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玉”二字,朱氏夫人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
從高宗下令查是誰對太子妃下的手時,朱氏身邊的紅玉就被蒼璽的人帶走了。看樣子,這番是兇多吉少了。
朱氏夫人倒吸了口氣,恭恭敬敬的朝著高宗與傅鶯歌行了個禮,“不必麻煩璽王爺了,臣婦。”
高宗冷哼了一聲。朱氏沖著周延微微一笑,道:“這件事情我家王爺不知情,都是罪婦一人的主張。”
聞此一言,周延微微一愣,沈貴妃的嘴角倒是稍稍不經意的上揚了幾分。
“眾所周知,太子妃腹中懷有雙生子。我豈能讓她生下兒子,搶了我兒的嫡長孫之位?”朱氏含淚道。
承周有個規矩:倘若大宗正室多年無子,宗妾室所處的孩子待加冠之后便能被封為嫡子。
這條規矩是開國皇帝周太祖定下的。
彼時,太祖子嗣稀薄,為了避免后繼無人、外戚弄權相殘才定下了這條規矩。
然而,事有兩面。這規矩雖然能避免后繼無人、外戚弄權,但卻讓許多人生了歪心思。
“你與朕講實話,你背后還有沒有其他人?”高宗盯著朱氏問道,朱氏愣了愣,朝自己的兒子周瑾城看了兩眼,眼淚一個勁兒的掉。
見此情形,高宗補了一句:“你若是交代了背后的人,朕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謹城不明世事,看見自己的娘親跪在地上哭,主動跑過來給朱氏擦眼淚,用奶里奶氣的聲音對著朱氏,“娘親別哭。”
看到兒子這個懂事,朱氏捂著嘴哭的更厲害。
高宗給身邊伺候的胡易輝遞了個手勢。胡易輝沖著周瑾城行了個禮,笑嘻嘻的對他:“世子,奴才帶你去園子里看梅花好不好?”
這兩日,周瑾城被束在宮里悶壞了。一聽到胡易輝要帶著他出去玩,趕緊答應。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在朱氏的臉頰上留下一個親親。
周瑾城不知道,他這一走,便是與親生母親的死別。
周瑾城走后,高宗道:“倘若你有欺瞞,朕一樣能把你的孩子帶走。”
朱氏抹了一把眼淚,沖著高宗磕了個頭,“罪婦背后無人,請圣上莫要冤枉了他人。”
高宗微微閉了閉眼。看樣子,從朱氏嘴里是挖不出什么東西了。
“賜鴆酒”,高宗完后,即刻有人將朱氏帶出了房間。
一刻鐘后,執刑的太監來稟告朱氏的死訊。在場的人除了薛錦繡意外都沒有過多的表情。在他們看來,朱氏是罪有應得,但薛錦繡卻哭成了一個淚人。
周信上前安慰,薛錦繡卻哭著含含糊糊的:“朱氏夫人死了,謹城怎么辦?”
在場的人聽到薛錦繡這個問題為之一愣。這個問題,除了薛錦繡恐怕沒人考慮過。周信不假思索的道:“王兄府中還有其他妾室,都可以來養這個孩子。”
聞此一言,薛錦繡哭的更厲害了,跪在地上給高宗磕了個頭,道:“錦繡的母親早逝,盡管爹爹對我很好,但錦繡還是遭人白眼長大的。”圣上為太子妃母子三人出氣,卻從未考慮過周瑾城今后會如何生活。這后半句話,薛錦繡沒出來。
聽到薛錦繡這一番話,高宗確實對這個孫子有點愧疚。
傅鶯歌很適時的出手解圍道:“圣上若是愿意,我來撫養謹城吧。”
傅鶯歌這話一出口,沈貴妃即刻就反駁道,“謹城是延兒的長子,若撫養也該是臣妾撫養。”
高宗輕蔑的看了沈貴妃一眼,沒再吱聲。沈氏被高宗這一眼看的有些發毛,遂而低下了頭。
沈氏知道,高宗定是疑心朱氏夫人動手與自己有關。好在,朱氏不傻,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知道死咬著。
“謹城先養在朕身邊”,高宗道。周延聽后剛想反駁,就聽見高宗道:“就這么定了,謹城這孩子是個可培養的。”高宗完后,特地問了問薛錦繡,“丫頭,你可滿意?”
薛錦繡跟高宗磕了個頭,將糊了一臉的眼淚擦了擦。
罷,高宗又看著周延,十分冷淡的道:“這孩子的娘是個糊涂的,朕怕在王府里教不好他。”
高宗這話的矛頭就直接轉到了周延身上。
很明顯,高宗不信在這件事情上周延一點兒都不知情。
想到這兒,到嘴邊的反駁高宗的話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改口道:“兒臣多謝父君考慮周”
見周延態度還算是溫和,沈氏貴妃也沒生出什么幺蛾子來。高宗嘆了口氣,道:“都散了吧。”
高宗下了逐客令,在座的都不敢多留。一一行了禮向高宗告別過之后便離開了。
片刻過后,房間里只剩下高宗、皇后、太子三人。
人散盡了周則才拱手道:“兒臣斗膽請父君深查此事,朱氏夫人不像是能完完謀劃這件事情的人。”
傅鶯歌將懷中的娃娃遞給乳母之后,道:“則兒的不無道理。”
高宗擺了擺手,沒讓傅鶯歌下去。
“沈氏一族中還有位手握八千精兵的將軍在關外”,高宗一語點破。
他何嘗不想趁著這個機會將沈氏一族一舉拿下。功高震主、肆意妄為,這幾點高宗也忍了許久。
沈氏一族炙手可熱就在于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提槍戰沙場。這樣一個大族,如果想連根拔起簡直是難之又難。
“太子妃剛生產完不宜挪動宮苑,讓她先在這兒安心住著吧”,高宗忖度了一會兒又道,“有什么少的、缺的,皇后多幫襯著些。”
傅鶯歌應了一聲,高宗悶咳了兩聲。傅鶯歌趕緊給高宗遞了茶水,“這幾日天涼,圣上千萬保重身體。”
高宗笑了笑,拉著傅鶯歌的手,溫言細語道:“朕還有折子要批,就不陪你了。”
“再忙也要主意身體”,傅鶯歌勸道。
高宗笑了笑,拍了拍傅鶯歌的手背,道:“你放心。”
高宗完后,即刻出了安寧軒。確定走遠了才開始咳嗽。平日里是胡易輝在高宗身旁伺候,這些太監也就是打打下手的命。如今胡易輝不在,這些太監有些手忙腳亂。
高宗咳得厲害。太監趕緊給高宗遞了一塊手帕,片刻后高宗好不容易順過氣來,將手帕遞給太監。
“血,血……”,太監嚇得跪在地上哭了出來。
高宗看了看沾著血的手帕,笑了笑隨后又嘆了口氣。
“不必慌張,朕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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