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張楊有的時候會在心底吐槽，但是一般情況下他話卻并不怎么尖銳，哪怕被人言語上奚落或者攻擊，他也很少會因此而暴怒。rg當(dāng)然，前提是不要戳到他心中的逆鱗……
于是當(dāng)莫甘娜以質(zhì)問的語氣完這番話的時候，在短暫的沉默之后張楊終是淡淡開口道：
“這算什么？是來道謝？還是來審問我的？如此是前者那就不必了，我是因為看旗桿子順眼才會順道幫他一下。至于后者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給了你敢于這樣面對我的信心？那個勉強能算四階白銀中級的戰(zhàn)士？還是你自身那三腳貓般的實力？”
因為張楊完可以確定此刻周圍并沒有其他人在，所以在他單獨面對莫甘娜的時候，也就沒有必要再裝出一副軟弱膽的普通人的模樣了。
而且雖然此刻張楊只是簡單的在話語氣上發(fā)生了變化，但給莫甘娜的感覺確是相當(dāng)于瞬間發(fā)生了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一般！哪怕此刻的張楊渾身被繃帶纏滿根看不清面目表情，就連手腳上也戴著鐐銬，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已經(jīng)明顯帶有了強者特有的氣息，那或許就是一種稱之為自信的東西。
“可是、可是要不是我們救了你，你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渴死在死亡沙漠之中了！”
起來莫甘娜已經(jīng)足夠優(yōu)秀了，僅僅十五歲的年紀(jì)就已經(jīng)修煉到了二階青銅高級的程度，并且還能分出大把精力去打點商隊的有關(guān)事宜。這一點怕是就算放到整個大陸的高度上也能當(dāng)?shù)闷鹛觳哦至恕?br />
然而再強大的孩子依舊還是個孩子，好不容易才取得的驕人成果怎么甘心被人隨意否定呢？只可惜張楊雖然得不留情面但卻都是無可反駁的事實，所以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回答的莫甘娜卻是開始用轉(zhuǎn)移注意力的那一套了。
不過對此張楊卻早就有話等著她呢。
“因為一不心把膚色弄成了現(xiàn)在這個顏色，所以之前通過‘死海之門’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問題，所以沒辦法之下才會地利用一下你們的商隊。”
“哼！你總算自己承認(rèn)了！你這個騙子！”
丫頭或許是真的因為張楊的忽視而生氣了，言語之間竟是用詞發(fā)大膽起來。對此張楊卻是不置可否，只是用一貫的那種淡淡的仿佛單純敘事的語調(diào)道：
“騙子嗎？相比之下我更喜歡把這當(dāng)做計謀或者選擇而不是純粹的欺騙，畢竟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如何處置一個昏迷在路上的人，是完不管不顧？還是趁機劫財之后再滅口，或者直接送他一程了事？畢竟救一個陌生人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聽到這里莫甘娜心底忽然生出一種莫名不好的預(yù)感，從對方的話語中她分析出一種可能，那就是如果當(dāng)初她們?nèi)绻麤]有好心將這個人救起，那么之后的展開或許就會是另外一種情形了，前提是這家伙真有遠(yuǎn)超她們想想的強大力量的話！
所以想到這點的莫甘娜忽然不知道該些什么了，甚至她暗地里有些慶幸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這時候張楊那平淡的聲音已然再次傳來。
“實不相瞞，如果你們心存惡意的話我或許會直接將你們整個商隊劫持控制起來，等順利通過死海之門后或是殺掉滅口或是放掉就都是后話了。所以你們是真的很幸運，只不過……”
只是聽到張楊這么莫甘娜就已經(jīng)感覺有些渾身發(fā)冷了，畢竟就在方才這人起將整個商隊部滅口的時候，似乎就好像吃飯喝水那么簡單！
這不僅是一種擁有足夠?qū)嵙蟮淖孕牛踔吝�有一份見慣生死或者嗜殺成性的淡漠和冷酷！
然而或許正因為這樣，張楊沒有完的話反倒令莫甘娜更加在意，她甚至強自忍著心中的驚懼強裝鎮(zhèn)定地開口道：
“不過什么？哪怕這一切都是騙局，但是我們畢竟也是救了你啊！這點你總該無法否認(rèn)吧？”
“救我？真是有意思的想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用這種方式救人的呢！”
到這里張楊抬手抖了抖手腕上的鐐銬，而那串東西則十分應(yīng)景地發(fā)出一連串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慕饘倥鲎猜暋?br />
“這個應(yīng)該已經(jīng)解釋過了吧？我們只是擔(dān)心所救非人，并防止被救之人恩將仇報而已！”
“你的或許有道理，但是你們真的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或者生命與尊嚴(yán)你覺得哪一樣更加重要？”
“這……沒有生命還談什么尊嚴(yán)？我覺得活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的嗎？作為一個走上職業(yè)者道路的女孩，你真的有想過自己可能面對的各種危險與絕境嗎？畢竟有那么一句話得好，一個女戰(zhàn)士總得承擔(dān)更多的危險與挑戰(zhàn)，而她能得到的或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多。”
聽到這里莫甘娜竟然柳眉倒豎，瞪著張楊的眼神就好像要吃了他一般，活像一只生氣的貓。
“你、你竟然沖我教！？”
“如果你非得這么理解的話，沒錯，我就是在沖你教。而你若是感覺難以接受的話，把我當(dāng)成你的長輩看待應(yīng)該會感覺好一些。”
“你、你、你大膽！你占人家便宜！我才不要你這種怪人當(dāng)自己的長輩！藏頭露尾的家伙！”
“隨你怎么，不過我的都是事實，或許不好聽，但你若能仔細(xì)想想定會對你大有裨益。算了，你現(xiàn)在還，多了也無法理解。那么回到最初的話題吧，你此刻獨身來找我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我……”
莫甘娜之所以來此就是受到刺激之后臨時起意，如今許多真相一旦被揭開，她反而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了。畢竟最初她只是懷疑這個家伙有問題，很可能是一個隱藏的強者，如今雖然沒有親眼看到對方出手，但話間對方卻已經(jīng)承認(rèn)了自己隱藏了實力。
這么起來她原的目的似乎已經(jīng)達到了，但接下來她還要做什么呢？讓對方感恩戴德？明顯不可能嘛……
看到莫甘娜整個人僵在那里不知道該什么，張楊微不可查地?fù)u了搖頭。哪怕莫甘娜再聰明，她畢竟也只是個十五歲的丫頭而已。相比之下她的同齡人中似乎只有德魯伊安吉拉-史蒂芬能在天賦上與其一較長短，但是論心智和處理事情的能力，僅停留在能把自己喂飽的程度上的安吉拉，照比管理一支百多人商隊的莫甘娜卻要差上一籌了。
想到那個單純、敏銳好似一頭獸般的德魯伊少女，張楊的心情頓時沒來由地好了一些，連帶著看向莫甘娜的目光也變得稍微柔和了一點。
“好吧，不管你到底為何而來，現(xiàn)在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決定權(quán)我便重新交到你的手中。如果你公開我的身份，那么我就會直接選擇離開，而你只需要歸還手中那枚沙拉克商團的戒指，相信對方就會給你一份可觀的報酬。當(dāng)然，若是你裝作方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的話，我便會和你們一起去到翡翠城，找到沙拉克商團之后再就此分手，那時你們或許會得到一份更多的酬勞也不定呢。所以，如何選擇就看你的決定了。”
“打擾了……”
張楊不清楚莫甘娜最后離開的時到底是何等心情，但是這來對他來也沒所謂。他不是那種夢想建立一個龐大后宮的種馬，更沒有見一個女人愛一個女人的事。事實上張楊的愿望僅是能夠不受束縛地自由生活，當(dāng)然如果最終能和尼爾潔莉娜走到一起就很好了，至于奧菲利亞……
張楊覺得那雖然并非不可能，但是貴族的世界、女強人的生活恐怕不適合他，再加上奧菲利亞可是有遠(yuǎn)大理想和抱負(fù)的女人，因此從質(zhì)上她不可能如尼爾潔莉娜一般用自己的部身心愛張楊。
因此無論從感情基礎(chǔ)方面，還是從理智上講，張楊都覺得尼爾潔莉娜才是最適合自己的人。想到那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已然變得來堅強的女孩，張楊的心里便莫名流過一股暖流。
哪怕被陷害到流落在外，張楊也相信總有那么一個安靜俏麗的女孩在遙遠(yuǎn)的巴爾克蘇斯等待著他，并堅信他會回歸。
每當(dāng)想到這點，張楊的心中都會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而正是這股力量一直在默默鞭策著張楊，讓他向著一個固定的目標(biāo)前進。
（快了，就快了。我已經(jīng)回到了人類國度，相信至多再有一個月，我就能回到巴爾克蘇斯、回到你的身邊了……）
想到這里，獨自靠坐在車門邊緣對周圍嘈雜的戰(zhàn)斗聲響充耳不聞的張楊，仰頭灌下了一口手中提著的烈酒，任那火熱辛辣的感覺自口腔順著咽喉直達胸口，最終散發(fā)到身，繼而徹底消失。
重要的只是其過程而已，或者是某種習(xí)慣。畢竟對于此刻成就了厄雷之體的張楊而言，無論喝多少酒都無法令其喝醉，其中區(qū)別只在于其口感。
這就好像此刻張楊的身份一般，雖然他總是以人類自居，并且很多時候為了保有現(xiàn)在的人類形態(tài)，他甚至都會壓抑自己的實力進步。否則以張楊厄雷之體的強勢，以及噬厄決的恐怖，弄不好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晉入七階傳奇級別也不定了呢。
然而……
即便如此，現(xiàn)在的張楊真的還能算得上是一個人類嗎？或許只有他的心，還能算得上是一顆人類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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