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易碎,似燭明滅,冰肌玉骨,天音雪膚。
釉子錯愕看著斷臂,無奈輕笑道:“身為‘寶石海妖’,我的確太容易碎掉了。”
她斷臂處并非齊整,而是極為凹凸不平,鋒銳的斷裂瓣面,然而上面卻有著光滑而晶瑩剔透的截面,可以看出幻光聚散,極為明顯的幾何形晶狀結構,如霜粒般的晶屑似閃耀星辰散落,映耀著更為璀璨的晶光,甚至將‘冰晶山洞’的透澈光輝,都是比了下去。
她黑白分明的異色瞳間,滿是一種抱歉的笑,有著些許尷尬無奈的意味,而她并未涂抹某種粉末的體,就是這般璀璨耀眼,讓人無法直視。
楊沐瞇了瞇眼睛,現在星元枯竭,沒有‘玲瓏眼’的他,眼瞳就如常人般,根無法直視此等光亮,顯得十分唐突狼狽。
“啊不好意思,閃到你了吧?”釉子無奈道。
話罷,她用另只玉手捂住斷臂處,一時間,她平平的胸口掀起一抹誘人的弧度。
耀眼的晶光驟暗,楊沐終于視線恢復清明,仍就有不少氤氳幻光在他眼眸間閃耀,她實在是亮的太不像話了。
楊沐極為尷尬的伸手,將釉子的斷臂歸還。
而釉子不是直接用另只玉手接過來,為了不讓斷臂處再度晶光大現,她則是乖巧的貼身過來,心翼翼的將斷臂捧著懷中,顯得十分滑稽可愛。
兩者有那么一瞬離得很近,并沒有什么別的意味。
釉子大概猜到是因為荷包的緣故,所以她有所歉意道:“我對這個荷包實在太過愛不釋手了,沐能不能先暫借我下?讓我再好好研究下這荷包的針線精髓,提高下女紅水平呢?”
楊沐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那便好,沐先休息下,我很快回來。”釉子隨即道,她想了想又補充道:“沐先不要嘗試運行煉化體內星元,或者再生手臂,這樣搞不好會被姐姐發現的。”
楊沐點點頭,表示了然。
看到釉子離開‘冰晶山洞’后,楊沐的心并未放下來,實話他還是很不安心。
現在的他戰力依舊在最低谷,無能是最恐怖的。
他嘗試著下地行走,想要將短刀和儲物鐲收回。
“咔咔!”
體表的‘冰晶薄膜’徹底碎裂,渾身的冰寒通暢感還在。
他活動了下身體,發現傷勢差不多已經愈合好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左袖口依舊空蕩蕩的。
再生斷臂,必須要用‘玲瓏精血’和擁有充足的血星元,用以超速生成血肉骸骨,屆時應該還能經歷次收益極大的伐骨洗髓,正好排除下經歷深海磨難后,在四肢百骸中堆積的雜質廢物,再對經脈面進行的一次清理,增強體質和身契合度。
所以,他這次亦算種破后而立。
他艱難移動步伐,他不得不承認失去一臂后,身體協調有些失衡,甚至差點摔倒,這種情況他在背摔入海和在海中時倒是沒有太多感受,可能是當時危機所迫,完顧及不得吧。
他有些顫抖的撐在那處水晶柱臺上,將儲物鐲帶好,繼而將短刀回收。
他看向被一群棉花般的‘牙妖’折騰來,折騰去的‘魔球’,也是很無奈。
他未從這些微型妖獸上感受到絲毫惡意,想來它們真的很中意,‘魔球’這個伙伴吧。
相信不久后,‘魔球’身上的結晶,便能被‘牙妖’所徹底凈化掉,屆時又能向他討寵撒嬌了。
現在,‘牙妖’顯然對他沒有半點興趣,對于他的接近只有好奇和些許親昵,主要還是折騰‘魔球’身上的結晶,或許它們是在吃食著結晶,顯得很歡愉。
對于這種情況,楊沐更加肯定,這種‘牙妖’,必然是被他的‘血晶玲瓏心’所吸引,才在他重傷瀕死的時候,對他表現出善意和親近,眼下隨著他體實力漸漸恢復,就在沉睡的‘血晶玲瓏心’氣息會被迅速掩蓋,所以‘牙妖’就不對他過度關注了。
“真是幫純真善良的家伙。”他無奈想到:“天真無邪的與蠢笨‘古巨龜’終年生活在一起,倒也是不錯的。”
現在情況算是穩定下來,他必須要盡快做打算。
“眼下,我必須要盡快再生斷臂,繼而調整到盛狀態,恢復到巔峰戰力才行。”他凝神道:“荒十和荒雖面對澤夫的追殺,逃過一劫,可是仍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必須盡快與她們會合才對。”
“當然還要盡量從釉子的口中多套些情報出來才對,畢竟時間緊迫,這樣的機會又不多。”他又想到。
突然間,他想到了棲息在詭異莫測,非自然形成的深海斷崖中的‘潛伏者’一族,以及在那深處,遠遠超‘血淵章魚王’的存在,畢竟那種超大范圍,甚至整個覆蓋這片海域深海區的禁制,絕對是超然的大手筆,或者掩藏著什么驚天秘密?
對于這一點,他現在根沒有實力和條件深入探究,依他現在還沒有到‘引星境’的實力,即使恢復到巔峰戰力,亦無法撼動那深淵禁制絲毫,所以,至少要等他實力在突飛猛進許久,在作出探索的定奪。
而先前他有想過,那最開始的兩只‘烏賊王’,究竟是怎么進出深淵禁制的呢?難道真的是從海底通道潛入到深淵斷崖底部,完繞過了深淵結界?
如此來,如果真的有這般連通數個海域的海底通道,那么入口必然就在這附近海域底部。
因為在他和荒十引出兩只‘烏賊王’之際,現在想來確實有些蹊蹺之處,第一只‘烏賊王’受到他釋放‘魂刻血斬’的挑釁,隔了一段時間才出現,第二只‘烏賊王’亦是在第一只‘烏賊王’被擊敗很久后才出現,這有些長的間隔,會不會是兩只‘烏賊王’需要從海底通道,繞路而出的時間?
如此想來,確實能解釋通一些最開始的疑惑,像‘八目吸血烏賊王’這般‘啟智’的‘巨型海獸’,被人騎在頭上挑釁,必然會以雷霆暴怒之勢,掀翻挑釁者才對,而不是需要等些時間,是蓄力待發什么的,也不通,他記得當時兩只‘烏賊王’的上升速度,絕對第一時間從那片海域出現,就直接發起了攻擊,所以,從海底通道繞過禁制的可能性極大。
楊沐搖搖頭,暫且將海底斷崖深淵的種種疑問放下,現在他基確立了目標后,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詢問釉子。
不時,閃耀的釉子回來了。
楊沐看向釉子的斷臂,發現她已經完接好了,‘寶石海妖’一族,應該皆具有‘結晶化’的能力,再生重構體,是件很輕松的事情。
他這時倒是心有疑惑,即使釉子因為種種原因,很是溫柔善良的搭救了他,可是身為體極其易碎的‘寶石海妖’,難道對他沒有一點防備嗎?就這般容易的被他扯碎手臂,難道是信任還是天真?而且現在,他還未在她身上,察覺到絲毫星元波動。
“沐,你看這是什么?”釉子道。
話罷,她伸手將一長塊晶體遞過來。
楊沐接過一看,頓時復雜道:“我的斷臂竟然還這么完好嗎?”
沒錯,原來釉子是把他當初,用作虛晃一槍,用以掩護逃脫的斷臂給找了回來,而且似乎是被冰晶封存起來,經過了某種修復,看起來不那么殘破血肉模糊,似是水晶手臂般。
“‘古巨龜’的身上有著崇山峻嶺,各種地形生活著很多形形色色妖獸吧?至少‘低階妖獸’什么的,對血肉很嗜血渴望吧?為什么我的遺失斷臂,沒被吃掉?”他疑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總之那些可愛,似乎被某種威壓給震懾到了,對于你的斷臂,有著某種深刻的忌憚,這才不久前告知于我。”釉子道。
楊沐從她的話語間,聽到她把那些嗜血狂暴的‘低階妖獸’,很自然而然的描繪成可愛?這無意間表明她,真的很熱愛這片家園嗎?
“如何告知于你?那些‘低階妖獸’有這般智慧嗎?”楊沐問道。
“家伙們確實啟智程度比較低,遇見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只得低匍咆哮,畏懼蜷縮著,保護它們就成了我等‘化形’‘高階妖獸’的責任,是告知,倒不如是我主動發現的。”釉子解釋道:“‘蛇島’上密布有我的‘冰晶花’,一旦家伙們有所異樣情況,我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吶釉子,你在‘蛇島’上,或者在‘莽蒼蛇王’麾下,究竟扮演什么樣的角色?”楊沐凝色問道,難道她是妖將?還是什么?
釉子聽聞,想了想輕笑道:“守護者吧,至少現在龜的身體,和棲息在它身上的家伙們,都是由我負責看管守護。”
守護者?冰晶守護者?這是什么職責?他暗想到,聽起來,這是一種很模糊的概念。
楊沐想了想還是不在意這個問題,看起來似乎可以把釉子看成‘蛇島’管家一類的角色。
“話釉子,我昏迷了多久?”他問道。
“嗯差不多一天左右吧?沐的恢復力,還是很出乎我意料的。”釉子道。
“那現在,‘古巨龜’身處哪片海域?”他繼續問道。
“從龜覓食直到現在,都是沒有移動的。”釉子無奈笑道:“龜也是要慢慢消化的嘛,畢竟這次著實吃的太多了,都快撐壞了。”
楊沐聽聞面露異色道:“這些海獸潮準確,是我引來的。”
釉子聽聞點點頭道:“我倒是聽姐姐了些具體經過,沐是潛入‘蛇島’,殺了一名投奔‘蛇王’麾下的‘墮妖戰士’嗎?”
“沒錯,我和它積怨已久,更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它此來‘蛇島’更是挾持我的一名同伴,想要獻給‘蛇王’做見面禮。”楊沐正色道:“縱使當時‘莽蒼蛇王’親臨現場阻止,我都是會手刃掉它。”
“這么沐如愿以償了?”釉子偏頭又道:“‘蛇王’她可是很忙的,長年閉關修行,不聞外事。”
楊沐遺憾搖頭道:“身一切進行的很順利,奈何脫身之時遭遇突變,我和兩名同伴,都是被‘蛇王’麾下兩名妖將拆散了,你的姐姐和那‘人形巨獸’澤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沐可是算侵入了‘蛇王’的中心領地,妖將是有這般守衛肅清‘蛇島’的責任。”釉子道。
“所以,我必須要盡快恢復盛狀態,與她們會合。”楊沐肯定道。
“如果沐的同伴能從澤夫手下逃脫的話,必有非凡能力,想必還是能在各種危機情況下,獨善其身的吧?”釉子輕語道:“畢竟澤夫可是‘蛇王’麾下第二妖將。”
“希望她能安。”楊沐道,突然他想到什么,又問道:“第二妖將?為什么第一第二妖將皆會聚集于此?‘蛇王’在荒原的領地還是很大的吧,留最為得力的第一妖將在中心領地便足以,這樣做豈不是不妥?”
釉子聽聞,異色眸有所光澤閃耀,她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就連姐姐都是近期才被召集回來。”
難道‘莽蒼蛇王’最近有什么大動作?才把最強的兩名妖將召集到身旁?他不定的暗想到。
“沐,我們不要再討論這些了。”釉子笑道:“不妨先將沐的手臂接好?”
楊沐點點頭,斷了一臂,無論是戰斗還是運行星元和‘玲瓏精血’什么的,都是極為不便的,是該恢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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