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個月兩月不見,許仙再次見到喬辰安,莫名覺得后者身上似乎多了幾分不清道不明的氣質(zhì),像是籠著一層薄紗,如霧般朦朧,但這只不過是他的一種感覺而已,實際上喬辰安的外表并未發(fā)生什么大的變化,一如去時模樣,只是臉龐似乎消瘦了幾分,多了些似刀砍斧劈般的鋒銳之氣。
許仙直直地盯著喬辰安看了半晌,才道:“這兩個月你去哪里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喬辰安道:“發(fā)生了很多事,一時兒半會兒也不清……”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心里卻在想該編造出一個怎樣的故事才能將自己失蹤兩月的事合理的解釋過去。
他總不能自己是被擄到深山老林當(dāng)中,并且順手宰了一條黑蛟,取了幾個金丹修士的項上頭顱,估計會把自己身邊這位嚇到。
他該有他自己平靜的生活的,這般光怪陸離的故事不應(yīng)該攪擾他的生活,而自己的所選擇的道路也無須讓每個人都知曉。心中有希望保護(hù)的人,憑著自己的力量默默地守護(hù)著他們不就好了嗎?
一路行下畫舫,喬辰安只道自己是在凈慈寺大變時,被惡人擄走,去了數(shù)百里外,最后又想方設(shè)法逃了出來,其實這謊言當(dāng)中漏洞頗多,但許仙擔(dān)心他的安危,哪里會細(xì)思,只是一味地感嘆如此太平盛世,竟會出現(xiàn)此等惡事,又道幸虧他福大命大,這才保全了性命。
兩人一路前行,卻不覺身后始終有一道青色身影相隨,尋了一處酒樓,又要了幾樣杭州本地出名的菜,喬辰安卻眉頭緊皺,問道:“漢文,不知我父母那邊……”
他一連失蹤兩月余,期間從未回過錢塘探望自己雙親,父母那邊還不知有多焦急。
許仙笑道:“放心好了,你雖然失蹤這么久,但我卻相信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伯父伯母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我告訴他們你是隨著院長去他處進(jìn)學(xué)去了。”
喬辰安這才放下心來,又閑聊了幾句杭州城的近況,問道:“漢文,你早先不是打算研習(xí)草藥之學(xué)嗎,怎么樣,有收獲嗎?”
許仙搖首道:“辰安你太看得起我了,不過兩個月的時間,我就算日夜不休的苦讀醫(yī)書,又能弄明白多少東西。似傷寒這類病我倒是能開個方子出來,倒是最近我正在慶余堂里當(dāng)學(xué)徒,跟著師傅學(xué)到了不少東西。”
喬辰安微微頭,故事里的許仙就是在慶余堂做學(xué)徒之后,繼而才遇到了白素貞,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到來并未改變歷史的全部,只是她何時才會到來這煙雨朦朧之地呢?
兩人分別之時,已是晌午,許仙回了慶余堂,喬辰安站在街角,遙望著他的背影,人流如潮,語聲如簫,各人自有各人命。
轉(zhuǎn)過身來沒走幾步,忽然身側(cè)的一名老婦人哎呦一聲驚呼,身子向側(cè)面傾倒,正好撞到他的身上,喬辰安手疾眼快,連忙伸手將之?dāng)v扶住,道:“您沒事吧?”
那老婦人年逾花甲,滿頭銀發(fā),身上穿著粗布麻衣,被喬辰安扶起之后連忙道:“對不住啊這位公子,老婆子我撞到你了。”
喬辰安搖搖頭示意無妨,那老婦人卻悶哼一聲,臉現(xiàn)痛苦之色,呻吟道:“哎呦,我的腳啊……”
喬辰安眉頭微皺,道:“老人家你家在哪里,我背你回去吧。”
那老婦人道:“這怎么好麻煩你呢……”
“無妨,您上到我背上。”著便半蹲下身子。
“公子你真是菩薩心腸……”老婦佝僂著身體爬到喬辰安的背上,渾濁的老眼當(dāng)中卻閃過一絲戲謔之色。
喬辰安按照老婦人所指,一路行去,卻漸漸出了杭州城,兩側(cè)行人漸稀,一路之上覺得背上的老婦人越來越重,出了杭州城不遠(yuǎn),那老婦人忽然道:“這位公子,我有些口渴,可否找些水來喝。”
喬辰安頭,將其放在路邊的一塊青石之上,道:“您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
待喬辰安離開之后,那老婦人滿是皺紋的臉上忽然浮現(xiàn)一抹惡作劇般的喜色,自語道:“這傻子,被本姑娘戲耍的團團轉(zhuǎn),哈哈!”
這老婦人不是青變化的還有誰,她雖然受了喬辰安的恩惠,修為才能更進(jìn)一層,決定不去尋他的麻煩,可還是十分樂意在他身上搞些惡作劇,取悅自己的。
卻喬辰安走了未有多遠(yuǎn)便即停下,心中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這老婦人有些奇怪,搖搖頭拋去腦中的想法,來到一處溪邊,又尋了一只枯瓢,舀了一瓢水,準(zhǔn)備帶回去。
待回到路邊,再次看見那老婦人,喬辰安心中的怪異感更甚,下意識的運轉(zhuǎn)重瞳目力,雙眸當(dāng)中似有一股清流淌過,窺破虛妄,哪里還有什么路邊老婦,只有一襲青衣的青坐在石上。
喬辰安臉色一黑,這條青蛇莫不是纏上自己了,自己不就在錢塘?xí)r捉過她一次么,之后自己又幫她除掉了黑蛟敖游,恩怨已消,她卻怎么還不肯放過自己?
若是自己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xiàn)在既然他已經(jīng)看穿了青的變化之術(shù),自然不能容忍她繼續(xù)戲弄自己,心中微思,臉上卻不動聲色,來到青身前,將手中瓢水遞上,道:“水來了。”
青接過水瓢裝模作樣的喝了幾口,將之放到身側(cè),道:“謝……你,你做什么!?”卻保持著手臂前伸的古怪姿勢被定在原地。
喬辰安將手從青肩膀上拿下,蹲到她身前,笑意吟吟的望著她。
青變化的老婦眼中閃過一絲慌張之色,假裝惱怒道:“你,你想對一個老人家做什么!?”
喬辰安伸手在她滿頭銀發(fā)上摸了摸,笑道:“岑碧青,到現(xiàn)在你還想騙我?”
青神色明顯一慌,猶自嘴硬道:“你在胡什么?快放開我!”
喬辰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伸手捏了捏青的臉頰,嘆道:“這變化之術(shù)當(dāng)真神異,我竟差被你騙過。放心,幾個時辰之后,這張定身符的效力就會消失。”
青見對方似乎早已看穿自己的身份,這時候也不掩飾了,咬牙道:“你這家伙,知道是本姑娘,還不快將我放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喬辰安笑著搖搖頭,轉(zhuǎn)身揚長而去,只留下青一個人在后面咬牙切齒,恨不得狠狠咬上他一口。
“你這家伙,別走,快放了本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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