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心思電轉(zhuǎn),面上卻是不顯,怎么會不想去千仞山,那個記憶中像是仙境一樣的地方……在成親之后,她是去過的。
去那里,不過是為了龍翼軒求援,擅長機關(guān)設計鑄器的三師兄,專門被她請下山,最后她慘死時候的軍機弩都是出自于師兄之手。
那個在她記憶中尚有溫情的地方,她怎么不想回去!
她想再見氣質(zhì)飄渺師父,沉穩(wěn)寡言的大師兄,沉迷書畫的二師兄……
那里的每一花每一草都十分想念……
因為到最后,毀了……
“外公,我真的可以去嗎?”女孩的眼眸有些濕潤,那是她不愿去破壞的溫情,那是她不敢去回憶的慘景。
“當然可以,你是大劍師弟子,來就該去千仞山修習,要知道當初大劍師劍分四國,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久了……”鳳追起來面帶憂色,當年的大劍師,此時都已經(jīng)是暮年,就算是大劍師是破武境九階之上的超然所在,壽齡要比一般人都長,但終究也是垂暮之年。
現(xiàn)在四國鼎立那是因為大劍師都還在,但是一旦哪個國家的護國劍師不在,終究就是一場浩劫。
現(xiàn)在四國之中,大劍師弟子還沒聽有誰能夠突破武境九階。
“她是女孩子,怎么能遠行到那種地方和一群男人一起住。”阮兆麟立刻出口反對,這是他絕對不想要見到的結(jié)果。
“就算是住了那又怎樣,你是不相信大劍師的品行,還是不相信大劍師弟子的品行?”鳳追看著阮兆麟,眉頭微皺:“先不管這個案子和京城內(nèi)動向,兆麟,你是吏部尚書,你該知道大劍師是國之重器,興則國興,亡則國亡。”
現(xiàn)在不是十國亂九州的時代,戰(zhàn)亂頻繁,這樣四國平衡一旦打破,最終肯定是國滅的下場。
現(xiàn)在哪個國家都不敢輕易發(fā)動戰(zhàn)爭,那就是因為還有大劍師這樣超然的存在。
“岳父,你可別你把國家之事放在區(qū)區(qū)一個女孩的肩頭。”阮兆麟?yún)s還有些不屑,雖然阮明心是大劍師弟子,但是在他看來卻從沒有見到過有什么特別。
“你難道不記得心兒的命數(shù)?”鳳追卻沉下了臉。
阮兆麟臉色一僵,他看了眼面色蒼白的女兒,在他眼里,現(xiàn)在阮明心還是眼中釘肉中刺。
那個據(jù)被國師堪破的命數(shù),他其實早就忘了。
“外公,明心難道還有什么特別的命數(shù)?”阮明心看著外公,這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被認為難以存活,最后才會有母親帶著去別院山莊。
現(xiàn)在看來,原來命運不只是如此。
“沒有,外公只是給你父親一下女兒未必不如男兒。”鳳追卻顯然不想這個話題,尤其是看著阮明心那雙黑碌碌的眼眸,更是不想這個話題。
“外公,您肯定有事沒有告訴我。”阮明心卻想要知道這個所謂的命數(shù),因為這是她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外公是覺得心兒不凡,四國當中只有我們南慶這邊大劍師收了女弟子,記得當初蒼離劍師過這世間不會再有大劍師,但是心兒不定就會是這個例外。”鳳追看著阮明心微笑著道,明明是不想實話,但是出的話卻不讓人覺得敷衍。
“岳父您的這個建議還需要三思,父母在不遠游,明心要去那么遠的地方這還需要斟酌。”阮兆麟看著鳳追好像主意已定,不由有些頭疼。
“心兒的母親已經(jīng)不在了。”鳳追卻沉下臉看著阮兆麟:“既然凝香已經(jīng)不在,你們?nèi)罡睿膬夯厝ヒ且渤鲆馔庠趺崔k?!”
他這話得直接,顯然是把阮家當成了龍?zhí)痘⒀ǎ幌胱屝膬夯厝ァ?br />
“我一個好好的將門虎女折在你們家中,難道你準備讓我外孫女也是這樣嗎?!”鳳追著再不給阮兆麟反駁的機會,直接把他趕了出去。
當然,他自己也沒有回來。
阮明心靜靜地看著頭頂?shù)膸ぷ樱瑪Q眉想了一下看向“百靈”:“你有聽過這事嗎?”
桃紅自就跟著服侍她,所以她不知道她是否知道這件事。
“沒聽過,但是看著外公老爺?shù)臉幼邮遣粶蕚浠貋砹恕!卑凫`猜測著道。
“是啊,我知道各種遁走的借口,沒想到外公用上趕人這招給溜走了。”阮明心無奈的搖搖頭。
鳳追這一走,就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怕明心追問,所以第二天也沒有出現(xiàn)。
但是卻聽二舅媽已經(jīng)回來鳳府。
阮明心這兩天都是安靜的躺在床上,百靈靠坐在床榻上守著她打盹兒,磕磣一下腦袋扣在床沿上就醒過神來,每次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伸出白白的手往比她手還要白得姐額頭上抹去,看看是不是發(fā)燒了。
昨天半夜姐就燒起了一回,不過還好天亮就退了燒,但是御醫(yī)再三叮囑要精心護著。
她另一只手搭在自個兒的額頭上比比,只要溫度相仿,這就吁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看時辰快到姐吃藥的時候了,她要去看看才放心。百靈替阮明心掖掖被子,輕手輕腳的從房里出來。
百靈前腳才剛走,后面她經(jīng)過的那條長廊上就有“咕嚕咕嚕”聲傳來,那是車輪子壓軋在光滑石板上的聲音。
冬日幽靜,一方凈地里除了天空撲簌撲簌飄飄落下的雪花外再無其他,銀裝素裹的天地里,一個清輝般的男子獨坐在輪椅之上,剛好停留在阮明心的房門之前。
干凈、清雅,他就像是謫仙般清冷雅致,仿若不是人間凡子。
然而如果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其實身量很,坐在輪椅里頭頂還沒到到輪椅靠背的高度。
拋開那身清貴的氣質(zhì),仔細打量他的容貌還很稚嫩,但卻是一點沒有一般孩童的天真與活潑。那雙看著門板的眼睛也如同他的人一樣,輕輕的、淡淡的,仿佛什么也沒有裝進去,清靈至極。
他在房門口停頓了好久,一直盯著房門的眼淡淡垂下看了看自己加下的輪椅,轉(zhuǎn)動扶手正準備轉(zhuǎn)彎之際房間里突然傳出了一聲輕輕的嚶嚀:“水。”
聽到這一個字,這個少年于是又將一直抓著扶手的手收回來,緩慢的推開了阮明心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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