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大結局
“哈哈哈”
晉逸辰慘烈的笑聲不斷從冥靈臺內傳來。那笑聲凄慘又狷狂,聽起來有些瘆人。
蘇槿夕的面色一變再變,漸漸地,有些慘白。
雖然類似的話已經(jīng)聽了很多遍,但再聽到,蘇槿夕的心底還是有些沉痛,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拽著,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半晌之后,蘇槿夕的眼底驟然閃過一抹寒光。
“生機只有一次。晉逸辰,我只問九容的魂靈在哪里,你好好想想,什么時候想起來,我便放你從冥靈臺出來。若想不起來,你便在里邊和他們一起作伴吧!”
說完,蘇槿夕也不多逗留,離開了冥靈臺。
之后晉逸辰的叫聲一聲比一聲慘烈,有時候在冥王殿中,甚至都能聽到他的叫聲。
可是,第一天過去了,晉逸辰依舊沒有說出關于九容的任何信息。
第二天過去了,依舊沒有說出。
第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
此時,從冥靈臺傳出來的慘叫聲已經(jīng)越來越稀少,越來越虛弱。甚至有時候連著好幾個小時都聽不到,以至于蘇槿夕都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
“我這九幽冥臺,沒有幾個人能守得住,他竟在里邊呆了三天,想來也是個硬骨頭。若不是嘴巴硬不說,便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痹妻牡。
蘇槿夕一臉的沉著,微微點頭,然后一臉的冷漠,道,“既如此,那就讓他一輩子呆在里邊,永遠都不要出來好了!
云弈瞧著蘇槿夕的目光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嘴角豁然一笑,道,“看來你也是個狠角色。”
蘇槿夕的目光瞧向了不遠處走來的夜幽堯,“那要看對什么人了。”
“云弈,和我們一起離開吧!”蘇槿夕道,“等明年三月桃花開,我便隨你一起,去靈境臺救她出來!
“好!”
夜幽堯剛好走到二人的身邊,問,“在說什么?”
“沒什么!”蘇槿夕仰頭,沖著夜幽堯甜甜地一笑,“明日一早,我們便回鄴城吧!”
遠處九幽冥靈臺上一陣陣的慘叫聲依舊,夜幽堯也沒有多問,也應了一聲,“好!
次日一早,三人便出發(fā),回了鄴臨城。
慕容祁不是中毒,是被人施了咒。既然是云弈施的咒,自有他的解法。
云弈解開慕容祁身上禁咒的那一晚,皇宮之中一片歡騰雀躍。東陵凰和慕容祁在重華殿中抱頭痛哭,小辛夷也在一旁哇哇大哭。
蘇槿夕遠遠地瞧著,沒有進去打擾,一臉興味地轉身。從重華殿走出來的時候,便遇上了一身玄黑色長袍,站在不遠宮廊處的夜幽堯。
柔柔的月色照耀在他漆黑濃墨的身上,沉寂在夜色之中,是那樣的靜謐,美好。
蘇槿夕一身月白色長衫,行動衣擺猶如月下流水一般,緩緩朝著他走了過去。
“夜幽堯!”
“恩!”
夜幽堯一臉柔和地望著蘇槿夕,將她散亂在鬢角的一抹發(fā)絲輕輕捋到了耳朵后面,然后牽起了她的手。
紅墻綠瓦的宮墻之下,月色佛風柳,悠悠美好,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緩緩朝著宮墻外而去。
“夜幽堯?”
“恩?”
“夜幽堯?”
“恩?”
“夜幽堯?”
“”
“夜”
蘇槿夕一個“夜”字剛出手,忽然被夜幽堯抱了個滿懷,緊接著,落下了深深的一吻。
三日后,夜幽堯將南離的傳國玉璽交回到慕容祁的手上,慕容祁拒收。也不知道當日二人在勤政殿中說了些什么,直到傍晚時分,夜幽堯才從勤政殿中出來,手中并沒有傳國玉璽。
七日后,中寧大軍由藍玄明帶領,長驅直入南離,從邊境到鄴臨城下,二十七道關卡,沒有一道關卡阻攔,直入南離皇宮。宮內早已人去空空,不見太上皇、太妃、皇帝慕容祁和東陵凰的蹤跡。
一個月后,中寧皇帝駕崩,夜幽堯稱帝,合并中寧、西云部分國土,及淮疆、南離,國號為“天齊”,年號“天元”,與北方北堂一族統(tǒng)治下的翼國形成南北朝分庭抗禮趨勢。都城重新修建,擴建在原中寧幽王府之上。封蘇槿夕為皇后,后宮三千宮院猶如虛設,沒有一妃一嬪。
兩個月后,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瑤城,蒂梅園。
遠遠,梅林之間便能聽到蘇槿夕的聲音,“使勁兒,使勁兒。∫褂膱,你使勁兒!”
“蘇槿夕!”
“夜幽堯,使勁兒啊”
蘇槿夕兩手攥著兩把串好在竹簽上的肉和蔬菜,正在燒烤爐前煙熏火燎地烤著,忽聞夜幽堯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兒,扭頭望去,“噗嗤”實在沒忍住,笑了起來。
“夜幽堯,你哈哈哈,太好玩了,哈哈哈,不就燒個火,你怎么還能把自己燒成這樣?”
只見夜幽堯原本俊美無雙的臉頰之上沾滿了灰塵和煙灰,頭發(fā)絲也被燒掉了好半截,瞧上去又可憐,又無辜,又好笑。
蘇槿夕實在忍不住了,索性扔掉了手中的肉和蔬菜,捧腹大笑。
“蘇槿夕!”夜幽堯豁然起身,一把拽住了蘇槿夕的手腕,面色冷寒,卻又無奈。
蘇槿夕笑得眼淚花兒在眼眶里打轉,連忙抱著夜幽堯的手臂求饒道,“夜幽堯,幽王殿下,哦,不,我的皇帝陛下,你你就饒了我吧!我我不是故意故意要笑你的。”
“你還笑!”夜幽堯的面色更冷了幾分。
蘇槿夕笑道,“我我實在忍不住啊!”
聞聲,有人掀開屋簾子,從里邊走了出來,正是東陵凰和慕容祁,身后還跟著抱著孩子的綠籬和花嬤嬤。
瞧見夜幽堯和蘇槿夕的模樣,眾人齊齊一怔,花嬤嬤“哎呦”一聲,“陛下,老奴就說這種事情不能讓您來做,您瞧瞧您這一身的灰塵。”
說著,連忙將手中的夜麟闕遞給了身后的一名嬤嬤,朝著二人走了過去,將蘇槿夕從地上扶起來。
“皇后娘娘,快扶陛下進去洗把臉吧!這里交給老奴來收拾!
蘇槿夕瞧著夜幽堯的模樣,“噗嗤”沒忍住,又笑了一聲。
東陵凰道,“還說讓我們安心地在里邊等著,你夫妻二人要給我們烤肉吃,這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蘇槿夕,你考的肉呢?”
“這不是火升不起來嘛,又不能怪我!要怪,你問夜幽堯去,他負責燒火!”
夜幽堯漆黑著臉,沒有說話,率先進了屋。
東陵凰笑道,“你將責任推了個干凈!我和慕容祁可是連江山都拱手讓給你們夫妻了,竟連你們一頓肉都吃不上,說什么也不行,今日這燉肉,我吃定了!
“好,給你們吃,給你們吃!”蘇槿夕道。
東陵凰一臉的認真,道,“吃你和夜幽堯親手烤的。”
“好,等花嬤嬤將火升起來,我們就出去烤肉,親手烤給你們吃!”
“這還差不多!”東陵凰道。
“肉肉,肉肉”夜麟闕比別的孩子發(fā)音的早一些,在一旁支支吾吾地喊著。
蘇槿夕進屋的時候,順手摸了一把夜麟闕的臉蛋,“乖兒子,你還小,不能吃肉哈!”
“肉肉肉肉”
蘇槿夕一臉的無奈。
“一個兩個的都喊著吃肉,這皇后也不好當哇!”
“哈哈哈”
頓時,屋內的眾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蘇槿夕在一陣陣笑聲之中朝著眾人掃了一圈,有東陵凰和慕容祁,自不必說,還有宗惜姿和慕容云海,宗瑞安,宗天佑,蘇鈺、藍玄明父子,甚至,連天醫(yī)門的醫(yī)尚和藥武都到了,擠滿了屋子。
但這滿堂的熱鬧之中,卻唯獨少了三個人吳尊、唐雪和九容。
九容自不必說。那日在北境醒來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吳尊和唐雪。
她也曾問過夜幽堯,夜幽堯只說見著她醒了,吳尊便離開了。
唐雪一向都是吳尊走到哪里,便追到哪里的,她隨吳尊而去,也是必然的。
但不知為何,這幾日心底總是有些惶惶不安,且好幾次做夢,都夢到吳尊滿身是血,面若枯柴。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這樣的夢又意味著什么,但是無論他們在這世間的哪個角落,她都盼著他們日日安好。
“皇后娘娘!”蘇鈺見蘇槿夕愣怔出神,得體地提醒了一聲。
蘇槿夕回神,眾人依舊歡喜地笑著,“大家先喝茶,先喝茶哈!本宮和陛下去去就來,去去就來!”
說著,便和夜幽堯進了內屋。
婢女端了熱水和換洗的衣服進來,正要給夜幽堯洗臉,夜幽堯冷聲道,“蘇槿夕,你來!”
蘇槿夕聽出夜幽堯語聲中的霸道和不容置喙,便朝著夜幽堯走了過去,讓兩名婢女退下。
她淘了干凈的毛巾,正要給夜幽堯擦臉,卻被其一把拽住了手腕,緊接著,扯著狠狠逼近了他的眼前。
蘇槿夕連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夜幽堯,你做什么?”然后用眼神示意,前廳還有眾人。
卻不想,夜幽堯不管不顧,又將他的身子扯著靠近了自己一些。
“蘇槿夕,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連朕都敢戲弄!
蘇槿夕一臉的無辜,“哪有?冤枉啊陛下,是你說了要和槿夕一起給大家烤肉的,也是你答應要幫我燒火的,你發(fā)揮失常,能怪誰?難道你還要賴到槿夕頭上不成?”
“發(fā)揮失常?”夜幽堯的眉頭狠狠跳了跳,緊緊地凝著。
蘇槿夕的目光有些游移,“那個好像不應該用這個詞哈,陛下你本來也不是和庖廚打交道的人。那個不拿手,不拿手哈”
話音剛落,腰間猛然一緊,夜幽堯的吻便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蘇槿夕驚愕地瞪大了雙眼,一句話也不敢說,更不敢反抗。
好半晌,直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的時候,夜幽堯才在蘇槿夕的嘴唇上懲罰式狠狠噘了一口,放開了她。
蘇槿夕連忙退后兩步,調整呼吸,順便擦了一把嘴巴,狠狠瞪了夜幽堯一眼,“禽獸!”
夜幽堯一臉得意傲嬌地瞧著蘇槿夕,緩緩撐開了雙臂,示意蘇槿夕伺候自己洗漱更衣。
“禽獸!”蘇槿夕又狠狠罵了一聲。
“還不過來!夜幽堯道,“難道是等著朕過去?”
“天殺的禽獸!”
蘇槿夕罵罵咧咧地撿起毛巾,又重新淘了一遍,開始給夜幽堯擦臉。
一點,一點,將臉上和身上的灰燼擦洗干凈,又給他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蘇槿夕算是瞧明白了,其實她早就瞧明白了和夜幽堯犟,她從來撈不到什么好處,尤其單獨相處的時候,那個被拱的無奈求饒,被吃干抹凈的總是她。
夜幽堯忽然握住蘇槿夕的手,“朕這一生,只對你一個人禽獸!
蘇槿夕抿著唇仰頭,狠狠在夜幽堯的胸口捶了一拳頭,“敢禽獸別人,你試試!”
換完衣服,兩人攜手從內室走了出去。
花嬤嬤剛好進去,“皇后娘娘,火燒起來了!”
蘇槿夕往外走,道,“我給你們烤肉去!”走了兩步,又停駐,轉身問夜幽堯,“陛下,你燒火嗎?”
夜幽堯雖沒有說話,卻是無聲地跟上了蘇槿夕。
醫(yī)尚和藥武起身,道,“我們去幫忙!”
“對,我們去幫忙。”宗瑞安也道。
慕容云海的道,“外面雖下著雪,但是火燒起來也不會冷,我們都出去吧!”
“好好!”宗惜姿道。
于是,又讓幾個侍從將桌子、椅子、茶杯全都搬到了外面。
沉靜寒冽的蒂梅園之中,一下子熱鬧起來。
有人切菜串菜,有人烤肉烤菜,有人打雪仗。夜麟闕和小辛夷的臉蛋在大雪之中被凍得紅撲撲粉,嘟嘟的,卻也跟著大家“咯咯咯”地笑著。
花嬤嬤道,“皇后娘娘,老奴還是將小太子抱進去吧!天冷,怕懂壞了!
“男孩子,哪兒有那么矯情?”蘇槿夕將手中幾串肉給了東陵凰,用肉油膩膩的手指在夜麟闕的臉頰上揉了揉,“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得一身梅花香?”
花嬤嬤還是覺得不妥,“皇后娘娘,小太子還這么小,會不會太嚴厲了一些?”
蘇槿夕和東陵凰一邊吃著烤肉,一邊道,“這算什么嚴厲?他這輩子,大業(yè)都是父輩們打下來的,未來的江山也定是坐的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沒多少苦頭能吃。若不從小便管的嚴格一些,如何守得住這大好河山?要知道,守江山可比打江山難多了!
說完,塞了一串烤肉給花嬤嬤,“吃兩口,吃兩口!嘗嘗本宮的手藝如何。”
花嬤嬤一臉的受寵若驚,蘇槿夕讓一旁的護衛(wèi)抱著孩子,“你安心吃便是,吃完了我再烤!
不遠處的藍玄明也是聽到了蘇槿夕的這一番話。
起初,她是不贊成蘇槿夕做夜幽堯王妃的,認為這個女人定會禍國殃民,未來大秦的皇后,應該是南宮洛云那樣的。
后來被蘇槿夕的堅強、堅韌和能力蟄伏,雖然不再反對,但依舊覺得,這個女人的光芒配他們的殿下,還是暗淡了一些。
但今日聽得她說這一番話,讓他忽然認識到,這個女子不但堅強、堅韌、勇敢,她還睿智、聰慧、果決,在大是大非面前拎得清,拿捏得準。
讓他終于意識到:只有蘇槿夕這樣堅韌、勇敢又睿智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們的帝王。
思索著,藍玄明不由得扶著自己左手殘缺了一根小指的部位,出神。
蘇槿夕嬉笑間一扭頭,無意間便對上藍玄明的眸光。
藍玄明恍然回神,臉上從容一笑,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著蘇槿夕恭恭敬敬地舉起,然后仰頭喝下。
蘇槿夕嘴角微揚,也是無聲一笑。然后用盤子盛了幾串兒烤肉,給不遠處一個人孤寂坐著的云弈送了過去。
“嘗嘗我的手藝如何!”
云弈拿起一串兒肉,“瞧大家吃的那么開心,自是很不錯!”
蘇槿夕道,“不錯就多吃兩串,說了等三月開春便跟你去靈境臺,就一定去,這一次決不食言!
“三月”
云弈握著烤串兒并沒有吃,目光瞧著遠處有些空洞,聲音也有些悠遠。
蘇槿夕道,“也沒幾個月了,很快的!再不吃,這肉可就涼了。”
云弈回神,淡笑著吃了一塊肉,“味道果然不錯!
蘇槿夕正一臉的得意,云弈又取下腰間的酒壺,喝了一口酒。
“好肉,好酒,好景,如果再有一曲,今日也便完美了!
蘇槿夕轉眸,瞧著大家吃得開心,喝得也開心,確實韶光不錯,只缺一曲,便興致索然,從彼岸鐲中將鳳凰琴拿了出來。放在了身旁的石桌上。
談什么曲子呢?
琢磨了半晌,蘇槿夕終于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纖細修長的指尖搭上琴弦,輕輕觸碰,弦聲悠揚,指尖飛揚間,一曲樂起。
滄海笑
滔滔兩岸潮
浮沉隨浪記今朝
蒼天笑
紛紛世上潮
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江山笑
煙雨遙
濤浪淘盡,紅塵俗世知多少
清風笑,竟惹寂寥
豪情還剩,一襟晚照
蘇槿夕一邊彈奏,一邊輕唱,唱到后幾句的時候,眾人雖不知道歌詞,但也能跟著旋律開始哼唱節(jié)奏。藥武、醫(yī)尚、宗瑞安等人甚至還能用竹筷在杯盞上敲出合拍的節(jié)奏來。
蒂梅園外,皚皚冰雪天地間,冰面上飄蕩著一艘小船。船頭上一名身穿蓑衣的老翁正在劃船,船艙里,躺著一個人,全身上下都被寬大的黑袍遮著,看不清他的臉和身形,只瞧見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指從寬大的袍袖之中伸出來,攥著個酒葫蘆,一點點地將葫蘆中的酒灌入黑袍之中。
“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哈哈哈,天知曉天知曉”
唱著唱著,他便笑了起來,但那笑聲比這寒徹刺骨的冰面還要凄涼冰冷三分,嚇得船頭上正在劃槳的老翁不由得狠狠顫栗了兩下。
“公子,還要往前劃嗎?再劃,會被發(fā)現(xiàn)的。”
“找個隱蔽點的地方停下來,別打擾老子聽曲兒”
“是!”
“滄海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蒼天笑,紛紛世上潮,誰負誰勝出天知曉”
蒂梅園中的歌聲、琴聲和歡笑聲依舊不斷傳來,老翁劃槳將小船蔽入了梅林深處,冰湖之上,又恢復一望無際的皚皚遼闊,白茫茫一片。
“蒼天笑江湖笑江山笑煙雨飄搖”
裹在黑袍中的人依舊斷斷續(xù)續(xù)地附和著,但聲音很小,唯有他自己和船頭的老翁能夠聽見。
琴聲彈奏完第一遍,第二遍又響起。
撫至**,一陣悠揚的笛聲忽然從遠處傳來。琴聲很明顯頓了一下,那些竹筷敲著杯盞的合拍聲忽然停下,嬉笑聲和歡笑聲也戛然而止。
蘇槿夕強制讓自己鎮(zhèn)定,手指在琴弦上繼續(xù)撥弄了兩下,卻全都是不合曲的亂音,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洶涌澎湃的心緒,猛然起身,扭頭,朝著笛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鶴”
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鶴鳴聲。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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