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進的速度極快,不時便掠步到一望無際的荒原海岸邊。
此海岸據楊沐腦海中地圖的記憶,極為綿長比直,在地圖上就像一把利劍,是曾時風光無限的大夏王朝海岸線,他估計兩人要以先前的速度至少要好幾天才能走完。
眼前的大海在灰蒙云際下呈現暗藍色,并沒有想象中的海天一碧致美景色,讓人提不起絲毫興趣。
一排一排的駭浪撲騰的撞擊在礁石上,發出轟鳴澎湃的聲響,進而激起無數炸裂的泡沫浪花。
嶙峋兀立的礁石上滿身都是深溝淺窩,就像被密集的炮彈沖射過一般,這種怪模怪樣倒是很常見,而在最前排的礁石由于長期受海浪侵蝕,竟形成了一種近似一排鋒利的狼牙形狀,實在叫人稱奇。
不少礁石上還掛滿了斑駁的海藻或者七七八八的雜物,而且濕膩的海岸沙灘上也是布滿大孔洞,各種毒蟲毒物橫行或者深埋在里面,等待著獵物降臨。
而沙土下面亦深埋著不少骸骨,不少空洞洞的骷髏頭就成了它們的家,事實上沿岸船只失事率極高,這條充滿死寂氣息的航線就被譽為‘死亡航線’。
楊沐看著周遭有不少漂浮而來的亂木船板等,看來失事的船只真的很多,這里也理所應當的成為海難死者的歸宿,雖不太好,不過終歸有個埋的地方,不至于暴露在荒野中和沉浸在海底中徹底喂魚。
“還是先休息一下吧。”楊沐提議道。
救人雖要緊,但還是要理智心謹慎的對待,每走一步都有著傾覆的危險,既然對方已然擄走荒,那么證明荒就是有價值的,暫時應該沒事,而且他們兩人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就這么毫不停歇,馬不停蹄的前往‘莽蒼蛇王’的大營‘蛇島’,可能去了就是送的。
荒十點了點頭亦同意這個提議,她想了下現在大概是中午,又道:“夜幕降臨前就出發。”
楊沐點頭同意,看她表面沒什么異常,實際內心救人心切吧?
“休息一下午,應該是能恢復到盛狀態。”楊沐又想道。
兩人盤坐在一處較高的沙丘上,周遭地形能盡收眼底,無數毒蟲毒物想朝他們靠近,還未等楊沐爆散星元,荒十就背生出數只巨型蜈蚣般的觸身,讓它們開始四下進食,周遭的毒蟲毒物皆是大補品,還能加快荒十的恢復速度。
楊沐見此也不再多事,由此一來他猜測觸身和她質檢應該是有著共生關系。
“我當時放走的那批奴隸,就你一人活下來了嗎?”楊沐突然問道。
荒十聽聞思索后道:“嗯就我一人,即使是獲得一點自由,付出的代價依然是難以承受的,我在離開牢籠那刻起就拾起這把沾滿血跡的大劍,以此告誡自己今后要真正的活著,不在茍活,如若不是這樣,還不如自盡,草草結束這一世算了。”
楊沐聽聞陷入沉思,之前他終于記起這把熟悉的大劍了,正是在他最初穿梭兩陸為奴被困奴隸營地,后來擁抱星辰幸然‘啟修’后暴走,殺掉了所有的奴隸販子,而這種大劍正是他們的標配武器。
至于荒十則是屬于被他臨走時放走的那批奴隸中的吧?不過他沒有絲毫對她的映象,畢竟那時好幾牢籠的奴隸皆是骨瘦如柴,衣衫襤褸,一眼望去還真看不出什么差別,而且那時他打開牢籠時也就無意瞥了幾眼罷了。
“那批奴隸中有多少‘純血荒人’?”楊沐問道。
“不多,也就幾個而已,而且奴隸販子們哪里認得出‘純血荒人’?他們都是一把抓罷了。”荒十苦澀的笑道。
“嗯是這樣嗎,在那之后我的確帶著昏迷的初沫經海路到達了大安王朝,想不到這么快又回來了。”楊沐道,這真的是世事難料。
“原來那名女子叫初沫嗎?”荒十喃喃道。
“也是個苦命女子,某種程度上她倒是于你們荒人相似,從始至終都在與命運相斗。”楊沐沉重道,他何嘗又不是一樣?
“其實你很像荒人,你和奴隸販子拼死戰斗徹底激起了我骨子里荒人的血性。”荒十道:“雖然當時你面目非,不過那種充滿不敗戰意的感覺深深刻在我骨子里,正因為如此我后來才能找到并救了你,如此來我們倒是互救一命,互不相欠了。”
楊沐想了想他當時為了救初沫,絕對是堪稱逆天的‘啟修’,正是這種反抗命運的成功,不經意間起到了榜樣作用?從而間接促使荒十成為了‘十荒勇士’?,不過他知道他是引導了她,但真正的力量來源卻是那‘大安蜈蚣王’。
“面目非?”楊沐突然疑惑道,他細想了一下最開始他在被奴隸販子用馬車拖回營地的途中受到了虐待,門面上徑直被抽了幾鞭子后昏死了過去,想必那時肯定是抽的皮開肉綻,近似毀容了吧?
“可能是‘啟修’后爆增的星元逐漸修復了我的臉嗎?”楊沐暗想道。
聽她這么一,他最開始倒是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畢竟戰斗和逃離時哪里顧得上臉怎么樣了?后來他帶著初沫到海岸邊,他記得海水映著的自己,面容是好的,只是帶著些憂郁罷了。
突然間他想到了什么問題,他低問道:“你原先在那奴隸營地中被關了多久?”
“這我真不記得那時我活的渾渾噩噩,宛如行尸走肉般。”荒十道。
“那你對和我關到一起的毀容少年有映象嗎?”
突然間楊沐面色一滯為什么他會和殤單獨關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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