雪起個了大早,突然迎面撞見了王管家。
“給夫人請安!”,王管家恭恭敬敬地行著禮。
“找到蓮了?”
“是的,就在剛剛,老奴現在已經把她鎖在了柴房里等候夫人發落了。”
“關柴房了?”,林婧雪聽得真切。
“老奴發現她的時候,蓮藏著包袱想逃。”
“逃出去?”
“是啊!幸好咱們府里戒備森嚴,她逃不出去!”王管家眸中掠過一絲安心的神色,林夫人于自己有恩,出了這趟子的大事,王管家自然一門子心思地想幫她分憂。
“知道了,辛苦你了,王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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