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信的狀況已經好了許多，傅鶯歌派人將他與薛錦繡一起接回了皇宮。

    蒼璽也去國公府將傅瓷接回了家。傅騫原是不想放行的，但看著璽王爺是提著劍來的，任他自詡為國丈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只好放走了傅瓷一行人。

    宮里情況還算是不錯。有蒼璽在操勞，傅鶯歌可謂是輕松了許多，也能將大部分時間都放在照顧高宗上。

    然而，宮里情況有所改善，慈安那邊的情況卻沒這么好。

    周延不知道從哪兒撈了個紅衣女將。不論是武藝還是計謀，樣樣都在周義跑出去的將軍之上。

    此番前來，周義是帶著程鉞將軍來的。

    這是蒼璽特地為他求得恩典。程鉞畢竟是蒼璽的人，讓他跟著周義，蒼璽與傅鶯歌也放心許多。

    “主帥，左翼軍損失慘重，近日我等委實不易再戰了啊！”程鉞跪地拱手道。

    周義將頭上的盔甲摘下放在桌子上，面上也是愁容。下首處坐著十來位將軍。這一十日，這幾位將軍幾乎每一位都上過戰場了。但都折戟在了程鉞將軍空中那位紅衣女將身上。

    “那位姑娘到底是何許人也？”周義問道。

    程鉞搖了搖頭，“屬下派人去打聽過，始終探不出情報來。”

    周義嘆了口氣，“程將軍起來吧。”

    周義領軍作戰，軍中自然是有人不服的。但好在程鉞在軍營里混了七八年，有程鉞坐鎮，那些人也沒有多少敢與蒼璽作對的。

    “帥倒是想會會這位女將”，周義道。

    程鉞沒見過這位四殿下的武藝，在座的將軍們也都不看好周義，紛紛勸周義不要再這種時候強逞英雄。

    “末將希望四殿下能夠三思而后行，我等十幾位將軍都挫敗，希望主帥不要輕敵”，這話的是一位姓黃的將軍。

    這位黃將軍，原來是周信帳下的。

    因為這次點兵比較著急，傅鶯歌也考慮不到那么面，遂而這十幾位將軍里有周信原來的部下，也有蒼璽的部下，還有其余幾位做過元帥的人的部下。

    “黃將軍請坐”，周義謙卑道。這位黃將軍已經年過四十，有的是作戰經驗。周義還有許多地方要向他取經，自然是十分恭敬。

    “帥明日不帶一兵一卒去會會這位紅衣女將”，周義完，在場的人如同炸了鍋。

    這位四殿下到底是心比天高，竟然要不待一兵一卒出去作戰，簡直荒謬！

    “主帥不妥啊”，程鉞拱手道。

    周義擺了擺手，“你且放心，帥探探虛實即歸。”

    周義完這話，還有人想勸，周義卻通通回絕。見帥心已定，諸位將士也沒有什么好得了。

    周義回到營帳后，程鉞也跟著他進了營帳。程鉞還想勸周義，畢竟蒼璽把保護周義安的問題交到了自己身上，程鉞總不好看著他前去送死。

    “你與帥這位紅衣女將作戰與常人相較有何不同之處？”周義問道。

    程鉞想了想，道：“這位女將軍不按照尋常套路出牌，擅用長鞭。，那鞭子揮舞的簡直是爐火純青！”

    著著，程鉞忍不住夸贊。程鉞是個伯樂，能夠識得千里馬。

    “還有呢？”周義問道。

    程鉞想了想，“那位女將軍帶著面紗，倒是沒聽她開口過話，像是個啞巴。”

    周義哪管的此人會不會話，他要的是戰術，但也不好出口兇程鉞，遂而開口提醒道：“帥想聽聽她的用兵之道。”

    “屬下覺得這位女將軍定是懂得陰陽之道的”，著，程鉞來到演練臺旁邊，拿著人偶開始擺弄，擺弄了一會兒，又道：“屬下沒念過書，只聽璽王爺講過些許陰陽之道。屬下演示給主帥看！”

    完，程鉞依照記憶與操控演練臺上的那些士兵交代了些東西，然后一起與周義站在演練臺前看這兵馬調度。

    這兵馬調度的方式，周義看覺得眼熟。

    都戰場如棋盤。周義是個下棋的高手，照理在布置軍隊上應該沒什么大問題，為何這女將軍如此厲害竟然能破得了他的陣法？

    周義看心里覺得不對勁兒，直到這場場面調度結束后，周義道：“給我找個會下棋的人來。”

    程鉞一頭霧水，但還是給周義提溜了個會下棋的來。

    這位會下棋的在軍中做賬房，專門管著計算這一個月下來的軍費支出。

    程鉞把人送來之后就退出了營帳，周義打量著這個有點瑟瑟發抖的人，問道：“叫什么？”

    “岳云山”，那書生回答道。

    “你與帥下盤棋，贏了帥有賞，輸了帥也不罰。不過，這個升遷的機會可是握在你手里。”

    那書生聽了急忙點頭，周義擺好了棋子，請那書生先落子——這是周義與人下棋的規矩。

    他從不覺得先落子是占便宜。

    一盞茶過后，書生額頭之上已經汗涔涔了。周義的眉頭也微微蹙著。

    這書生沒占著便宜但也沒吃著虧。先前，周義是瞧了這書生。如今這盤棋周義是用了七分力氣才到這種僵持的程度。

    這盤棋，周義是按照程鉞所演示的陣容與陰陽之道結合起來下的一盤棋。一開始守勢、如今轉攻勢。

    可以，岳云山能下到這一步已經十分不易。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岳云山已經開始抓耳撓腮。過了片刻，岳云山實在不知道手里這顆棋子該往哪里落。

    “屬下認輸”，岳云山道。

    聽他這話，周義將捻在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子里，“已經很不錯了，去程鉞將軍哪兒領賞去吧”，完，周義擺了擺手示意岳云山出去。

    周義出去后，在房間里來回踱著步子。

    岳云山可以輕易認輸，但戰場上他不能認慫。他一旦怯弱，就證明皇家軍隊怯懦。領兵在外，他代表的是承周！

    如此想著，周義又重新做回了棋盤面前。捏著棋子，自己與自己博弈。

    夜半時分，周義的精神有些不濟，鎧甲都沒解救讓在了榻上，睡了過去。

    夢里，他看見了沈梓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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