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幽幽的湖面沒有泛起一絲波紋,水平如明鏡,唯有周遭荒草發出的細微搖擺聲,使月夜下的‘血湖’更顯得孤寂和冷清,暗黑的天幕似乎也沉入了湖底,泛著幽光的湖面中心有輪映月顯得緋紅至極。
陡然間緋紅之月中央突激翻滾起無數水泡,就如鞭炮般不斷炸裂,進而如綢緞起皺般激起一圈圈不斷擴大并潑濺水花的漣漪。
“轟!”
隨著突激水花的湖面愈演愈烈,緋紅之月被撕絞的粉碎,湖中央驟然出現一道猩紅的水渦,隨著水渦出現的一瞬,突激水花的湖面徹底炸裂了,仿若被戰錘敲擊的鼓面,甚至可以用沸騰至極來形容,仿若湖中孕育著什么可怕的力量。
湖畔邊的荒草被激起的水花打的滿是水沫的傾倒,而揚起的層層水浪如水墻般,更是將整個湖面所包裹,在細看赫然能發現,以水渦為中心的整個湖面,竟然如漏斗形般飛速的下陷旋轉起來,而那水渦是發的幽黑深邃,仿若來自地獄的笑靨。
急速旋轉的水渦表面實則有層晶瑩剔透的血色薄膜,十數息后薄膜如被揉碎的鏡子般轟然炸裂,從中閃電般斜掠出一道被赤紅光焰所包裹的人影。
楊沐在半空中翻轉數圈后極為瀟灑的落地,帶起一陣朦朧的水霧間,他整個人看起來如被水洗般,顯得更為明亮英銳幾分。
“還好刀沒銹啊。”楊沐揮舞了幾下短刀笑道,他還是感覺此刀手感最適合自己,顯然這已經是他的命武器。
他刀花飛旋起舞間,勁氣銳利程度更盛于以前數分。
先前楊沐在血湖中沉浸吸收血氣無果間有所頓悟,借著重傷痊愈后的身體依舊處于脈絡噴張的方面開放狀態,這樣難得的狀態修行,可以夸張的能讓周身每一寸極為饑渴的血肉細胞所受益,可以是事半功數倍。
再加上如天賜般的擁有極度凝聚血氣的血星元修煉環境,種種天時地利人和聚集到一起,讓他的境界如褪繭成蝶般突飛猛進,一舉將修為直接提升穩定到自觀高階巔峰左右。
略有興奮喜悅之余,楊沐皺眉間面色變得沉重冰寒起來,眼眸中隱有血芒閃耀。
雖然前不久在雨中剛剛破境,現在又在血湖中破境實屬幸事,然而他知道這次破境的方法太過于不厚道,太過于人所為了,頂如是借著邊軍兄弟們的血肉,或者是踩著他們高傲的尸骨所然的結果。
犧牲了他人的尊嚴,成了自己這種事情,實在不值得他高興慶幸什么,而且短時間破境兩次又如何?比起創諫曉的半步星王境,還是天差地別般。
但正所契機這種不可知的東西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那便要求一求,他深知這種契機不是天賜,而是兄弟們血肉所成,應該更堅定他為邊軍兄弟們報仇雪恨的決意才對。
想到如此,楊沐愈發想要剝了那荒三的蛇皮,定要讓他處于萬劫不復的境地!
“你…破境了嗎?”荒十黑眸不定的問道,對于修行這種事她一概不知,只能用她的方法,那便是感到他更強了。
楊沐尋聲望去,發現荒十正倚著大劍,顯得一臉無聊的看著他,而荒則是畏畏縮縮的躲在荒十身后,帶有略有害怕恐懼的目光打量著他。
楊沐看了看發現天已經黑了,想必自己破境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吧。
修行者破境所需的時間千差萬別,各有不同,并不是天賦異稟者所需的時間就會短,這期間還夾雜了很多玄妙的東西,也許你這次破境所積攢下的感悟,會成為下次破境的契機。
修行界公認的境界高者破境所花費時間長,據傳言星王境界的強者破一境一閉關數十年的都有。
總之無論是什么境界的修行者,如若在破境的關鍵時刻被干擾打斷,輕則重傷墮境,重則直接崩毀內觀世界和修行基礎,修為盡廢,從此淪為廢人。
楊沐大概知道荒十他們可能見自己許久未歸才來找他,雖她們不懂修行,還是可以看出他正處于某種關鍵的玄奧狀態,所以不做打擾才是正確選擇。
而荒十不是修行者,不能做到空閑時冥想頓悟打發時間什么的,簡而言之就是她閑不住。
楊沐還有些不明白,荒為什么看起來會怕他?他轉念一想輕笑著解除了‘玲瓏眼’和‘血氣爆涌’狀態。
他兩種狀態下的繁紋紅眸,在夜晚看起來確實挺嚇人挺詭異的,如稟然邪眸如猩紅獸瞳。
隨即他喚來魔球繼續幻化為半臉面具,先前這個家伙被他打發的在湖畔上警戒放風,并未和他一起下水。
看著眼眸恢復到澄澈透露的楊沐,荒面露欣喜蹦蹦跳跳的撲進他懷中,親昵的在他懷中蹭來蹭去,楊沐微笑著撫摸著她可愛的腦袋,而魔球對此則是表示嚴正抗議。
“你與其他修行者還真是不同,他們平時安靜的像那些愚笨的肥兔子,大打出手時才顯得叱咤風云,五光十色的亂放招式倒是頗有幾分氣勢,而你每時每刻似乎都能夠弄出很大的動靜。”荒十笑道,她看著周遭湖畔上長得極好的荒草,如被妖獸潮肆虐過般東倒西歪。
楊沐聳聳肩,表示無奈,他也不想鬧出多大動靜,奈何這是他控制不了的。
無意間楊沐發現他的肩頭竟然也痊愈了,每一次破境亦是對修行者體的一種新異的強化和完善,瞬間愈合傷口什么的不要太簡單。
隨即他又從荒十的話語間感到什么不對勁,她他總是能弄出大動靜,然而他們第一次見面時,自己應該是被荒三重傷昏迷的吧?何談動靜之?
總之三人暫時只能夜宿到湖畔旁,濃霧還未散盡,在荒原上生存還是要看大自然的臉色,貿然行事只有死路一條。
楊沐找了些能生火的荒草點起了一堆篝火,火焰的光芒似乎都透不出這濃霧,彌散的在半空形成道朦朧的火霧。
荒又在荒十的懷中沉沉睡去,而魔球則是沒事就睡,根叫都叫不動。
楊沐看著搖曳的火光問道:“像你們這種半妖荒人戰士,萬一快恢復不了人形該怎么辦?”
“一般有三種方法,第一種方法是自殺,有很多高傲的荒人戰士確實受不了墮為妖獸,第二種就是先活得茍且一些,暫時皆登上通天的‘煉妖柱’進行‘荒雷淬體’,以雷電之力減緩壓制妖獸化的程度,第三種直接叛離部落投靠那些大妖。”荒十道。
“‘煉妖柱’是什么?”楊沐疑問道。
“極闊內荒四面八方廣布有八根通天黑色石柱,我們稱之為‘煉妖柱’,通天石柱直穿云霄,在石柱頂能受到的‘荒雷淬體’。”荒十拋話道。
楊沐聽聞震驚不已,這八根黑柱豈不是‘輪轉星辰之術’的陣基?他不知道荒十究竟知不知道那段千余年前的歷史,他相信陳院長告訴他的屬于辛秘,可能甚至連絕大部分荒人都不知道。
而且‘荒雷淬體’豈不相當于爬上通天的石柱上白遭雷劈?荒原的雷鳴電閃,絕對是最可怕的,絕對要比其他地區的雷電威猛萬分。
楊沐突然間想通了一些事情,怪不得荒人的頂級戰士皆體魄如此強大,原來是有‘荒雷淬體’這一嗎?
“荒十你有沒有接受過‘荒雷淬體’?”楊沐問道。
“沒有我才回歸內荒部落不久,應該這次回歸部落就要接受‘荒雷淬體’了。”荒十如實道。
楊沐覺得今晚是次問話的好機會,夜談什么的最棒了。
“依你所在黑柱上以荒雷的雷電之力鎮壓妖獸血脈占據主導的荒人戰士,他們下了石柱會如何?”楊沐繼續問道。
“他們下了石柱可能很快就會完妖化,他們在上石柱前已經處于快要完妖化的邊緣,白了以‘荒雷淬體’進行壓制,只是一種治標不治的辦法,奈何那百余名曾為‘十荒勇士’的戰士,皆是荒人部落最寶貴的力量,損失不得。”荒十略有沉重道。
“百余名?”楊沐震驚道,百余名類似荒三荒五那般的荒人戰士如若部妖化的話,究竟意味著什么?
荒十似乎也知道楊沐在想什么,她凝色道:“如若那百余名戰士擺脫了‘荒雷淬體’的壓制,必會拋棄往日身為戰士的榮耀,不可逆的墮化成妖毀滅整個荒人部落。”
墮妖這種血脈的完變化,會將人性徹底壓制,簡單來就和妖獸一樣,噬愛殺戮,或許墮妖的戰士還會受妖獸血脈之力的影響,聽從于那些妖獸血脈極其旺盛的大妖的命令。
血脈這種發自骨子深處的鉗制與枷鎖,是永遠無法擺脫的。
楊沐總感覺很不對勁,無疑就生存艱險的荒人部落,這回完是把根倒刺插在心臟部位,隨時都有著崩壞的危險。
“你放心,通透黑柱屹立千余年不倒,而且高又直插云霄,只有最強的荒人戰士才能上的去,所以還是很安的。”荒十笑道。
楊沐聽聞眉頭微皺,是看起來安的措施,有著未知的潛在危險。
他向如鏡的湖面看去,想讓自己更醒神的思考問題。
漫蕩的湖面此時倒映的兩道看似很近的身影,一名獸襖獸裙的少女,和名錦衣加身略顯憂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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