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潛看了看正在和家人通話的那幾位，忽然轉(zhuǎn)向夏洛克：“怎么，你不用和家里人拜年嗎？”

    “他們啊”夏洛克看了眼大廳另一側(cè)的大屏幕，那里正在直播春晚，笑了笑，“他們這時候總是最忙的，等明天吧。對了，我知道尚可要陪著張婳，可是桂小姐呢？她怎么沒來？”

    高潛想起幾天前接到的來自桂小倩的那個怪異的通話，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她說她有事要離開本城，她還說”

    “說什么？”夏洛克很賢母地用紙巾擦了擦佳佳嘴角流出的果汁，又給她換了一個果盤。

    “她說讓我等著看”事實上桂小倩不只說了這些，但是高潛猶豫了一下，還是隱匿了那部分。

    “等著看？看什么？”夏洛克抬起眼，驚訝地看著高潛。

    高潛故作輕松地聳了聳肩：“誰知道，當(dāng)時通話效果不太好，我也沒聽清。”

    夏洛克深思地看著高潛，高潛拿起了面前的茶水，仰臉灌了下去。他想，也許小倩只是受了些刺激，畢竟那一天的狀況太過血腥，也許，她只是需要散散心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了話題：

    “對了張婳的狀況到底如何了？尚可這個家伙說醫(yī)生因為他不是親屬，不肯對他細說詳情。”

    “不太好說，”夏洛克微微蹙了蹙眉頭，“我們以前也從沒有見過張婳這種情況。按照我們專家的說法，張婳身上發(fā)生的事，涉及了巫術(shù)，神經(jīng)學(xué)，分子物理，生物化學(xué)，空間科學(xué)”

    高潛吃驚地張著嘴。

    夏洛克嘆了口氣：“你知道，如果是純巫術(shù)，或者純科學(xué)，都好辦，我們也會找出相應(yīng)的應(yīng)對措施，只是這一次，將科學(xué)和巫術(shù)攪在一起，還真是棘手。”

    “那么張婳能醒過來嗎？”高潛憂心地道，他看出來尚可對張婳的不同，如果這一次張婳真的有個萬一，尚可大概會自責(zé)一輩子。

    “我們在盡力恢復(fù)她的神經(jīng)機能，但這需要時間。”夏洛克這時不知想到了什么，輕笑一聲，“你聽說過生物強化戰(zhàn)士嗎？”

    “科幻大片里看過。”高潛面無表情地道。

    夏洛克點了點頭：“就是那種，科幻故事中才會出現(xiàn)的強化生物，讓那個躲在背后的家伙造出來了。雖然和科幻故事里的強化人比起來，張婳他們只能算是升級版的行尸走肉，但是如果讓這種技術(shù)發(fā)展成熟，那么科幻故事就會成為現(xiàn)實。”

    “聽上去，還真的挺像世界末日的。”高潛呆愣了半晌，評價道。

    “誰說不是呢。”夏洛克再次嘆了口氣，“高潛，你們以前一直說我們是普通人類，不應(yīng)該接觸你們的世界”

    “我可沒說過。”高潛糾正道。

    夏洛克笑了笑，她瞥了眼正在通話中，眼角潮濕的季麟，點了點頭：“沒錯，你確實沒說過，因為你是特別的。”

    夏洛克的話讓高潛有些微的不自在，他輕咳一聲：“之前你說孤兒院的現(xiàn)場，查到了一些東西，但卻沒有細說，究竟是什么？”

    這時，服務(wù)員已經(jīng)開始上熱菜，夏洛克和高潛暫時停止了交談，等第一輪熱菜上完之后，她才接著道：“你說過當(dāng)時你們一到孤兒院就被踢出了無間界，而且林茜小姐也說，在那間房間里，她的能力受到了抑制。”

    林茜這時掛斷了電話，也專注地聽著夏洛克的話。

    “除開一開始阻住四樓入口的等離子體以外，孩子們所待的公共活動室，也被奇怪的力量所控制。”

    “不錯，那股力量很強大，卻察覺不出來源。”林茜補充道。

    夏洛克微微點頭：“不錯，我的儀器也顯示活動室里面的能量點，是均勻分布的。換句話說，如果有什么高能量的靈體存在，它一定遍布了整個活動室。”

    高潛皺起眉：“靈體？你說靈體？”

    “按照儀器能量顯示的強度來說，只有高階靈體才能達到那個程度，普通的生物，即便是魔化的生物，也達不到那樣的能量區(qū)域。”

    “那么佳佳”高潛迅速地瞥了一眼專心盯著動畫片的佳佳。佳佳的平板屏幕上，湯姆貓正掄著大錘子追打老鼠杰瑞，佳佳興奮地在椅子上扭來扭去的，要不是被面前環(huán)形的兒童餐板固定住，怕是會掉下來了。

    “不，并不是佳佳。”夏洛克搖了搖頭，“雖然我們也解釋不了為什么佳佳的眼睛突然復(fù)明，但是她的身上并沒有半點特別的能量反應(yīng)。”

    “可是她當(dāng)時”林茜蹙起眉頭，“她當(dāng)時情況并不正常。”

    “確實”夏洛克的臉色突然僵硬了一瞬，本來握在手里的，打算給佳佳喝的果汁杯子，也驟然碎裂。

    佳佳驚訝地抬起頭。

    夏洛克連忙用紙巾清理著身上的果汁：“沒事沒事，佳佳別怕，媽媽只是不小心打翻了果汁。”

    “媽媽真笨，明天沒有糖果吃。”佳佳吃吃地笑了兩聲，注意力又回到了動畫片上。

    高潛知道夏洛克大概是又想起了自己重傷的那一刻，身前那個可怕的創(chuàng)口，破碎的骨頭和裸露的內(nèi)臟，他拿起自己膝蓋上的餐巾遞了過去：“都過去了，忘了吧。”

    夏洛克手指微顫地接了過來，勉強地笑道：“對不起，一時有些失控。”

    高潛看著夏洛克很快恢復(fù)了正常，清理了自己，臉上又露出明麗的笑容。

    失控？高潛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抿緊嘴角，看著夏洛克，看著那張動人的臉。她太明艷了，他默默地想，明艷得像是傍晚燒了半邊天的晚霞，靚麗得令人驚心動魄。

    “夏洛克，你之前，這樣失控過嗎？”高潛盡量用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問道。

    夏洛克重新倒了一杯果汁，想了想答道：“一開始，確實不太習(xí)慣，那幾天，我不得不重新裝修了我的浴室，更換了家里的大部分家具。”

    高潛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肋下。曾經(jīng)被夏洛克折斷的地方，還有些微微的酸痛，他可以想象夏洛克去打開水龍頭洗臉，卻將水龍頭扳折下來的情景，他覺得那情景一定很好笑，但是他卻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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