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咬牙看著眼前這一幕,手在披風里緊握成拳。
桂嬤嬤發(fā)號施令,護衛(wèi)們盡職執(zhí)行,他們誰都沒有把她放在眼里。
那些曾經(jīng)清傲飛揚的婢女們在泥濘中狼狽的樣子,讓她像是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可是現(xiàn)在闔府上下,她身邊竟無一個得用之人。
“姐住手難道你們沒有聽見?!”
桃紅見到姐權(quán)威受到挑戰(zhàn),比她自己受難還要難受,幾乎喊得聲嘶力竭。
桂嬤嬤不屑地斜睨了她一眼,直接對著那些護衛(wèi)喊道:“你們愣著干嘛,還不趕快把她們帶走,牙婆可是在外面等著呢!”
那些婢女見到姐出來也無用,一時絕望的部哭泣起來。
“桂嬤嬤,你這樣無視夫人姐,你會遭報應的!”素蘭恨恨地看著桂嬤嬤,狠狠一口唾了過去。
“桂迎春,你真是瘋了!”白嬤嬤指著她手都抖了起來。
“我看,瘋的是你們,從現(xiàn)在開始,你們和阮府再沒有半分關(guān)系!”桂嬤嬤冷笑著道,她昨晚既得承諾,怎么還會掛心眼前的這些得失。
眼看那些護衛(wèi)又要動手,阮明心看著桂嬤嬤卻終于冷冷開口:“桂嬤嬤,這別院是改姓桂,還是您老人家改姓了阮,竟在這里做起主來?!”
阮明心聲音嬌嫩,但是為了震懾眾人,用上了身上僅修的那些內(nèi)力,竟然連距她最遠的護衛(wèi),都聽的一清二楚。
“如果我沒記錯,現(xiàn)在這偌大別院,應該只有我這一個主子!”
她語氣清冷,年紀雖幼,但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冷冽的表情卻彌補了這些不足,那些護衛(wèi)頓時猶豫了起來。
“姐,您的這是什么話,老奴其實也是幫您懲惡除奸,要知道夫人的事多少都是這些婢子們照顧不盡心導致!”桂嬤嬤立刻陪著笑道,現(xiàn)在眾目睽睽,她不可能和主子當場翻臉。
“是嗎?!”阮明心眸光流轉(zhuǎn),眉眼中含著譏誚,幽深的眸子竟讓桂嬤嬤這個老人都有些看不透。
“自然是這樣,姐!”桂嬤嬤覺得哄騙一個剛斷奶的娃娃還不是手到擒來。
“既然是照顧不周,那不知道作為我娘身邊的管事嬤嬤,您又該承擔多少罪責,若是真的要問罪,那最先該發(fā)賣的,就應該是您!”阮明心嘴角噙著三分笑意,笑意卻未達眼底。
桂嬤嬤被她的一怔,那些正在哭泣的婢女們立刻不服的大喊:“是啊嬤嬤,若是為此發(fā)賣我們那您該排在第一!”
“嬤嬤,姐的在理!”
“您也該被直接捆綁拿下!”
……
“你們這些賤婢吼什么,姐年幼,怎么會被你們蒙騙!”桂嬤嬤見到事情有變,卻不想出了紕漏,立刻對著身邊的素菊喊道:“趕快送姐回房!”
素菊早選擇了站隊,此時不得不聽從桂嬤嬤吩咐,走到阮明心身邊為難地道:“姐,您還是回房吧,別被這些腌臜污了眼睛!”
桃紅雙眼一瞪,護在了姐身前:“怎么,難道姐不走你還要動手不成?!”
阮明心沒有話,目光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母親房中的一等丫鬟。素菊雖然沒有素蘭排名在前,可也是母親那里最信任得用的丫頭。
到現(xiàn)在,人才剛死,她就投了新主!不,還不是投了主子,是投了個老奴!
“素菊,你磨蹭什么?!”桂嬤嬤卻是急怒地催促道,轉(zhuǎn)頭又看向那些護衛(wèi):“給你們幾遍把她們丟給牙婆,你們聽不到嗎?!”
桂嬤嬤一怒,那些護衛(wèi)再度動身,直接拎起不情不愿的婢女們就向外拖去。
素菊這邊一咬牙直接推開了眼前的桃紅,伸手就想去抓阮明心。
“我和你拼了!”桃紅見到姐就要受辱,立刻一頭直接撞了過來,狠狠撞在素菊的肚子之上。
素菊也發(fā)了狠,直接抬手扇了桃紅一個巴掌。
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住手!”
阮明心再次揚聲厲喝,但是這一次她身上明顯帶了煞氣。此時桂嬤嬤竟然連面上的恭敬都已經(jīng)懶得去做,這絕對是欺她年幼。
她的話,無人肯聽。
“嘭!”
直到一聲悶響,只見桂嬤嬤身前的地上爆開一個坑,她身上濺滿地上暴起的泥濘。
所有人停下了動作,有些驚懼地看向阮明心。
此時為她撐傘的桃紅正和素菊纏扯,所以那只油傘早被風吹跑,將尚在稚齡的她完顯露在人前。
姐的身影傲然而立,頭上纏著的白紗和黑色的長發(fā)被冷風吹得向后飄拂,宛若旌旗。
白裘的包裹下,傳自夫人的秀美五官在此時尤顯清麗。但她的臉卻緊緊繃著,面容冷峻。
最讓人吃驚的是她抬起的那只手,手指纖長白皙,此時卻握著足以殺人的利器。
一支看上去無比別致的弩,此時箭頭已經(jīng)拉弦,遙遙指向桂嬤嬤。
桂嬤嬤瞳孔一縮,姐手中的弩做工精巧,幾乎馳名京城。那是大劍師送她的入門禮,玄機弩,最適合孩子或姐夫人們防身。巧易拿,按下機關(guān)弩箭連發(fā)可以保命。
而姐這支射程遠,速度快,據(jù)連會武之人都很難躲避。
“姐,這可不是開玩笑!”
桂嬤嬤的表情一下子僵了。
阮明心看著桂嬤嬤變色的面孔,嘴角卻勾出一抹嫣然的笑意,她頰邊的梨渦淺現(xiàn)看上去讓人驚艷:“不是開玩笑嗎?我還以為桂嬤嬤你在笑呢!”
“不然,怎么你一個奴仆,竟要做起主子的主來?!”
她話語的鏗鏘,手執(zhí)弩箭,恰好初露崢嶸。
她完手臂平移,箭頭對準了素菊,面容一下子沉冷下來:“放開桃紅!”
這句話的頗具威儀,嚇得素菊一下子松開了手中的桃紅。
“現(xiàn)在,要么你去讓他們住手!要么我射殺了你,我自己去讓他們住手!”阮明心手臂又移了回來,箭頭重新對準了桂嬤嬤:“桂迎春,你選哪個?!”
她唇邊勾著冷笑,目光如刀地看向這個包藏禍心的老奴。
“姐,刀劍無眼,這可不是姐該玩的東西!”
桂嬤嬤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姐,她面容雖僵,卻未曾真敢相信姐真敢執(zhí)箭殺人。
“桂迎春,對你來,發(fā)賣她們不過是舉手之勞!”阮明心看著那個尤不知改悔的老奴,現(xiàn)在連稱她一聲嬤嬤都不肯:“但是對我來,就算是將你當場射死也不過是一個玩笑!”
她年幼矮,但是那種挺拔的氣質(zhì)卻依然讓人感覺居高臨下。
“你是仆我是主,我要是手抖一抖是誤傷,不知道有誰又會憐惜你這個玩意!”
阮明心話語的冷酷無情,所有人都被她狠厲的氣勢一下子震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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