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看了眼窗外照進來的陽光,林婧雪蹬了下腿,踢掉了身上的被子,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
已經是辰時了,再不起來,怕是就要錯過跟許梓墨的約見了。
林婧雪一想到要跟梓墨見面了,又不由得多想了些,雖然這個架空的古代跟她歷史中所學的中國古代又很大的不同,但是她一直以為這個地方大概也是跟很多古朝代一樣閉關鎖國的,哪里知道竟然連海運都開通了,還有了外交官。而她現在竟然見到了一個古代留洋歸來的貴公子,外交官的兒子。
現代的教育中西融合,受到西方教育的沖擊,林婧雪骨子里的思想也是有些西方的開化的,到了這里之后,她從來都是壓抑著自己,唯恐自己一些不合時宜的話。
但是跟許梓墨聊過幾次之后,林婧雪發現,自己根不用掩飾什么,更不用費盡心思地遮掩自己知道的東西,她地很多東西,許梓墨都懂,偶爾有在現代的詞匯,他竟然也能猜到。
這讓林婧雪覺得前所未有的暢快,對許梓墨也頗有種異國他鄉老鄉見老鄉的親切,這幾天愣是減少了往府外跑的時間,有事沒事就跟許梓墨約上一約。
今日,他要請自己喝咖啡,這可真是有意思,兩個穿著古裝的人,在古色古香的閣樓里,喝咖啡,雖是不倫不類,但仿佛回到了現代一樣,想想就覺得很帶勁。
林婧雪梳妝的時候,面上都帶著笑。
“姐,這鏡子可真亮,比水面還清楚呢,姐在鏡子里真美!贝禾乙婄R子中的自己,在林婧雪的身后,面上的雀斑都看得一清二楚,對比著林婧雪吹彈可破的肌膚,實在是沒一絲起眼之處,難怪明遠一直她姿色平平呢。
林婧雪沒注意到春桃的心思,只淺淺點點頭,“雖是很明亮,但這東西的制造工藝現在沒提上去,毒性很強,你沒事千萬別用手去摸,要用布擦,知道嗎?”
“嗯。”春桃垂頭喪氣地應了一聲,神思不屬,“姐一會兒是去見許公子嗎?”
林婧雪眉眼彎了彎,“今日梓墨要請我喝咖啡,那是一種有點苦,苦過之后卻有絲甘甜的美味,有機會我向梓墨討一些回來給你嘗嘗?”
“還是不要了吧!贝禾颐[擺手,見林婧雪面露疑惑,她忙解釋道,“姐,許公子是留過洋的人,跟我們的習性品好都不大一樣,奴婢是怕自己糟蹋了許公子的好東西。”
春桃沒的是,許梓墨最近頻頻跟林婧雪約在府里見面,已經讓很多人私底下有了閑話了,他雖是老夫人的侄兒,但姐到底曾是將軍的妻子,雖是已經和離,但他在府中如此毫無顧忌地跟林婧雪把酒言歡,實在是有傷風雅。
來許梓墨風度翩翩的,個性又好,帶來的稀奇玩意兒也很得丫鬟們的心,可他跟林婧雪這么明目張膽的約會,便讓丫鬟們對其有了風言風語了,很多人談到他便是一臉的諱莫如深。
林婧雪見春桃目光躲閃,便轉過頭,看向春桃,“春桃,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哪里……敢……”春桃在林婧雪清澈的眸光中低下了頭,好半天才囁喏著把府中的傳言跟林婧雪了,完了,她忙拍著心口保證,“姐,別人怎么想都是她們的事情,我自跟著姐的,我是知道姐絕不是那樣的人的!
林婧雪皺著眉頭。
她只是因為忽然見到這樣一個跟自己聊得開的人而一時沒控制住自己,誰知這一得意忘形便失了態。
她和許梓墨之間確實是沒有什么,但兩個人孤男寡女的,沒事會約在一處,還見天地約么?這倒是平白給人閑話了,大略是她這段時間太過舒心放肆了些,竟是忘了自己身處什么時代,在哪個地方了。
罷了,今日跟許梓墨的約見就算了吧,待得府中風言風語散去,她再和他約在府外好了。仔細想來,自己也有好些時候沒去看白勝南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擔心自己呢。
“春桃,你去替我跟梓墨一聲,就……”林婧雪想了想,卻是想不出要讓春桃帶什么話。
她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到一旁的書桌邊,提筆刷刷寫了一封短短的信,見沒什么問題了,這才吹干了墨水,把它心地裝進信封里,遞給春桃,“你把它交給梓墨,就我要的一切話都在這信里,今日是不能去赴約了,很抱歉!
林婧雪緩慢地溜達在清苑里,很不情愿地離去,畢竟她負了許梓墨的一番苦心,也不知道梓墨會不會生她的氣。
只見楊樹葉子黃了,掛在樹上,好像一朵朵黃色的花,飄落在空中,像一只黃色的蝴蝶,落在樹旁的河里,仿佛是金色的船。
林婧雪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她慣常喜歡欣賞大自然的美景的,如今卻天涼好個秋,都道是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林婧雪這一路上都穿梭在繁華的鬧市中,只覺得亂得腦子都嗡嗡作響,總算到了悅來客棧的大門口了。
清澈透明的茶水,里面倒映出一張精致絕美的臉蛋,此刻,那美人兒臉上的柳眉緊緊地皺起,似乎是為什么而苦惱。
“雪兒,你也不要太憂心,這事情慢慢來便是。”白勝南看著林婧雪皺成一團的眉頭,聲音和煦如春風。
林婧雪有些懊惱地扔了手中轉著的炭筆,端起茶水一飲而盡,“這藏經閣怎么做地就跟個書樓似的,這怎么讓人藏東西嗎?”
林婧雪對此頗有怨念,但將軍府的藏經閣,那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嗎?
白勝南笑著搖搖頭,在林婧雪眼里,藏經閣中的陣法機關便如同兒戲似的,也難怪她看不上了,可她也不想想看,將軍府的藏經閣是先帝命能工巧匠打造的,豈是那么簡單的?
這幾天,林婧雪一直琢磨著藏八卦羅盤的事情,便是好端端地用著膳,忽然就跳起來往書房里跑,實在是讓白勝南心疼,卻也無可奈何。
談到機關,林婧雪面上的神情整個都煥發出迷人的光彩來,每一句,她腦中的機關布陣圖便清晰一分,到最后,她已經完沉浸在自己的構想里,把白勝南扔在了一邊。
白勝南初時還輕聲附和幾句,到最后,看到林婧雪聚精會神地趴在桌子上一筆筆描繪機關陣圖,他溫和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把空間獨留給她一人。
林婧雪想到就做,熬了一整個通宿趕出機關圖之后,她便要去找人給她在藏經閣中布置,誰知才一抬頭,她便看見了坐在旁邊不遠處的白勝南。
他似乎是正襟危坐在深紫色的檀木椅上,只是眼睛微微閉著,神情柔和如溫煦的陽光,似乎是做了什么美夢,他的嘴角掛著一絲淺淺的微笑。
端地是一副睡美人圖卷。林婧雪伸了伸懶腰,轉了轉酸地僵硬的脖子,輕手輕腳地走到白勝南的身邊,緩緩地俯身,正要伸出手去揉他如玉的肌膚,手才剛要觸碰到他的肌膚,卻忽然撞進一雙如漆的黑瞳中。
兩人此刻只有兩指遠的距離,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四目相對之下,大清早清新的氣氛忽然就旖旎了起來。
“我……”林婧雪訕訕地收回手,正想要起身緩解下這尷尬的姿勢,卻忽然感覺唇上一陣軟軟的如蜻蜓點水的濕意,她瞪大了眼睛。
白勝南的手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后腦勺后,正壓著她的腦袋往他面上湊,他的力道控制地真正好,兩人的唇才剛碰上,就那么輕輕地貼著,仿佛在互相舔舐繾綣。
應該要推開白勝南的,可鬼使神差的,林婧雪卻是怎么都直不起身子,她甚至想……想要親一親自己身底下這個溫潤如水的男子。
好半天,她才控制住自己狂亂的心跳,在白勝南如玉的面上雞啄米似地啄了一口,便面色通紅地起身,逃也似地往外跑去。
白勝南修長的眼睫毛顫動了一會兒,那來清明的眸子忽然又迷蒙起來,他的手在空中虛虛地環了環,然后,眼瞼一垂,又進入了睡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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