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臨州直達慶州的班機,包括陳有豎、秦河源在內(nèi),一共四十六人落地。 rg
經(jīng)鄭忻峰安排,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近住進了賓館,暫不露面。
因為人多,江澈過去的時候,鄭忻峰特意要了一個會議室。
門口,唐連招和黑五率先走進來,黑五一邊走,一邊還在用手把頭發(fā)上摩絲抹勻,身上白襯衫、黑西裝、黑皮鞋,配黑色領(lǐng)帶。
如果只是他倆同一個打扮,江澈也就勉強接受了,問題等到所有人都來齊,一屋子人,竟然是這個打扮。
這是要搞事情啊,江澈從昨天開始一直糟糕的情緒莫名緩和了一些,變得有點兒哭笑不得。
“你們準備到時候穿這樣去打架?”
連陳有豎都一起點頭。
唐連招略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不是澈哥你以前的嘛,真正的混,應(yīng)該是這樣,我們想先穿給你看下。”
這話我過嗎?隨口瞎過的話實在太多,江澈努力回憶了一下,總算有點印象。
“對啊,而且你昨天還,這次先打架,打完就喝三墩的喜酒……這樣正好啊。”鄭忻峰一邊著,一邊踮腳去翻秦河源的衣領(lǐng),“我看看什么牌子,抓緊給我和老江也弄一套去。”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腦子都是江湖豪情了。
“已經(jīng)準備了,你們的身材,我去問了謝雨芬和玥姐,應(yīng)該合適。”黑五捧了兩套西裝皮鞋出來。
“啊,你們沒打架的事吧?”
“沒,就來喝三墩的喜酒。”
“謝雨芬沒鬧著要來?”
“提了一下,我路遠,反正臨州還得辦一次,她就沒了。”
“那就好。”
放下?lián)模崟浥d奮不已,當場開始試穿。
江澈扭頭看看,發(fā)現(xiàn)一片熱切地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不好掃了大家的興,只好把衣服袋子拎起來道:“那就這么辦。”
“好。”
四十多人一齊大笑回應(yīng),看情緒都挺亢奮,畢竟壓抑好久了,而且這是江澈第一次“用上”他們。
見到江澈之前,以為他真的挨了打,這撥人都已經(jīng)快要集體狂暴了。
“我的呢?”趙三墩發(fā)現(xiàn)竟然就他一個人沒有。
“三墩你是新郎官啊,可不能跟我們穿一樣。”有人起哄,:“你得穿身紅的。”
其實他們給三墩也有準備,但是當場還是有人立即接上:“對,而且三墩最近都瘦了一圈了,還是自己買去吧。”
哄笑聲把趙三墩的不服和辯解完淹沒了。
留著他們玩鬧,江澈和鄭忻峰先離開了賓館。
“話這樣應(yīng)該頂?shù)米×税桑俊编嵭梅鍐枴?br />
“什么?”江澈以為他群架的事。
鄭忻峰:“擋酒啊,你不是那個柳將軍那邊的親戚很彪悍嗎?”
這年頭還沒有什么伴郎團的法,不過新郎結(jié)婚當天一般都會找?guī)讉人陪著,幫忙擋酒。
江澈想想柳將軍那撥親戚,還真是,幸好來的人多,不然估計真頂不住。
“不能輸啊,輸了以后三墩地位估計更低了。這陣仗過去,三墩這回有面了。”鄭忻峰笑著感慨完,看看江澈,暢想一下:“話等你結(jié)婚的時候,得是什么場面?”
他都不知道自己正好捅了老江一刀。
江澈沉默一下,:“我要是,我以前其實想好了,人一輩子,未必一定要結(jié)婚,你信嗎?”
鄭忻峰愣了愣,他知道江澈的事情最多,但是所有按邏輯應(yīng)該出現(xiàn)對話都沒出現(xiàn),腦回路啟動,直接跳到:“那現(xiàn)在想了?嘿嘿,是不是那個……”
“沒,想過一下,又不想了。”
…………
當天下午,張雨清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江澈的推銷攤位前。
然后江澈就被“放棄了”。
情況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張雨清很直接,她似乎醞釀了許久,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江澈,我想,我原來……是有點喜歡你,大概你也能感覺到,昨天想了想,那什么,我祝你和靜靜能修成正果。”站在攤位前,她有些支吾。
又一刀,不是因為被放棄,而是后面那半句。
“……謝謝。”江澈努力笑了笑,努力表現(xiàn)得很平靜。
“能做朋友吧?”
“當然可以。”
“那,我先走了”,張雨清走了兩步,又回頭,“可以的話,還是不要跟趙正斌打架了,我聽譚文康,你們把時間、地點都約好了,你們畢竟從外地來……”
江澈看一眼她,微笑打斷:“這個再吧。”
張嘴又忍住,沒再多什么,張雨清離開攤點后,遠遠地又回頭看了江澈一眼。
只有她自己清楚,就在今天上午,“官二代”的外衣已經(jīng)從江澈身上被剝?nèi)チ恕?br />
張雨清是一早從譚文康那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江澈真的應(yīng)下了那場群架,而且跟趙正斌約了時間、地點。
這并不符合她對江澈的認識,倒也不是完解釋不通,但是懷疑的心一起來,緊跟著,很多“不對”就都跟著浮起來了。
包括江澈的家,他過的話。
困惑之下,張雨清壯起膽子去了一趟市政府,跟一位換崗下來的警衛(wèi)打聽……結(jié)果得知慶州市政府根沒有一位姓江的領(lǐng)導(dǎo)。
就是這樣,她也還是不能確定,直到巧合,她看到了黃勇……當時在茶寮山道上,她其實也有看到過黃勇,和江澈一起下山。
來這番話之前,張雨清其實有過一番掙扎,連午飯都沒吃,但還是選擇了。
現(xiàn)在,扭頭回望,江澈依然站在那里,平靜地向人推銷著茶寮特產(chǎn),依然有著好看的側(cè)臉和燦爛地笑容。
從來都不是他謊,而是張姑娘自己主觀上一廂情愿的誤會,而今這個他……張雨清咬了咬牙,扭頭。
她沒有回自己家,而是去了林俞靜家。
“靜靜,快出來,你表姐來了。”林俞靜媽媽向房間里喊了一聲,接著扭頭跟張雨清解釋:“這傻孩子,昨天剛回來,結(jié)果出去逛一圈,她肩膀撞樹上了……你她笨不笨?”
林俞靜從房間里走出來,喊了聲表姐。
“你看,疼得眼睛都哭腫了,今天一天都呆屋里不肯出來。”林媽媽繼續(xù)道。
張雨清起身,:“那個,阿姨,我陪靜靜出去走走吧。”
張雨清把林俞靜帶到屋外,很直接地跟她了江澈真的和趙正斌約架的事。
“趙正斌這兩年都在社會上混,家里又有點錢,我聽管月梅,他能叫得動上百人呢……所以要不你去勸勸江澈?讓他這次忍了好了,免得吃虧。”
竟然真的跑去跟人打架?林俞靜猶豫一下,:“我才不管他。”
話是這么,但其實心里還是會擔心:“像他這種大騙子,沒把握肯定不會硬著頭皮去吃虧吧?肯定。那萬一他就是急了犯傻呢?因為我么,呸,我才不關(guān)他的事……不管他,林俞靜,你不許擔心他。”
…………
天亮沒多久。
茶寮村民都呆在賓館里。
江澈和鄭忻峰一身西裝出了旅館,準備去跟唐連招他們會合。
“你能打贏嗎?”
突然的一個聲音,從背后的巷子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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