袤安有些早有先見之明的富家人,趁流寇闖入前已經收拾了東西,向京城逃跑了。到了京城后,便立刻向上反映。
蔣國公在朝堂之上得知此事后,最初還以為事情尚,卻不料沒過多久,有些成功逃亡過來的袤安百姓也陸陸續續上報朝廷,一把辛酸一把淚地講述自己的遭遇。蔣國公這才知道此事之大,處理袤安之事迫在眉睫。
這晚,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像是一個美麗的陷阱,讓人不由得沉溺其中。蔣國公下朝后,便將身邊的心腹叫到了自己的里屋,商量要事。
這里屋是蔣國公專為商量政務準備的密室。房間四角立著漢白玉的柱子,四周的墻壁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艷地綻放開來,各種瓷器擺盤都是無比精致貴重。如此一般的奢華講究,就可見蔣國公的雄厚實力了。
蔣夫人知道今日丈夫有要事要談,在座的各位人士也都是些馬虎不得的朝廷要官,于是便親自替在座的各位大臣倒上了茶,微微致意后,就靜靜退下了,替他們輕輕關好了門。
“蔣大人。”那禮部尚書周瑾作楫行禮后,又輕聲道,“今日大人匆忙地把我們叫來,必是有要事要談。大人請盡管,微臣定當萬死不辭。”
那戶部侍郎劉梁立馬跟著:“是啊!臣等一定竭盡力,為大人排難解憂。”剩下幾個大臣也隨即附和道。
蔣國公心里頗為滿足,見眾人如此捧場,決定不再兜圈子了,便道:“諸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既然大家都這么真誠,那我蔣某也就不客氣了。你們今日上朝也知道,那袤安城遭遇流寇入侵,竟只能跑到京城來訴苦,可見百姓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啊!我于心不忍,一想到百姓遭罪,內心就痛苦自責。可無奈皇上終日縱情聲色,無所事事。這個問題解決不了,再加上北朝軍力強盛,虎視眈眈。要是再任由皇上這么下去,我大楚可是危機四重啊!”
工部尚書腦袋最機靈,立馬明白了蔣國公的用意:他以百姓生活困苦自己于心不忍為理由,想要造反。于是開始拍馬屁了:“我大楚能有像蔣國公您這樣一位為民為國的良臣,真是百姓之福氣,社稷之希望啊!可惜當今皇上卻沒有您這一份心,終日沉湎娛樂,不知國況,不管國事,實在是不配做我大楚的皇上!”
這番話得恰到好處,讓蔣國公心里十分滿意欣喜。那其他幾位大臣自然很會察言觀色,這般一看,就明白原來蔣國公是真的打算舉兵造反了,便齊齊跪下:“臣等愿隨大人。”
“好!好啊!”蔣國公高興地連了幾聲好,不過又想到什么似的,眉頭皺起。
“大人有何難題,不妨出來,讓臣等為您效力。”劉梁關切地問道。
蔣國公憂慮地:“你們應該明白,若要推翻這昏庸皇上,必須要有足夠的兵力。光是皇宮內的禁軍,就足足有五十萬,我們怎么是他們的對手呢?我就是在為此事發愁啊!”
周瑾謹慎地問道:“敢問蔣大人現在手下有多少兵力可以支配?”
蔣國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深思熟慮之后,還是決定如實報出自己現有的實力:“除去府兵三千外,京城附近的二十萬荔城軍已被我收買,還有北邊的獅子軍十萬人。除此之外,也無別他了。各位可還有什么兵源?”
眾人一一搖頭,都開始埋頭深思起來。
劉梁忽然眼前一亮:“蔣大人,解鈴還須系鈴人,我們可以從林大將軍入手啊!他是五十萬禁軍之首,兵力大權都在他林將軍手中,要是能收買了他,咱們這事必成啊!大人為何不考慮把他收入麾下?”
蔣國公聽完并不深以為然,搖頭道:“我何嘗不知這次行動他是關鍵呢?只是他那么一個愚忠之人,是絕不會加入我們的。我之前屢次向他表示合作之意,但他都充耳不聞,所以我只好作罷。”
“那他既然軟的不吃,那我們就來硬的。”一個下官道,“我看我們可以做點什么……”他面帶兇相,眼神里透過一絲陰狠。
周瑾立馬打斷:“萬萬不可!這樣必定會打草驚蛇。經過上次林學敏一事,他就對我異常警惕了,我們的計劃若是被他察覺了,那就更成問題了。”
“周尚書所極是。”蔣國公皺著眉,點了點頭,看向他,“那你可有對策?”
“回大人。大人為何不能干脆放棄這條路呢?微職倒認為,我們收買不了林將軍,可不代表著我們不能收買他的手下。”周瑾道,眼里閃過一絲精明。
眾人一聽,頓時興奮起來:“不錯!我們可以暗中收買部分禁軍中的精英,等到真正打起來了,潛在其中,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可蔣國公仍舊苦著張臉:“可就算是這樣,我們離5萬大軍也差的太遠。敵我雙方實力太過懸殊啊!”
“大人,我倒有一個主意。我們可以盡可能地擴大民眾對現在朝廷的不滿情緒,到時候就算我們舉兵造反,在百姓眼中也還是正義的一方。正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此乃歷史真理也。另一方面,我們也可以暗中招兵買馬,擴大勢力。”
“這主意倒是不錯。”蔣國公向那個下官多看了幾眼,“那依你所見,如何才能招募人手呢?”
那下官名叫許義,暫任兵部侍郎,熟悉軍中之事,見自己的話深得蔣國公之意,于是繼續道:“既然我們成為了民心所向,那受難的百姓中必定會有年輕有力的壯士男丁前仆后繼地前來參軍。”
“許老弟所極是,不過……”周瑾心想今日竟會被一個的侍郎搶去了風頭,便刻意為難道,“這些參軍的人也只是一介平民老百姓,論體魄,那5萬大軍個個都是肩寬體厚;論經驗,那也自然和久經沙場的禁軍沒得比。就算到時候招募的人手夠了,打起仗來,也難以抵抗五十萬禁軍啊!”
“微臣倒是想出了一個法子。”許義聽出了他其中些許尖酸之味,不過并不以為然,他看向蔣國公,胸有成竹地道,“臣以為,奪權之事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以急于求成。蔣大人實力雄厚,可以斥資在大楚的東南西北各處的山上建立秘密軍營,以此來培養訓練新兵。依臣所見,不出半年,實力必定大大提升,蔣大人的計劃也能更穩妥幾分。”
蔣國公點點頭:“此計可行。”眾人也只好紛紛點頭附和,一行人又商議了半天,直至兩個時辰后,這場密談才結束。
蔣國公向眾人鞠了一躬:“今日都辛苦各位了!我蔣某真心感謝各位為社稷,為黎民百姓做出的貢獻!”眾人都一一回禮,表示自己無才無能,沒能替大人分憂。蔣國公接著:“他日若是計劃成功,我蔣某定不會忘記大家曾與我肩并肩共同戰斗過!”
眾人回道:“預祝大人大業成功!”
夜已黑,各位要臣都懷著忐忑又激動的心情離去了。此時的蔣國公府異常美麗: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庭院之中,偶爾的夜風吹拂著枝葉。看似溫柔祥和,然而卻殺機四伏。一個驚天的密謀就此誕生,昔日霸國大楚的歷史車輪開始加速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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