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手臂上雖然吃吃地有些痛，但只要能進門跟客戶聊上幾句，那就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了，被董青捏兩下的，還是可以接受的。

    不是有句話得好么，愛之深責之切，陳輝覺著董青肯定也是這么想的。

    “爺爺，能不能讓我跟他，進去話呀？”董青繼續朝那老兵使著美人計。

    這老兵董青倒是打過幾次交道的。當時開盤的時候，爺爺帶著自己的兒子去看房，是沒有買上婚房，兒子都找不著對象，可是老兵雖然參加過歷史上的抗戰，卻沒有一官半職，這收入也是微乎其微的，所以只能是找了陳輝那辦了首付貸款。

    來靠著兒子的一點收入，加上他的老，也是可以勉強夠還的。可爺爺的兒子卻把錢一股腦投到了PP平臺，是拿錢搏大錢，這下可好，錢沒了，大錢也飛了，兒子一看這情景，就拍拍屁股跑路了，所以之前楊大發等人一直沒有能聯系得上客戶。

    幸虧董青當時不但留了那老兵兒子的電話，還留有老兵的，這才能夠找到客戶的聯系人，算是幫上了忙。

    陳輝看著這老兵看見董青那激動的樣子，很是懷疑原來這老兵是把主意打到了董青身上的，想讓董青當自己的兒媳婦。

    “董姐，你要進來，那肯定是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呀。”那老兵果然顫巍巍地把鐵門打開了，順便還像X光一般上下打量了一下陳輝，似乎對于他的第一印象還是非常的一般。

    陳輝可不在意老兵怎么看自己，他在看的，是別的地方。

    “爺爺，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陳輝，他是銀行的。”董青給老兵介紹了陳輝。

    “哦，大學同學而已對吧？不是你男朋友吧？我跟你，找男朋友，就得找那種有責任有擔當的，不能找那種文弱書生！”這介紹讓老兵倒是很開心，瞅了陳輝兩眼，似乎沒有那么不順眼了。

    陳輝在心里面狠狠地翻了好幾個白眼，這老爺子真有意思啊，誰沒有責任沒有擔當呢，最沒有擔當的不是他兒子么？

    “爺爺，我就想問問，您兒子現在在哪，你知道么？”陳輝開門見山地問道，心想這父子倆該不會是串通好了，想要故意躲避銀行的追討吧？

    老兵一聽陳輝的問話，來還有點笑容的臉色馬上又難看了起來，連連咳嗽了好幾聲，嚇得董青趕緊上前去幫他拍著后背，又是安撫又是順氣的。

    陳輝畢竟是個男的，不像董青可以做到這么貼心又溫柔，只能打量著這房子里面的一切，包括眼前的老爺子，腦子里面不斷思索著解決的方法。

    “別提那個臭子了，我跟他了不要去投機不要去投機，就是不信我的，把自己虧了不，我的棺材也給他虧得一點都不剩，來就是貸款給的首付，他居然也不跟我商量，就把房子轉讓給別人了，這首付的錢也拿去博了彩，輸得是一干二凈！”老爺子激動，又開始跺起了手里的拐杖跟自己的腳，那衣服上的徽章，也跟著他的動作一上一下地擺動著，好像是幫著出氣一般。

    “現在我什么都沒了，這房子還是租的，退休金除了交房租就不剩多少，這幾天上門追債的人比那鬼子還多，我又不能拿槍斃了人家，你我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哦！”

    那老兵邊著，差點就要流下眼淚了，鐵漢柔情可能的就是這樣，陳輝跟董青見他這樣，也雙雙沉默了下來。

    這老爺子也是不容易，因為打仗，年紀很大才生了這么個兒子，老伴死得早，他又當爹又當媽地靠著微薄的工資把孩子拉扯長大，已經很是不易，現在還要想著給他娶妻置業，如若孩子懂事，那就該反哺。可惜時下的很多年輕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哪里想得到父母的難處？

    “爺爺，你真是太不容易了。”董青扶著老爺子坐下，感嘆地道，“我看你這里陰暗潮濕的，也不適合老人住呢。”

    “唉，眼下是有得個地方遮頭我就滿足了，哪里還有別的想法。”老爺子唉聲嘆氣道，“只是這些個欠下的錢，我也沒有辦法還，真是要拿命來償了。”

    “爺爺，這倒不用你拿命來償。”陳輝眼見這老爺子也是愛子心切，鐵骨錚錚的一個漢子，忍不住開口道，“如果是真的找不到你的兒子，我們就要循法律的途徑了，到時候也連累不到您，您就管好自己就行。”陳輝走上前去，拍了拍老爺子的手臂，像是安慰他一般道，眼神一直沒有離開老爺子的臉上。

    “那可不行！”老爺子一聽就更加急了。“我們老何家就他這么一根獨苗，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到時候死了，那什么臉面去見列祖列宗？更何況，我答應了我老伴，要一直好好照顧他的。”

    “爺爺，你也要為我們想想，我們銀行那么多人，都因為這個事情忙得暈頭轉向，今年的獎金恐怕都要部落空了。而且，這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呀，如果找不到人，我們就是得走法律程序的。”陳輝一付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個死子，到底跑哪兒去了，也沒有個信，這下好了，人家銀行要追你要錢了，要找公安局了！”

    老爺子面上表情急切，心里更是掙扎，那心聲一傳入陳輝的耳朵里，陳輝心里便有了數了。

    “看來這老爺子，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哪，倒不是存心想包庇他。唉，現在的人，怎么都沒有一點責任跟擔當了？”陳輝心中無奈地想著，沒有發覺自己一不心還拾人牙慧了。

    “爺爺，那既然這樣的話，你能拿點什么別的東西，來幫他還債么？只要這筆錢還上了，就沒人去找他麻煩了。”陳輝心翼翼地問道，他心里其實已經有了個提議，只是不知道這老爺子到底是會不會答應。

    “伙子，你自己看看，我這是家徒四壁不為過啊，我倒是想還，可我拿什么東西去幫他還啊？只有一條老命！”老爺子也有些賭氣了起來。

    “爺爺，命我們要來沒有用，您看，你戴的這幾個徽章，能給我么？”陳輝不緊不慢地道，手指朝著那老爺子軍裝上掛著的徽章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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