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于兇手留下的那句話，羅川還是想不明白。那句看起來好像沒什么不正常的話，細想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有一個長長的望遠鏡，可以伸到你心里”聽起來像是夸張的比喻，但兇手卻“言而有信”的真的做到了。他將望遠鏡插在了李長泉的心臟上，毫不夸張。    現(xiàn)在的關鍵問題，是為什么一定要是“望遠鏡”。望遠鏡和案子身必然有關聯(lián)，知道了望遠鏡是怎么回事，也就能知道了李長泉的死因，以及一系列關系鏈的潛在被害人。羅川始終覺得，殺了李長泉只是一個開始，絕對不是結束。    等羅川回到警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他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甚至還帶回來了三個霧松縣的警員。來那位張隊長也要一起來，但是卻被羅川拒絕了。對于羅川來，張隊長話，十句有九句半都是沒用的，叫他來一點兒意義都沒有，只能是耽誤時間。    會議室滿滿的坐了一屋子的人，二隊長帶著二隊的警員也在其中，因為最后是他負責調查霧都剩余線索的。法醫(yī)部門的同事也來了不少，因為霧都那地方需要法醫(yī)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有好多化驗結果都已經(jīng)出來了，就等著向羅川報告了。    二隊長揉著眼睛，打著哈欠：“我感覺我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好在也不是完沒有線索，就是這些線索都有點兒反胃。”二隊長一邊著，還一邊有些干嘔。    羅川看著二隊長那有些發(fā)綠的臉色，問了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二隊長擺擺手：“羅川，跟你合作真的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我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想吃肉了。那天燉肉那哥們兒你還記得吧？我在他家附近又找到了十幾家，他們都吃過那些來歷不明的肉。因為那哥們兒燉肉的香味吸引了其他人注意，于是他們就都暗暗偷看他從哪拿來的肉，然后……就有肉同享了。他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好像也并不在意。他們還覺得這是個集體秘密，占了便宜的秘密。可咱們心里都心知肚明啊，那些肉不是什么從天而降的禮品，而是……”著著，二隊長好像又要吐。也難怪邢老總是能捉弄的二隊長不敢進法醫(yī)室，看來他這個承受能力確實有點兒低。    坐在較遠位置的田甄這時接過二隊長的話：“那些肉雖然已經(jīng)被他們大家吃了，但是我去他們的家里調查過廚房內的血跡，分別都采集了樣。血液結果表明，這十六家曾經(jīng)吃過的肉，來自于同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那半顆心臟的主人，田國強。”    明明是夏末時節(jié)，會議室的冷氣也沒有開到最大，但是每個人卻都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這個叫田國強的人，在霧都被分尸并機緣巧合的分給了十幾家人吃掉了……這種食人案例又不等同于白峰的那種，因為這些民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才吃掉了那些肉的。他們常年生活在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里，與世隔絕又不總接觸外人，所以就對那幾個負責治安的警察沒有什么戒心。他們大概是都以為那些肉是那幾個人私自藏下給自己吃的，所以才都去偷了些，大伙平分了。    二隊長這時喝了口水，壓了壓那難受的干嘔，繼續(xù)：“這個田國強的身份已經(jīng)確認了啊，就是曾經(jīng)霧松縣的副縣長，后來又調到了市里，看起來應該是前途還不錯。可他為什么會死在了霧都呢？這個大謎團在我睿智頭腦的冷靜分析調查下，終于查到了結果！原來，幾年前霧都還有些人的時候，就是這個田國強，為了發(fā)展霧松縣，把霧松縣的所有大型工廠都搬遷到了霧都。他當時做這件事的時候影響還挺大的，因為霧松縣的環(huán)境一下子就有了飛躍性的提升，城市建設也來好，甚至還弄了幾個景點。可那霧都就倒霉了，來地理環(huán)境就不太好，一兩個廠子都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環(huán)境惡化。這下子，那么多大工廠都搬了過去，他們那地方才會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聽也有人曾經(jīng)反應過，但是都被田國強給壓下來了，他霧都那地方早就該推了，山里的一片村子，根就沒有留的必要。就這樣，霧都的民生存條件來差，生病死亡的人數(shù)也來多，最后就變成空村死城，就剩下這百十來號的老弱病殘了。”    二隊長完，馬上就有警員試圖分析：“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他死在霧都就能的通了啊！您這是不是霧都民干的？為了報復，為了讓田國強給霧都這個地方陪葬？”    二隊長沒有表態(tài)，而是轉頭看向了羅川。有了以往的經(jīng)驗，二隊長在這個時候都會盡量克制自己少表態(tài)，以免自己剛胸有成竹、頭頭是道的完，就被羅川一句話給推翻了。那樣真的是太沒面子，還不如干脆不表態(tài)，等著羅川自己呢！    羅川皺著眉回道：“要我這件事應該和霧都的民沒什么關系，如果他們要報復，早就可以報復了，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呢？搬走的都已經(jīng)搬走了，留下的那些人，身體條件恐怕也不足以殺人碎尸。如果是他們做的，那他們又怎么會誤食了人肉？總不能，這一個村的人都是食人魔吧？最主要的是，以田國強的身份，他怎么會輕易被霧都的民誘騙到霧都？帶他去那里的人，應該是有絕對的能力控制脅迫他，要么就是干脆在其他地方殺完了之后再分尸帶到霧都的。所以我覺得，這種事情應該不是民干的。”    “那又會是什么人？他這是在幫霧都討個法？可是……讓當?shù)匕傩粘粤诉@個罪魁禍首……這種正義感也太惡心了吧！太便態(tài)了啊！”警員們紛紛表示無法理解這個兇手的真實作案目的。    但是羅川卻并不覺得有多奇怪，他打開一份資料卷宗：“所謂的法外制裁者，根就不是什么俠。便態(tài)的極端反社會者，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去做那些他自認為該做的事情。也許他覺得，霧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田國強必須要負責。害了那么多老百姓生病受苦，田國強也應該付出相應的代價。他認為恨一個人就應該是那種恨不得啖肉食骨的程度，所以他把田國強分尸了，又讓霧都的老百姓把他分食了。這就算是……他理解的復仇了吧。”    “那霧松縣李縣長的死，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呢？”來自霧松縣的警員對羅川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羅川：“應該不是，李長泉當上縣長的時候，霧都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而且他們的死法完不同，兇手在死亡現(xiàn)場所表達的意義也完不一樣。”    “難道就不能是兇手換了殺人手法嗎？這也沒什么硬性規(guī)定殺人必須都是一樣的辦法吧？”霧松縣的警員不是很理解羅川的話。    關山這時笑著替羅川解釋道：“不同于普通的殺人犯，連環(huán)殺手或者力爭做到完美犯罪的殺人犯都對自己的殺人手法有著強迫癥似的硬性要求。普通罪犯可能會這個地方放兩槍，下個地方砍兩刀，完沒有標準標識。但是完美犯罪者不同，他們會要求自己每一次的殺人經(jīng)過都要完美無缺，不能是潦草的、不能是慌亂的，而是要嚴謹、縝密、遍布推理死點，并且還要有每一個案子的個人標志。所以，如果田國強和李長泉的被殺原因是一樣的，那么他們的死亡方式也應該是一樣的。李長泉的死亡現(xiàn)場布置復雜，那是兇手精心設計過的。而田國強的死亡方式則是簡單粗暴，尸體隨意丟棄，沒有任何的意義和病態(tài)的殺戮美感。因此，這兩個案子的兇手應該不是一個人。也許都是同一個人安排策劃的，但是動手殺人的，應該不是一個人。”    關山話音剛落，柯雪就拍了幾下手，鼓掌道：“沒錯沒錯！關教授的那個便態(tài)的殺戮美感今天我可是深有體會！誒誒，同志們啊，你們快看看手里的案件現(xiàn)場照片！一個人，被固定在臥室中間，訂器釘上了死者的眼皮，讓他必須直視著桌上的旋轉木馬八音盒，那八音盒里還播放著月光奏鳴曲……嘖嘖，別是關教授了，就連我都能感受的到，這個人才是我們要找的月光殺人魔！”    羅川點點頭：“沒錯，這個人的心理極其扭曲，他認為普通的殺戮是低俗不堪的，他看不進眼里。他覺得即便是殺人，也應該展現(xiàn)出他所謂的殺戮美學以及犯罪現(xiàn)場獨特的懸疑感。看著警方大惑不解，看著其他人的震驚感嘆，這才能滿足他的心理需求。因為他太在意個人標志，所以才會出現(xiàn)八音盒，月光曲。”    二隊長這時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個神經(jīng)病！瘋子！腦子有病的人！殺人就是殺人，還整的好像挺高貴優(yōu)雅似的，不是精神病是什么？典型的死便態(tài)！”    關山聽后卻打斷了二隊長：“二隊長此言差矣，您他是個心理便態(tài)這點我承認，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瘋子傻子或者精神病患者。您可以往回看看他做過的案子，思維清晰，目的明確，現(xiàn)場毫無破綻，沒有一次意外。包括這一次殺害李長泉，從折磨殺人穿透死者胸腔放置望遠鏡到精密的布置現(xiàn)場，從制作專屬他自己的獨特八音盒，到設定巧妙的發(fā)條機關吐出字條，這些都是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完成的。可他卻好像很輕松似的就留給了我們一個特殊的殺人現(xiàn)場，并且沒有留下一絲證據(jù)。”    二隊長被噎的難受，就又問了句：“一點兒證據(jù)沒有嗎？我聽他們，不是有什么望遠鏡嗎！沒查出來哪兒買的？”    負責調查的那個望遠鏡來源的警員犯愁的回道：“二隊，我們查是查過了，但是……那個望遠鏡應該是來自海外。我們追蹤不到具體的來源，沒辦法確定。”    “來自海外？那和咱們這兒的縣長又能扯上什么關系？哎呀，真是煩死我了！”二隊長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    負責現(xiàn)場調查的警員：“羅隊，您吩咐我們檢查的細節(jié)我們都查過了，但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價值的線索。李縣長家能找到的指紋腳印或者DNA都可以對號入座，我們已經(jīng)排查過了，那些人都沒有犯罪嫌疑。這地方好像誰都來過，唯獨就兇手沒有來過。包括大門口的汽車輪胎印，我們都盡可能的調查了。這個兇手……就好像是飛進了李縣長家一樣，完沒有頭緒。”    羅川稍稍思考了一下，便對霧松縣的兩名警員問道：“在你們那里，有什么和望遠鏡有關的事情嗎？隨便你們想起什么都好，只要是和望遠鏡有關就行。”    那警員想都沒想就對羅川回道：“羅隊，應該是沒有的。望遠鏡除了看星星還能干什么？霧松縣不過一個區(qū)的大，還是很好查的。縣里只有圖館，文化館，也沒有什么天文館之類的地方，更沒有天文愛好者聚集的場所。而且霧松縣一到夏天就煙雨蒙蒙的，也不適合觀看什么天文星象啊。”    羅川琢磨著搖搖頭：“不對，應該不是看星星那么簡單。你們這一年來有沒有抓過什么偷窺的人？”    那警員仍然肯定地：“不瞞您，霧松縣的治安還算是比較好的。如果不是李縣長發(fā)生了這么恐怖的一件事，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生過命案了。”    “如果是這樣，那么望遠鏡到底代表什么，可能也只有等下一個被害者出現(xiàn)之后才能再看看了。畢竟現(xiàn)在從李長泉身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們無法判斷兇手下一步的作案方向。”羅川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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