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都是臣的不是,今日善仁太子要去南城區巡視,我想著南城區還算安穩,就點頭了,來一切都好好的,誰知道……”應將軍將善仁太子薨前的一幕幕講來,語氣悲痛,眼中卻帶著滔天的怒意。
善仁太子和應將軍等一行親衛軍去了南城區,巡視了一番,處理了幾件事情,眼看著太陽西下,便打算打道回府。
誰曾想,走到中途,路過一家名叫“簪中寶”的金銀店,太子忽然讓人停車,要去里面給太子妃娘娘買一副金頭面。
這“簪中寶”是新近在北朝國都興盛起來的金銀店,里面的飾品款式獨特,很有些異域風情,十分得北朝上層婦人的喜歡,太子妃就十分喜歡,屢屢在太子面前提起這家金銀店。
善仁太子是一時興起,可誰會想到,進這一趟“簪中寶”,他的性命就丟在了那里?
這“簪中寶”名氣盛大,善仁太子又是微服私訪,為了不造成影響,他不肯多帶人進去,只帶了貼身太監敏公公和應將軍二人,三人進得“簪中寶”,就被里面的人流量沖散了。
“微臣發現太子不見蹤影立即去尋,不過一刻功夫,微臣心中正焦急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驚呼,接著便見到被人群包圍的太子,他倒在地上,已經……氣絕身亡。”應將軍握著拳,幾乎是咬著牙將最后四個字出來。
北帝不曾想,善仁太子居然是死在一家金銀店,他以為……也是,太子府中守衛重重,這些日子,他察覺不對,又給他調派了不少的親衛軍,除了這種疏忽的時候,其他時候,那些歹人哪里有機會下手。
“陛下,微臣冒犯看了太子身上的傷口,是一刀正中心臟而斃命,為暗殺者慣用手段,此事大有蹊蹺,怕是有心人為之。”應將軍完,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怒意,不等北帝發話,便包含怒氣地了自己的猜測。
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弒殺太子,這等大不逆的事情他們都敢做,只怕……應將軍不敢多想,只希望北帝能給善仁太子報仇!
他跟隨善仁太子這么多年,心中早已當他當做自己未來的帝君,從來沒想過,這么好的太子,竟然會發生這樣悲慘的事情,他現在一心只想替太子報仇,至于以后……他感覺自己再沒有以后了,從見到善仁太子倒在地上的那一刻開始,他的世界就黑了。
北帝腦子有片刻的愣怔,但應將軍的聲音很快將他拉了回來,他看著一臉憤慨的應將軍和渾身懾懾發抖的敏公公,半晌,他擺了擺手,“此事暫時壓著不要報,讓太子府一切照舊。應將軍,你和敏公公知道怎么做吧?”
“什么?”應將軍是個急性子,他等著北帝發話,好去調查,誰知道北帝竟然給他這樣一個指令,秘而不報,還要一切照常行事,這是什么意思?他不懂,他看向敏公公。
敏公公也朝他搖搖頭,不同于應將軍的憤怒,敏公公的心中只有哀傷,善仁太子幾乎可以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幼年進宮,身無旁親,又無兒無女,把善仁太子視作親兒一般疼愛,他不期望他來日登基輝煌騰達,只望他平平安安度過一生便好。
誰知道,他一把年紀都沒死,他視作生命的人,卻就那么突然地去了,他的心里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如今只是勉力支撐著聽北帝的話,他此刻更想陪在善仁太子身邊,陪他走完這最后一程路。
“太子的尸體,我會讓人去妥善處理,你們不用管了。”北帝的眸色暗了暗,一縷白色的頭發在他的額前飄飛,他渾然不覺,“太子妃那邊,你們一定要穩住她,太子的事情,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府中一切照舊!”
北帝重復著自己之前過的話,他也不知道要些什么,甚至忘了自己曾經過什么。他心中十分想給善仁太子報仇,現在立即命人調查他的死因,但他僅存的最后一絲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要等。
他首先是個帝王,其次才是善仁太子的父親,他不能為了善仁太子一個人,而置整個北朝不顧。
他要等,等什么呢?
北帝轉過頭,目光從大開的窗戶中直直地看向西邊的斜陽,最后一點的日頭悄悄地落了下去,只剩下漫天的血暈,仿若潑天的鮮血。
夜,很快就將來臨了。
夜色下,一個人影急匆匆地走進北平王府。
“王爺。”武晉亭見到北平王,不等行禮,便先笑著道,“事成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等您的命令。”
北平王放下手中的書卷,抬起頭,他長了一張雌雄莫辯的面孔,如雪的肌膚,狹長的丹鳳眼,十足地惑人。
“皇宮那邊,有什么消息?”他張開朱紅的薄唇,語氣平淡似水。
武晉亭卻忽然低下了頭,跪在地上,端端正正地行了個禮,這才回道:“回王爺,皇宮那邊……還沒有什么消息,不過,我看到應十三進去,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哦?很快?”北平王站起身,緩緩地走到武晉亭身邊,聲音輕忽縹緲,“太子已經死了兩個時辰了,王也等了兩個時辰了,皇宮中仍舊沒有消息,武將軍,你覺得很快就會有消息?”
“王爺。”武晉亭的額頭上沁出冷汗,他壯著膽子,抬頭不解地看向北平王。
北平王狹長的眸子瞇了瞇,雙手十指交握,打了個響亮的響指,這才慢悠悠地道:“皇宮不會有消息了,只怕咱們的陛下還沒明白當今的處境,還在等著他的安親王回來呢,呵呵。”
北平王冷笑兩聲。
武晉亭只覺身發寒,他迅速低下頭,不敢話,也不知道要什么,他有些不明白北平王的意思。
北平王卻沒有解釋,只對武晉亭道:“你繼續盯著皇宮那邊,讓大家稍安勿躁,今日天色已晚,一切事情只等明日。”
明天啊,將會有一場好戲呢,他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么一個好時機,很快,他的愿望就要達成了,母妃的仇,母妃的心愿,他都要替母妃達成。
還有,柔兒,她為了自己,這么多年付出頗多,吃了常人難以忍受的苦楚,他欠她實在是太多,只有把這天下女人最尊貴最羨慕的位置給她,才能彌補她。
想到這里,北平王不再管一頭霧水的武晉亭,起身向后院走去。
“人之初,性善。性相近……”
“習相遠。茍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一道清和的嗓音接過了那溫柔的女聲。
“王爺。”
“父王。”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
北平王妃放下手中的《三字經》,牽起旁邊稚兒蘇柔的手,走到北平王身邊,眉眼帶笑地看著他,“你怎么來了,今日的政事處理完了?”
北平王點點頭,他給了北平王妃一個溫柔的擁抱,彎下身子一把抱起蘇柔,“柔柔,今日有沒有聽母妃的話?”
“柔柔今日有聽母妃的話,跟著母妃一起念書,‘人之初,性……性……’”蘇柔后邊的沒記住,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向北平王妃,兩個人都是一雙清亮的眸子,十分神似。
北平王妃“噗呲”一聲笑了起來,伸出手指點了點蘇柔的腦袋,“你這個鬼子,念了一下午也沒記住一句話,我真是白教了,罰你今日不許吃晚飯。”
“食之大事。”蘇柔一聽沒得晚飯吃,當即便拿北平王妃時常念道北平王的話來講道理,他見北平王妃不講道理,便轉頭委屈地看向北平王。“父王,母妃不讓柔柔吃飯,柔柔就長不了個子,也不會長大保護母妃了。”
“哈哈哈。”這句飽含童氣的話讓北平王妃和北平王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蘇柔不知道自己地哪句話不對,但他知道,只要北平王妃笑了,那他的責罰就必定是沒有了的,他也跟著傻笑起來。
一家三口樂了會兒,便是一起用晚膳,待得晚膳用完,北平王妃早早地就讓奶娘帶著蘇柔去歇息了。
“柔兒。”北平王見屋中只有他和北平王妃二人,便笑著把手放在她的腰上,正要往里探索,卻被北平王妃一把打掉了。
“阿平,你跟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北平王妃的面色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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