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過刀的那一剎那，南凜便手起刀落，直接在自己的手臂下割開了幾道口子。
霎時，鮮血噴涌而出，李御醫瞬間白了面色：“九皇子！你這是做什么？”
李御醫焦急看著南凜，想上前奪過刀子，卻又怕南凜一個激動，又繼續割上幾刀。
但南凜卻是沒有理會李御醫，只是認真的盯著自己手上那幾條猙獰的傷口，似是在確認什么。
此刻的南凜，是瘋狂的，像感覺不到疼痛般。
“應該夠了……”南凜不經意間的呢喃出聲。
隨即，便抬頭看向了李御醫，仍舊面無表情：“李大人，可否現在為我醫治一下。”
聞言，李御醫瞬間冒出一身冷汗：“可以，請九皇子跟卑職來。”
李御醫面上雖是無常，但心里頭卻是滔天駭浪。
難不成，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和九皇子去，他就這般自殘示威嗎？
……
當宋知秋再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然黑了下來，干凈的房間內也已然緩緩燃燒著一盞燭燈。
宋知秋有些費力的轉過頭，看著被包扎好上了藥的胳膊，眸光一沉。
南凜出去了？不可能的，出宮要許久的時間，何況，他根叫不到馬車，定是出不了宮的。
那么，南凜叫來了御醫？
沒理由啊，御醫是萬萬不會給她一個的婢女醫治的……
一時間，宋知秋想不通，便也沒再想了，緩緩吐出一道濁氣，在床上躺好。
還是等下問問南凜吧……
宋知秋才剛剛這般想著，外頭便已然傳來了一道腳步聲，她沒有回頭。
她知道是他。
“知秋，你醒了，該喝藥了。”南凜端著藥碗，在宋知秋的床邊坐下。
那稚嫩俊美的面容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的確很賞心悅目。
但宋知秋當下卻沒有心思注意這些，她只是神色復雜的看著南凜。
“藥哪里來的？”因為許久不曾話的原因，再開口時，聲音沙啞的厲害。
南凜聽了去，心下又是一陣莫名的揪痛，心里頭的懊悔，也是愈發濃烈。
他沒馬上開口回答，而是將藥碗放到了床旁邊的凳上后，將宋知秋心扶了起來，在床上坐好。
而宋知秋也沒有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南凜，等著他開口。
“嗯，去太醫院開的藥。”南凜借著給宋知秋蓋被子，低垂著頭，將眼中的飄忽給掩蓋了去。
然，宋知秋跟不是這般好糊弄的人。
“不可能，你老實跟我，你這藥到底哪里來的！”宋知秋再開口，語氣也染上了一分強硬。
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卻又不知從何起，總之，這感覺，很不好。
“知秋，你就別管這么多了，快喝藥吧，該涼了。”
南凜直接跳過宋知秋的問題，重新端起藥碗，看著宋知秋，面上有些懇求之意。
他不能，絕不！
“你不，我就不喝。”宋知秋語氣涼涼，看著南凜面色一片淡然。
聞言，南凜瘦弱的身子輕輕一顫，他沒再話，只是眸中閃過一道哀傷。
知秋，不要再問了……
南凜低垂著頭，卻是仍舊著保持著捧著藥碗的姿勢，大有一種你不喝我就不端走的意思。
宋知秋與南凜僵持了好一會，最終怒了：“南凜！”
話間，宋知秋伸出那只完好的右手，猛的抓住了南凜的一只手，面上是那顯而易見的惱怒。
顯然，她不喜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
卻是不想，她的這一抓，當下便讓南凜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痛呼。
也更是手一抖，顯先將藥碗打翻。
宋知秋有些莫名：“你的手怎么了？起先你也被傷到了？”
“沒有，只是藥碗太燙，來，喝藥。”南凜含糊的應了一聲，輕輕舀了一勺藥，吹涼后遞到宋知秋的唇邊。
但宋知秋依舊沒有張口，看著南凜，面色一片冰冷。
“有沒有人過，你謊的技術真的不怎么樣。”
只是這么輕輕的一句話，瞬間便讓南凜的面上失了血色：“什、什么啊，知秋，別亂……”
他的話還沒完，宋知秋卻已然失了耐心，她直接搶過藥碗端到一旁的凳上。
而后，便將手搭在了南凜的手腕處，準備挽起他的衣袖查看情況。
卻是在下一秒，立即被南凜用另一只手抓住。
“知秋，真的沒什么。”彼時，南凜的語氣顯然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急切。
或許他自己不知道，但宋知秋，卻是聽的真切。
“既然沒什么，我看看又怎么了，你再阻攔我，以后，我們便是路人。”
宋知秋冷著臉，語氣強硬，罷，也不等南凜回答，徑直挽起了他的衣袖。
南凜知道，他已經無能為力，便也只得作罷。
只是那漆黑的眸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哀傷。
他不想讓知秋知道這件事情，卻又更不想與她做路人。
原，昨兒個見南從溪吻她，他已然怒不可解，暗自神傷，卻又無能為力。
如若，今兒個又因為這件事情與她做了路人，他不知道，他今后人生的意義在哪里。
當宋知秋挽起袖子，見到被紗布包好的手臂，上面還滲著血，頓時心中一陣鈍痛。
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知曉了南凜受傷的原因。
當下，她沒再細看，便放下了南凜的衣袖，也是，沒有去過問，傷口有多深。
因為她知道，南凜不會告訴她真相，除了沒事，還是沒事。
但她卻還是能從這一些厚厚的紗布，仍然滲著血可以看出。
這傷口，定不淺。
“知秋，你聽我……”一時間，見宋知秋不話，南凜心下有些慌。
剛開口，卻又被宋知秋冷著臉打斷：“你日后，定不要做這種傻事了。”
宋知秋面色雖冷，但心里頭，更多的卻是心疼。
罷，宋知秋便眼神復雜的看著南凜，不明白他為何能為自己做到這般的地步。
宋知秋的心疼，南凜并沒有錯過。
當下，那漆黑的眸中，已然盡是那濃烈的笑意。
有她心疼，南凜感覺，他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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