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慶公主是故意要激怒東陵凰的。
但是,不管她什么,東陵凰依舊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甚至手腕輕搖折扇的動作始終就一個頻率,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從茶盤里取出一個空杯子,添了一杯茶,推到了淮慶公主的面前。
“吧,今日你要是輸了,愿意拿什么押給我這個東陵太子。”
人家可是太子,從衣食無憂,除了國土什么的,別的東西也瞧不上。
淮慶公主一聽東陵凰的話,眉毛都豎了起來,頓時炸毛了。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一口喝下:“笑話,公主會輸?”
東陵凰輕抿著嘴角,但是眼底的神情卻是滿滿的算計。
“原太子最覬覦的是你淮疆的國土,但咱們兩國之間還隔著一個南離,就算你愿意割地,且不你父皇同不同意,這種隔國統治的事情,太子也沒什么興趣。這樣好了……我先押賭注吧!若是太子輸了,等過幾日宗家舉行杏林大賽的時候,脫了衣服去參加比賽。”
若是心思清明的人,定能聽出來這東陵凰先提對割地不感興趣,再提光著身子去參加比賽的事情,滿滿的都是坑。
但是,淮慶公主愣是什么都沒有聽出來。
因為她心底里已經十分確定,自己是贏定了東陵凰。
眸光一亮,差點就沒有跳起來:“好!這個好玩,刺激。公主也押了,若是今日公主輸了,等杏林大賽那日,也脫了衣服去參加比賽。”
著,還特意補充了一句:“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脫得一件不剩,可不能耍賴啊!只脫個外衫,卻穿著里衣什么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東陵凰輕搖著折扇,微斂的眼底劃過一抹得逞的光芒。
“恩,這個確實要提前定好。不但如此,背上還要畫只王八!”
“好!”
淮慶公主依舊很爽快。
此時的她已經是一腔熱血沸騰,幾乎都能瞧見天和大陸唯一的女太子殿下光著身子站在國際頂端的賽場上是什么模樣了。
若不是還顧及著自己的身份和東陵凰人就在面前,她都要好好地大笑上一番了。
忽然,她奪下東陵凰手中的杯子,拽著她起身。
“快啊!快啊!快給公主施毒啊!”
她可自信了。
她可是淮疆的公主啊!從就在毒缸里長大,從都能一直將毒當零食吃,她就不信這世上還有自己解不了的毒。
“施毒?”東陵凰一臉茫然地蹙眉。
淮慶公主瞧見東陵凰那神情,差點就沒罵她是白癡了。
“搞什么啊?咱倆是在比賽,該你施毒,公主解毒了。你不會這么快就迷糊了吧?這已經是第二輪比賽了。”
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東陵凰竟然又搖著折扇在桌子旁坐了下來,聲音是從未有過的云淡風輕。
“我已經施過毒了啊!淮慶公主,你不會沒有感覺到吧?”著,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看似一臉的擔憂:“如果真沒有感覺到,那就慘了。我施的這毒,可是劇毒無比,很快毒素就要發作了。等毒素一發作,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難救了。”
施過毒了?
淮慶公主一臉的懵逼。
哪兒有毒啊?
頓時,她飛速地將整個茶樓的一層和自己身上都檢查了一遍。
半點毒素都沒有發現啊!
就差沒有跑到蘇槿夕等人所在的二樓上去檢查了。
最后她臉上警惕和認真的神情瞬間轉為了一抹深深的嘲笑。
“東陵凰,開什么玩笑呢?你認識什么叫毒嗎?你知道什么是毒嗎?你知道毒長什么樣子嗎?如果不知道,跪下恭恭敬敬地給公主敬上一杯茶,再喊一聲師父,公主親手教你。”
都看不見毒素,也能叫施毒?
玩三歲孩呢?
這次不僅淮慶公主不相信東陵凰,就連蘇槿夕也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不敢置信!
因為自從地上那些毒蛇的肢體被打掃干凈之后,解毒系統就沒有發出過新的提示了。
但是那東陵凰的神情卻不像是在假。
她到底是在故意戲弄淮慶公主,有意降低淮慶公主的戒備;還是真的已經施過毒了?
就在蘇槿夕正在疑惑之時,茶樓里忽然發出一陣慘烈的尖叫聲。原站在東陵就對面,一臉嘲諷和得意的淮慶公主竟然蜷縮在地上,抱著肚子大喊大叫了起來。
“啊……好痛……好痛啊!痛死公主了,痛死了……”
只片刻的時間,淮慶公主的臉色便瞬間慘白,豆大的汗水從她額頭上如珠一般流下,隨著她痛苦的滾動,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濕濡的痕跡。
東陵凰真的已經施過毒了。
但是就算到現在,毒已經發作了,解毒系統仍舊沒有發出任何提示。
這到底怎么回事?
難道真遇上運毒的高手了?
想著,蘇槿夕捧著茶杯的手指無意地動了動,想起自己身上至今解毒系統都弄不明白是什么成分,什么名字的毒素來。
那毒是在蘇家禁地的幻境中中的,當時中毒的時候,解毒系統也是沒有任何發現和提示。
直到后來才給出了她已經中毒的懷疑警報。
蘇槿夕敢肯定,若不是那毒在她這個主人的身上,就算是后期,解毒系統也發現不了。
當時在宗家禁地的幻境中是誰施的毒?
面前的這位東辰太子東陵凰跟她中毒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系?
若有關,她此次前來南離,除了應邀參加杏林大賽之外,是不是還有其它的目的?
若無關,她給淮慶公主下毒時的解毒系統的反應,和她之前中毒時解讀系統的反應又怎會如此相似?
一時間蘇槿夕甚至都有下樓試探一番東陵凰的沖動。
對于研究某個專業方面的頂尖高手來,遇上對手可是一件令人很激動的事情。
猶如登山者遇上高峰。
此時,解毒系統無法發現,無法給出提示的毒素便是蘇槿夕執意定要攀的高峰。
但是,最終,蘇槿夕還是強壓下了內心那股不斷踴躍而出的激動情緒,依舊安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么都沒有做。
茶樓里,淮慶公主痛苦的呼喊聲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慘烈,甚至都已經引來了街上不少的人圍在茶樓旁邊觀看。
孤十三命人將門和窗都關上,給淮慶公主解毒。
東陵凰也沒有抗議孤十三給淮慶公主作弊,手中折扇依舊徐徐搖擺著,雍容俊朗地輕抿著茶水。
只是,在誰也沒有瞧見的時候,眼角的余光有意無意地朝著樓梯口蘇槿夕和蘇鈺的方向瞧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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