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夫人又過來請安了。”
珠簾紗窗之后,有幾道影影綽綽的身影。婢女端著藥碗和蜜餞,站在床邊,而青稞嬤嬤則是束著手站在一邊回話。
床上,一道深紫色鍛綢袍子的婦人正虛虛躺著,聽到青稞嬤嬤這話,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圖什么呢,都是作孽啊!
青稞嬤嬤忙上前順氣,接過已經放涼的藥碗,銀勺舀上一勺,遞到老夫人的嘴邊,這一陣子的身子是真的不如從前了,這藥也得多用些次數了。
等將一碗烏黑的湯藥吃完,青稞嬤嬤也不忘遞了一顆蜜餞送到老夫人嘴里。
終于等到喂藥事宜結束,已是一刻鐘之后了。
“走吧,不能讓那丫頭等太久了,是個苦命的孩子。”
林母撐著手,在嬤嬤的攙扶下從床上站了起來,深紫色鍛袍*大氣,那挺直的搖桿,如若忽視掉那眼底隱約的青紫,到也是氣勢倒也襯了這衣服。
“等會見了那丫頭,該的和不該的,可都知道!
在場的嬤嬤侍女頓時恭敬的回答,“奴婢遵命。”
從里屋走出,老夫人就瞧見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面上不知不覺帶了笑意。
走到上位坐下,老夫人和煦的開口:“婧雪,你來了!
“母親,近日身子可好?”林婧雪微微一屈膝,行了一個禮,臉上浮現燦爛的笑容,雪白貝齒輕露,加快了步子走到林母身邊,扶她躺到軟榻上。
“咳咳……婧雪……咳咳,自從你回來,感覺好了一些,心里舒坦了。”林母臉色有些黯淡,拿著素白帕子不住地掩住嘴角輕咳,但林婧雪問及時,還是堆起了滿面笑意。
“母親,怎么我走了這段時間,發不注意身子了?”林婧雪感受到林母的安撫,心理涌起一陣暖意,但看林母此時的狀態,還是輕蹙眉頭,語帶憂慮。雖林母身體一向不大好,風寒之類的病不斷,家中時常都需備著大夫和藥材,但總不像現在這樣。
這樣想著,又聽林母咳嗽了幾聲,便放下心頭疑慮,伸出右手,輕柔地在林母背后拍著,為林母順氣。
“無妨,我的身體一向這樣,總帶著病氣,倒是你,老來請安,也不怕自己染了病氣。”林母看著林婧雪,雖然語氣微帶責備,但是看向林婧雪的眼神卻是滿滿地欣慰和擔憂。
林婧雪只是拉起毯子為林母蓋上,靜默片刻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母親,大夫怎么?”林母嘆了一口氣,垂下眼簾,將手中的帕子收進懷里,“還能怎么!
林婧雪拉起林母的手,秀麗的雙眼里帶著濕意,眉頭微皺:“母親,您如果不告訴我,讓我如何放心?”
林母看著林婧雪的樣子,抬手為林婧雪攏了攏鬢角碎發,又是一聲嘆氣:“你也知我身子弱,時常都要藥材養著,原先只是氣血不足,思慮過重!绷帜干晕⒁活D,喝了一口茶,“可自你走后,身上的氣力是來少,前些日子大夫看過是肝脾不健,也沒什么大礙。”
林婧雪心中突然有些疑慮,卻又不好直,只得繼續追問:“母親,氣血不足,思慮過重怎么也不會導致肝脾不健,大夫沒有原因嗎?”
林母聽到此搖了搖頭,握緊了手中的帕子:“大夫診出我肝脾不健之時,我也奇怪,于是就追問大夫是何原因導致的,結果大夫應當是飲食導致,若長期食用腌制食物或高鹽食物,就容易導致肝脾不健!甭牭竭@里,林婧雪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林母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可!”林婧雪一時沒能控制住音量,聲音驟然拔高,可才出口一個字,林母就用手捏了一下林婧雪的右手心,示意林婧雪不要繼續。
林婧雪心里著急,眉頭緊蹙,嘴角也繃了起來,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林母房里伺候的人。
“婧雪,在這廳里歇著我總覺得涼,扶我回房吧!绷帜干斐鍪执钤诹宙貉┦稚,林婧雪心知林母應當是優化想和自己單獨,于是就扶起林母準備回房,剛邁出兩步,林婧雪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林母疑惑地看著停下的林婧雪,林婧雪轉頭看到貼身丫鬟洛梅。
林婧雪很快會意了老夫人的眼神,轉身恭敬地向林母道:“無礙,母親大人,洛梅是自己人”。
“洛梅,隨我一起送母親回房,我記得你擅長按摩,母親身子乏力,你恰好給母親解解乏。”
洛梅微楞了一瞬,自己并不擅長按摩啊,姐為何要這話,但抬頭看見林婧雪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洛梅想應當是有什么事不能在這里言,于是從善如流地答了聲是,就跟著林婧雪一同去了林母的房間。
林母譴退了房中的婢女,只留下林婧雪和洛梅。林婧雪扶著林母坐到床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洛梅,洛梅點頭,又打開房門,看了看四周,確定人都離開了才關上房門。
林婧雪壓低聲音,表情有些嚴肅:“母親,您是不是也覺得不太對勁?”
許思媚凝視著林婧雪,半響之后,才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凝重:“丫頭,這樣子的把戲,我許某人活了大半輩子了,見得也夠多了?莫不是那狐媚子瞞著我搞得動作,又會是誰?這些個伎倆,過去都入不了我的眼的,可為今卻一時大意,入了那狐媚子的套了!”
“婧雪,我的好兒媳,如今你回來了,我這心情大好,病似乎也好了一半了!我兒總算是不再糊涂,他如今醒悟了,婧雪你還會原諒他嗎?”
“原諒?”,這兩個字,林婧雪出來的時候咬得很重,字字分明,“母親,我……”
林母望著婧雪,即便面前的她用過了勁唇都咬得發紫了也不愿對她有隱瞞,林母此刻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婧雪是個令人心疼的好孩子,也是個固執的孩子,這輩子婧雪可能都不會再原諒東野了吧!
“婧雪,娘也不為難你了,只是如今我兒的心都給了你,那個狐媚子,你也可以毫無顧及地懲治她了!”
“是!”,林婧雪眸中閃過一絲絲戾氣,毫不遲疑地應了林母的話。
林母微微愣了神,這丫頭,許久未見,而今卻是真的變了,如今的她像是有些脫胎換骨了,林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便不再什么了,沉默了良久。
林婧雪了然于心,若是人為的,此人應該是下了極大的功夫,用了隱秘的手段,令尋常大夫無法探尋原因,而林母雖有疑慮,去也無從下手:“無妨,母親,洛梅擅長醫術,讓她給您看看!
完,就讓洛梅為林母診脈,洛梅診脈完又讓林母張開嘴,詳查其口腔。
“姐,是慢性毒藥!睓z查完后,洛梅很肯定地告訴林婧雪。
林母和林婧雪都吃了一驚:“什么!”
洛梅向林母行了一個禮:“回老夫人,此毒乃是斷腸散,就是讓人肝腸寸斷的毒藥,這藥不同于一般的毒藥之處在于它是一種慢性毒藥,只要每天讓人服用一點,慢慢的,那人的肝腸便會慢慢地虛弱,到最后服用了一定的量,便會徹底傷及肝腸,藥石罔顧!
最奇妙的是,服用斷腸散之人,便是最后仵作來查,也查不出她的死因,往往都會以為她是死于自然的身體病弱。
林婧雪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母親,可愿意幫我?”
“婧雪,你盡管吧?為娘能做的自當盡力了。”
林婧雪靈眸一動,面頰之上立刻憋得暈染了紅色,林婧雪還有些不好意思向林母開這樣的口,畢竟她還是她敬重的母親:“母親,今兒個事,母親可否答應兒媳先把這事瞞下來?”
“就依了你了”,林母點了點頭。
“丫頭,可是有了主意了?”
林婧雪并沒有直接的回答:只是恭敬地向著她:“母親,那先委屈您了”。
林婧雪并不是毫無顧忌的,畢竟這一世能讓她真正佩服的女人已經不多了,在她的面前,林婧雪都是不敢造次的,沒有老夫人的允許,蔣思燕竟敢一次又一次地在老夫人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使心機,林婧雪不知她是哪里來的莫大的勇氣,便是老夫人不愿與她計較而已,倘若老夫人翻了臉,蔣思燕早死了一百回有余了。
“洛梅,給母親大人開藥”,林婧雪遠走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洛梅搖搖頭:“姐,此病夫人不需服藥,食療便可,我自會每日準備好膳食,伺候夫人用膳,慢慢就能痊愈。”
林婧雪此后才帶著洛梅離開了老夫人的瀟湘閣,一路之上,林婧雪只對洛梅了:“去仔細的給我查,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
果然,在洛梅精心調配的膳食和林婧雪精心的的照料下,林母不出一月就一改病態,甚至身體也比以往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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