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閣的熱鬧是北院無法比擬的。
此時此刻,傅瓷正收拾著包袱打算將淀茶的骨灰埋到北郊。
院子里的粗使丫鬟見自家三姐背著包袱朝外走,就要跟著。
若不是這里頭有幾個是老夫人賞下來的粗使婢女,傅瓷真要懷疑這些個人是不是傅青滿的眼線。
“都不許跟著我!”
傅瓷在完這句話之后,身后的婢子仍舊跟著。
“你們若是跟蹤我,我大可回稟了爹爹。”
眾人聽傅瓷搬出了傅騫,為難的停下了步子。
年老的嬤嬤在人群中竊竊私語道,“這位三姐,來有主子的樣子了。”
傅瓷擺脫了這幾條尾巴,偷偷溜出了府門,雇了輛馬車出了城,來到了北郊。
山路坎坷,傅瓷只得硬著頭皮往上走。
剛走到半山腰,這位嬌滴滴的大姐便香汗滿身,隨便找了塊大石頭坐下歇息。
傅瓷走的時候沒看天氣,此時,風撕扯著天空,真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若是再不趕緊上山,恐怕雨下起來就沒法再祭奠淀茶了。
當初想著自己若不先葬了淀茶,她必定會被扔到亂葬崗去。如今也只能悄悄將她的骨灰帶出去埋了。
想著這層,傅瓷拾掇了拾掇打算接著往山上趕。
時遲,那時快。一枚柳葉飛刀正沖著傅瓷的后心飛了過來,若不是傅瓷換了個角度起身,這枚飛刀就要與她同時躺在地上了。
察覺到有異的傅瓷,拼命往山上跑。身后橫空飛出了五個蒙面男人,手拿著大砍刀,朝她飛奔而來。
然而,天公并不作美。幾聲悶雷過后,雨開始淅淅瀝瀝的打在世間萬物上。
傅瓷跑不動,跌倒在地上。
身后的蒙面人漸漸逼近。
難道,老天爺給她重生報仇的機會,此時此刻要奪了去?
為首的男人,舉著刀沖傅瓷砍過來。
傅瓷一個勁兒的往后退,可畢竟是個弱女子,體力怎能同男兒比?
眼看著刀要劈到她的天靈蓋上,傅瓷大喊了聲“娘”。
兩世為人,她都沒能查清母親的死因,也沒能給自己、給淀茶報仇。
淚,洶涌而出。
蒙面人看到這一幕時,手里的刀頓了頓,“丫頭別怪我們,我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罷,重新抬了刀,朝傅瓷砍去。
咻——
一枚棋子打在了蒙面人的虎口上,震得砍傅瓷的那人手一麻,抬頭尋找棋子飛來的方向,只見那人穿了一身玄色的粗布麻衣,腰間別了一壺酒。
“哪里來的野人,國公府的事都敢亂管。”
“異姓王蒼璽!”
傅瓷看見為首的人楞了一下,趕緊逃跑,誰知雨天路滑,又跌在了地上。
蒼璽大約是要看傅瓷的笑話,就是不肯在傅瓷面前現身。
傅瓷沒辦法,只好沖著林中大喊了一聲,“夫君救命!”
聽到這聲喊,蒼璽方才現了身,將傅瓷護在身后沖著面前的五個人喊了一句,“不怕死的,動她一個試試?”
為首的人一顫,整個承周,誰沒聽過異姓王蒼璽的名號?
據,蒼璽曾在荒郊孤身戰群狼。最后就連狼王也敗下陣來,這位璽王爺殺了狼王,取了狼牙一直掛在頸間。
幾個殺手瞧著眼前這人的氣勢,不想是假的。如今,跑才是上策。
見這幾個殺手落荒而逃,傅瓷呲著牙問蒼璽,“為什么不追?”
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你我非親非故。”
若不是打不過蒼璽,傅瓷都有打他的想法。
蒼璽扶了傅瓷一把,“你怎么會在這兒?”
“這話,恐怕得我問璽王。”
“打獵。”
他當自己是三歲孩?放眼望去周圍并沒有馬匹,難不成是從皇宮里走著來打獵的?
見傅瓷不信,蒼璽又從腰間摸了一顆棋子,沖了草里一扔,就聽見一聲動物的慘叫。
若不是傅瓷的腳剛才傷著了,她倒真想跑過去看看蒼璽到底打中了什么東西。
看見傅瓷的神情,蒼璽好似她肚子里的蛔蟲一般,“能走嗎?”
傅瓷搖了搖頭。其實,走倒是還能的,只是她想看看這位大名鼎鼎的璽王爺到底有多少耐性。
見傅瓷搖頭,蒼璽不由分的把她拉起來。背對著剛剛站穩的傅瓷半蹲下來,“上來。”
傅瓷一驚,她莫不是聽錯了,這位王爺要背自己?
見傅瓷無動于衷,蒼璽竟理都沒理她的自己走了。
“喂!你這人,回來!”顯然傅瓷是跟這位王爺置氣了,一向做事周到縝密的傅瓷此刻竟有了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氣兒。
蒼璽朝剛才那個草叢走去,拎著兔子耳朵就朝傅瓷走了過來,兔子在他手里顯然是不自在,用力的蹬了兩下腿愣是沒掙脫。
走到傅瓷跟前把兔子朝她懷里一扔,“見面禮。”
見面禮?
這是哪門子的見面禮?
還有,他們是第一次見面嗎?
傅瓷扯了扯嘴角愣是沒出話來,蒼璽又開口,“你帶回去熬湯喝也好,養著也好,總不枉了我丟出去的那顆棋子就行。”
傅瓷倒是很想問問他,你都把兔子傷成這樣了,它還有命活嗎?
蒼璽也沒給傅瓷機會,直接橫抱在懷。
“我救得是傅國公嫡女,跟你傅瓷沒關系。”
原來,蒼璽接近她不過也是因為她這個國公嫡女的名號。
傅瓷心里有些難受,父親厭惡自己,自己也討厭父親,卻還是要憑著“國公嫡女”這個名號才有人肯接近她。
蒼璽沒察覺到傅瓷情緒的變化,踏著飛快的腳步,一會兒就下了山,找了輛馬車。
許是前世落下的病,傅瓷的身子虛的很。淋了這點雨,額頭就已經開始發燙了。
不知蒼璽是真的不會照顧女人還是待人太過冷漠,在傅瓷昏昏欲睡的神情中他竟然什么都沒察覺到。
蒼璽琢磨了一會,還是想不出傅瓷為何會去北郊,于是二度開口問道,“你怎么會去北郊?”
既然眼前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就不做隱瞞,“葬了淀茶的骨灰。”
“哦”。
蒼璽沒再問,傅瓷也就保持了沉默。對于眼前的這個人,傅瓷一向覺得沉默是金。
下了雨的緣故,街上的人很少。車夫將車趕得很快,風從兩旁的窗戶灌進車廂內,傅瓷打了個寒顫,攏了攏被淋濕的衣裳。
很快到了國公府門前,傅瓷正欲下車,蒼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東西給我,我替你埋了。”
傅瓷想了想,自己被暗害多半是傅青滿搞的鬼,如果自己帶著骨灰回去,萬一傅騫震怒將自己禁足,何以為淀茶、為自己報仇?
“里面還有元寶、紙錢,多謝王爺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