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輕歌依舊是側身坐在那頭灰毛驢上,不過手中拿著的卻不再是桃花枝,而是一張由金絲織成的布帛,看著布帛,莫輕歌時而皺眉沉思,時而恍然點頭,時而疑惑搖頭,這東西是他從那重傷女子身上搜尋來的,上面記載著名為“幽曇秘典”的絕學神功。
關于這幽曇秘典,莫輕歌自入手后便反復仔細的研讀了數個時辰,發現這門精義要旨不離以生入滅四字的功法,實在是一極端至極的魔道絕學。
世上絕大多數武功,都是前輩先人從日升月落,四季更迭,飛禽走獸,萬物生長等天地自然之中領悟出來的,遵循著天地變化,自然而然,萬象更新的法理。
然而他手中的幽曇秘典卻是專攻死亡與寂滅之道的無上法門,一念花開,天地歸墟,萬物凋零,往死而不復生,沒有涵蓋半點物極必反,窮則易變的變化之道。
作為天地主流門派的道宗玄門,秉承的是天地,遵循的是自然,諸如幽曇秘典這般不跟他們走一條道,且大違天地自然之理的極端武學,往往被其貶斥為邪門魔道!
當然,作為穿眾的莫輕歌可沒有正魔佛邪這種陣營井然的傳統思想觀念,對他來,武學法門只分為與己有用和與己無用兩種,而幽曇秘典恰恰被他劃分到了與己有用的行列之中。
較于許多遵循天地自然之道的玄功妙法,像幽曇秘典這樣極端的魔道法門也算是別開生面,另有一番精奇玄妙,讓莫輕歌大感耳目一新,獲益良多,唯一叫人感到惋惜的就是……功法不,只有下卷!
不過……像這種瞌睡還沒來,就有人遞枕頭,隨便走在林間道上,都能遇見美女昏迷,美女還自帶秘籍,這樣的套路讓莫輕歌一度懷疑,自己出演的還是不是主角成長道路上的反派角色,這不應該是氣運主角才有的專利嗎?
百思不得其解,莫輕歌只得大搖其頭。
許是想到了什么,莫輕歌側過身來,看了看那將神功送上門來的美貌少女。
如今這少女被莫輕歌隨意的搭在驢背上,飽滿高聳的胸部硬是被擠壓出了一個令人心驚又心動的誘人弧度,以至于某頭灰毛色驢,即使載著兩個人,也是一副即痛苦又享受的***表情。
“啪”的一聲,莫輕歌在那渾圓高隆的翹臀上拍了一下。
不錯,手感極佳!
“美人啊……美人,你倒是睡的香甜,可難為莫某剛才為了救你而累的滿頭大汗,醒來時切莫忘了以身相許啊!”
手上占了便宜后,莫輕歌臉不紅,氣不喘的感慨了一句。
這女子也不知是為何人所傷,體內殘存著一股極其詭異可怕的真氣,這股真氣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發出嗤嗤的細微聲響,如蠶食桑葉,不斷的吞噬著女子的精氣神,且附著在真氣之上,難以清除,看架勢,是打算以這女子的身軀為載體,精氣神為養分,汲取成長。
若非莫輕歌將明玉真氣渡入她的體內,分化于各個穴竅中,形成真氣漩渦,將那股詭異真氣連同女子自身的真氣強行撕成千百分,封入其中,只怕不出三日,這女子的精氣神就會被其吃個精光,徒留肉身成為一具腐朽空殼。
堵不如疏,如今那股詭異真氣就像是洪水,而明玉真氣就像是堤壩,雖可解燃眉之急,不過終究只是權宜之計。
在真氣轉化吞噬一道上,那詭異真氣尚且勝過眀玉真氣幾分,若是等那詭異真氣將明玉真氣也蠶食殆盡之后,只怕會更加兇猛,屆時莫輕歌也將束手無策。
若非從這女子身上得了半冊秘典,秉承著“不問自取是為竊”的理念,她的死活,莫輕歌可管不著。
長吁口氣,莫輕歌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金絲布帛上,對他而言,眼前的幽曇秘典,可比任何美人都要來的吸引眼球,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命不久矣的短命美人。
這幽曇秘典盡管莫輕歌已經來回看過很多遍了,可每看一遍,都總會有新的感悟與體會,時而靈機乍現,生出萬般奇思妙想。
騎著灰毛驢在林間穿行,不知不覺間,莫輕歌已經到了一條溪前,將來回看了不下十遍的“幽曇秘典”收好,莫輕歌跳下身來,取下了系在驢脖子上的水囊,走到溪邊,伸手舀了些溪水入口,只覺得這溪水入口冰涼清甜,很是舒暢。
忍不住多喝了幾口,旋即又就著溪水洗了把臉,莫輕歌方才拔開塞子,將肚子干癟的水囊灌了個飽。
剛蓋上塞子,莫輕歌就聽見“咚”的一聲悶響傳來,緊接著又是一聲痛呼響起,卻是那重傷昏迷的美貌少女醒轉過來,意圖撐起身子,不過卻因為重傷未愈的緣故,力氣不支,從驢背上摔了下來。
慢悠悠的轉過身來,莫輕歌瞇眼看著捂著屁股,俏臉皺成苦瓜樣的少女,實在憋悶不住,忍俊不禁的失笑出聲。
這是那里?
醒轉過來的美貌少女,也就是黎瑤花腦袋依舊是昏昏沉沉的,還有些處于當機狀態,驟然聽見前面傳來興災樂禍的輕笑聲,不由抬頭望去,待看到莫輕歌時,眼底流露出一抹訝色,隨即收斂,嬌叱出聲。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抬袖擦去臉上水跡,莫輕歌也不惱怒,望著神色戒備的黎瑤花,不急不緩的開口。
“要莫某不笑容易,然而救治姑娘卻是頗為不易,因此奉勸姑娘一句,不要妄動真氣,否則莫某前功盡棄是,將那好不容易才封困起來的詭異真氣泄了出來,麻煩可就大了,到時候莫某可沒法再救姑娘一次。”
黎瑤花剛才出于防備,下意識就要運轉體內真氣,如今被莫輕歌道破意圖,心驚之余,也連忙探察體內的情況,半響后,黛眉一皺,輕聲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救我?”
“在下姓莫,草字輕狂!江湖人稱桃花劍仙的便是區區在下了。”
報了自己的江湖馬甲后,莫輕歌語氣一頓,隨后又道:“至于為何救姑娘,姑娘難道忘了,先前可是姑娘開口讓莫某救你的啊?”
揉了揉腦袋瓜子,黎瑤花這才想起的確是有這么一回事兒,不過那也只是意識模糊,出于能,下意識的求救而已。
“你這子油頭粉面的,還自稱什么桃花劍仙,一看都不像是什么好人,怎么會因為姑奶奶的一句求救而救我?”
黎瑤花眼中的戒備之色不曾淡去分毫,想了想,忽然瞪大眼睛,恍然道:“我明白了,定是你子見姑奶奶我貌美如花,覬覦姑奶奶的美色,才救我的是不是?”
姑娘,你不僅話直白容易得罪人,而且想的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莫輕歌心里腹誹著,面上義正言辭的否認道:“姑娘雖然國色天香,可莫某也并非是那種見了美色就走不動路的人!也的確不會僅僅因為姑娘的一聲求救而救你,畢竟江湖險惡這四個字可不是放在嘴上著玩的!”
攤了攤手,莫輕歌又道:“所以呢,縱使姑娘當時氣息紊亂,一副重傷模樣,可莫某出于謹慎之下,還是試探著朝姑娘隔空擊出一掌,索性姑娘命大,挨了莫某一掌還能留著一口氣,否則莫某就算有心救人,也回天乏術了。”
摸著隱隱刺疼的左腰,黎瑤花神色一變,方才她還不明白此處的傷是從何而來,如今卻是明白了,可正是因為明白,才氣的面色發青。
“我就這里怎么會有一處傷,原來是你子干的……哼,姑奶奶我記住你了,你也別跟姑奶奶東拉西扯打馬唬眼兒,這樣也太不爽快了。”
“好吧,姑娘不是問莫某為何會救你嗎?吶……因為它!”笑意輕淺,莫輕歌將記載著半卷幽曇秘典的金絲布帛拿了出來,捏著手中,朝著黎瑤花晃了晃。
“幽曇秘典!”
黎瑤花神色一怔,連忙伸手入懷,懷中果然不見一物,似想到了什么,俏臉由青轉紅,兩側臉頰像是燃起了火燒云一般,嬌媚無限。
“好你個色胚子,還不是覬覦姑奶奶的美色,趁姑奶奶昏迷,偷偷占姑奶奶的便宜不,又不問自取,拿走了姑奶奶的幽曇秘典!”
對于黎瑤花的斥罵,莫輕歌毫不在意,慢條斯理道:“江湖兒女,生死是大,名節是,我非有意冒犯,姑娘也當不拘節才是,還是,姑娘認為這半卷秘典口訣遠遠要比自己的性命來的重要?”
“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下也沒有白吃的飯,莫某救了姑娘一命,取走一件東西作為救命的報答酬謝,想來并不為過吧?”
嘴唇囁嚅著,黎瑤花剛想出言反駁,一時之間卻又不知從何起,抬頭看了看倚掛在遠處群山之間的斜陽,沉默少許后,輕嘆道:“我昏迷了這么久,想來布帛上面的口訣你也應該看過了,那么可以將它還給我了吧?”
“這般在意……莫非這東西是情郎送的?”嘴上調笑著,莫輕歌還是走上前去,遞過手中的金絲布帛。
“你姑奶奶我才一十八,那里來的情郎?”劈手奪過布帛,黎瑤花白眼一翻,沒好氣的嗔罵道。
剛著,卻又見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握著水囊探入她的視野,黎瑤花順著手抬頭望去,恰好迎上莫輕歌那張帶著清淺笑意的臉。
“姑娘足足昏迷了數個時辰,滴水未沾,這水是剛從溪邊接的,不妨喝一點,放心,沒毒!”
躊躇片刻,黎瑤花將金絲布帛放進懷里,物歸原位后,接過莫輕歌手里的水囊,隨后拔開塞子,仰頭猛灌了幾口,抬手一抹嘴,悶聲悶氣的了聲“謝謝!”
“許些事,不足言謝!”莫輕歌謙遜道,旋即便在黎瑤花身側坐下。
“對了,剛才我替姑娘療傷時,發現姑娘體內的真氣十分詭異,我這個人好奇心重,姑娘能否與莫某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傷你的那個人又是誰?”
莫輕歌這倒并非是沒有話題,硬找話題,正如他話中所言,對于擊傷黎瑤花的那人他十分感興趣,當然,更令他感興趣的是那股詭異真氣的出處來歷,看看究竟是何等玄妙功法,竟然如此神奇,能賦予真氣生命,使之猶如活物!
黎瑤花抿著唇,搖了搖頭,淡淡回道:“很抱歉,關于這個姑奶奶無可奉告。”
話完,便瞧見莫輕歌那黝黑清亮的雙眼正定定的看著她,好像不弄個明白,絕不罷休一樣,稍稍放下戒備的黎瑤花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具體怎么回事,這個礙于某種原因,不方便與你,不過傷姑奶奶的那個人倒是可以告訴你。”
“此人就是碧水城燕家的大公子……燕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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