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城,江府,庭院。
竹葉隨風搖曳舞動,嘩嘩作響,凄清婉轉(zhuǎn)的琴聲悠悠響起,應(yīng)和著風聲葉聲,帶著纏綿悱惻,你儂我儂的靡靡之意,讓人聽了,魂為之銷,意為之軟,親不自禁的沉溺其中,流連忘返!
竹林左側(cè),水池右畔,擺著一張沉香木制成的貴妃榻,榻上鋪著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色的狐皮褥子,褥子上躺著一個氣質(zhì)雍容的貌美婦人。
這婦人正玄道盟盟主之女,云嵐府府主之妻,顧丹沅!
顧丹沅姿態(tài)慵懶的靠在金絲枕上,涂著嫣紅蔻丹的玉手托著香腮,輕薄的紗袍裹在身上,完美的將那玲瓏曲線勾勒而出,似山巒起伏跌宕,姣好無限,明明是素白顏色的紗袍,硬是讓顧丹沅穿出了妖媚的韻味,結(jié)合那高貴成熟的氣質(zhì),形成了一眾惑人心神的魅力,讓人見了,恨不得將紗袍撕碎,一探其下那妙曼的旖旎風光!
“嗯,再用點力……”
顧丹沅媚眼半瞇半闔,豐潤飽滿的紅唇微啟,輕吟開口。
一個面容俊美的少年虔誠地跪在地上,將顧丹沅那雙豐腴滑嫩,柔弱無骨的玉足捧在手上,如同捧著心尖上的珍寶,聽了顧丹沅的話后,輕按嫩白腳心的手指再用了點力。
“嗯,舒服……”
鼻間發(fā)出令人血脈膨脹的嬌膩呻吟,垂眼看著俊美少年白皙的臉上浮現(xiàn)出淡淡的粉紅色,顧丹沅咯咯嬌笑不已,笑聲聽歇后,紅唇又輕吐了一個“喂”字。
旁側(cè)一個清秀少年得令,立刻將剝了皮的葡萄遞至顧丹沅的唇邊。
顧丹沅將葡萄含入口中,過了一會兒,歪頭吐出幾粒細仔,清秀少年忙不迭的伸手接住。
顧丹沅親昵的捏了捏清秀少年的臉蛋兒,隨后五指順著側(cè)臉下滑,勾住少年的衣領(lǐng),拉了過來,吃吃的嬌笑道:“乖孩子,真懂事,今晚就賞你伺候我洗浴了!”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嗅著那誘人犯罪的幽香,清秀少年滿臉歡喜的告謝,心中既是歡喜,又是驚懼!
歡喜的是,得了夫人的賞識,只要能活過今天,見著明天的太陽,他的身份將會得到提高,往常那幾個與他為難的人,不僅不敢為難他,反而要來巴結(jié)奉承他!
驚懼的是,以往伺候夫人沐浴的,十之**都落了個剁碎喂狗的下場。
據(jù)活下來的人描述,進入夫人的浴室時,會被人提前蒙上眼紗,眼紗不可貿(mào)然摘下,否則定會受到挖眼之刑,此外,給夫人擦拭身體時,除了布帕,任何一個地方與夫人有肌膚之親,都將遭受斷手之刑!
他還聽,夫人洗浴時,總會哼唱一些淫詞艷調(diào),只要不是太監(jiān)天閹,以及柳下惠,在這種環(huán)境下,面對一個妖媚動人的美婦,像他們這種血氣方剛,初曉人事的少年又有幾個能把持的住?
可若你稍有意動,有不軌的跡象,就會有像幽靈一樣的黑衣侍女出現(xiàn),挖眼斷肢,將人剁碎了喂狗!
而每當這個時候,夫人都會開心大笑,仿佛這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場取樂的游戲!
曾經(jīng)有人為了活命,在伺候夫人洗浴之前,狠下心來,自己揮刀自宮!
少年人總是有著一種盲目的自信,樂觀的精神,特別是像清秀少年這種曾經(jīng)沒有受過多少挫折的落魄世家子弟,清秀少年此刻心中雖然害怕,可依然堅信,自己能夠活過明天,邁出東山再起的第一步。
清秀少年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假若夫人對他親睞有加,看上他了,他是否就有機會一親芳澤,乃至……爬上夫人的香塌,將這妖媚的**壓在身下,貫穿她,征服她!
“木頭木腦的,發(fā)什么愣呢?”
見少年告謝之后,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顧丹沅不禁抬起玉手,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暗香浮動,撩撥心神,回過神來的清秀少年謙聲笑道:“夫人恕罪,我只是聽見能夠伺候夫人你洗浴,一時間高興的腦子轉(zhuǎn)不過彎來了!”
“嘴真甜,真會話!”
翻了個叫色予魂授的嫵媚白眼,顧丹沅嬌嗔一句之后,探手從榻邊竹籃里抓了一把餌料,揚手一灑,水池上頓時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細漣漪,引得水池中的錦鯉蜂擁爭搶,景象壯觀!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淡淡響起,只見一名身著紅衣紅裙,容貌明艷嫵媚,與顧丹沅有七分相像的少女從月洞門中走出。
步入庭院,少女先是不悅的看了一眼庭院中的情形,隨后大步走至顧丹沅的身前,不由分,一人一腳,將兩名少年踹到在地。
“給姐滾一邊去!”
清秀少年與俊美少年捂著被少女踹的發(fā)悶的胸口,不敢吭聲,低著頭爬起身來,退至一旁!
對于少女的舉動,顧丹沅既不見怪,也不動氣,慵懶的將腿搭在另外一條腿上,騰出一片空位,素手輕輕的拍了拍,示意少女坐下!
少女氣呼呼的坐下,看著顧丹沅,焦急道:“娘,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在這里吃喝享樂?”
顧丹沅親自剝了顆葡萄,放入口中,幽幽道:“清雨,你命格屬火,所以娘才給你取了一個雨字,就是希望你遇事能夠冷靜應(yīng)對,在府上,娘還能替你擔待些,若是以后嫁到陵王府去,這樣的性子可不行!”
江清雨嘟嘴不滿道:“娘,如今江清月未死!等她回到府上,那里還有我的機會?都是你的借刀殺人計,人沒殺著,刀先折了!”
顧丹沅聞言,皺眉沉思道:“按照我們從不老長生谷內(nèi)得到的線報來看,江清月此次回府,隨行的也就一個狄長空和十幾個普通護衛(wèi),以蕭東庭的勢力,按理來應(yīng)該不會失手才是!”
念起蕭東庭,這個時候隔著一堵院墻,與她外面世界,成婚前夕,要帶她走的人,顧丹沅神色有些復(fù)雜,尤自記得拒絕他后,黯然離去的背影,大抵上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真心對她好的人了!
幼時鎖于深墻大院之中,不見紅塵繁華,長大后見了繁華紅塵,反而被欲念腐蝕了內(nèi)心,她到底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只能同流合污,在**中墮落腐朽!
此次借刀殺人,雖然有著完事后,刀槍入庫的打算,可蕭東庭死在別人手里,還是令她心有感觸!
收斂心思,顧丹沅嘆道:“凡是都有例外,你也勿需介懷,這個計劃也是經(jīng)過你外公首肯的,畢竟能用外人來剪除內(nèi)敵是再好不過,這些年,你父親與我玄道盟貌合神離,若是今朝借助江清月攀上陵王府這顆大樹,很有可能轉(zhuǎn)過頭就將我們玄道盟給一腳踹了!”
“江鼎盛秘信將江清月召回,以為旁人不得而知,殊不知,他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早已被我收買,他的一言一行,皆在我的眼皮底下!呵……受制于人,不如先發(fā)制人!”
“與其讓江清月成為陵王世子妃,倒不如便宜清雨你。”
江清雨略微沉默,對于父親與母親之間的齷齪,他也是了解一二!
昔年江鼎盛初至云嵐府,根基未穩(wěn),與玄道盟聯(lián)姻也不過是借助玄道盟的勢力立足,至于玄道盟,也是想借助朝廷,出師有名,將云嵐府大勢力盡數(shù)納入掌中。
一山不容二虎,近幾年,江鼎盛羽翼豐滿,與玄道盟之間的摩擦日益嚴重,江鼎盛罕見回家,對于顧丹沅也日漸疏遠,一年中十之**的時間都在官署度過,因此,近年來,母親胥養(yǎng)俊美少年,她雖然不悅,可只要不太過分,她都未曾指責。
至于另外世子妃,江清雨心中也是志在必得,除了貪圖那層顯赫身份外,對于那名只見過一面的陵王世子,她可是一見鐘情。
江清雨道:“江清月如今未死,但我們安排在云嵐府北境的暗哨也沒得到線索,她莫不是還在朗月府地界?”
顧丹沅搖頭道:“還是得怪你外公,年前步子邁的太大,意圖染指朗月府,遭到朗月勢力反彈,將我們安插在朗月府的暗樁連根拔起,否則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對于朗月府那邊的情況一無所知。”
“眼下我們的人把守著連云山脈的路段,江清月除非能飛天遁地,否則難雷池半步,那么剩下的可能,要么是她知難而退,要么就是不走陸路,改行水道!”
“云嵐府多江多河!水道綿長,想要面封鎖,投進去的人力絕不能少,玄道盟牽一發(fā)而動身,打個噴嚏都是雷,動靜太大,反而容易弄巧成拙,引起江鼎盛的警覺!”
江清雨蹙眉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這該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自然自導(dǎo)自演的上演一出苦肉計咯!來個人,給姐具體情況!”
顧丹沅拍了拍手。
一個黑衣侍女突兀的出現(xiàn)在庭園之中,面朝江清雨,恭聲道:“回稟姐,昨日正午時分,老盟主在總壇遇刺,受了重傷,盟內(nèi)的玄冥劍被人盜走,如今老盟主已下令,嚴查各個路段碼頭,不可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就算將云嵐府翻個底朝天,也要抓住刺客賊人!”
言畢,黑衣侍女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接著退后兩步,無聲無息,消失不見。
江清雨聽完后,眼前一亮道:“娘,難道外公受傷,玄冥劍被盜,就是你的苦肉計?”
顧丹沅笑道:“若不如此,我們怎有理由力搜索?不過卻不是那個賊,而是江清月!除此之外,我們還雇了追魂,索命兩人,他們不是號稱追魂索命,無人能逃嗎?這次就看看他們的事!”
話語一頓,顧丹沅壓低了聲音,邀功道:“為了把你捧上陵王世子妃的位置,我和你外公可謂煞費苦心哩!未來的凌王世子妃,以及未來青州的女主人,你該怎么謝我呀?”
“怎么謝?嘻嘻,香一個怎么樣?”
江情雨莞顏一笑,湊過身去,“吧唧”一下,在顧丹沅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瞧你這親的!一臉口氣!”顧丹沅嘴角含笑的埋怨了一句,繼而眸光一轉(zhuǎn),落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兩名少年,神色轉(zhuǎn)冷道:“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事兒,你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給我拉下去,剁碎喂狗!”
兩名少年聞言,頓時大驚失色,剛才在聽清顧丹沅母女倆的談話內(nèi)容時,他們心中就已七上八下,隱覺不妙,但也不敢擅自離開。
如今見預(yù)感成真,果真有殺劫臨頭,兩條腿直打哆嗦,站都站不穩(wěn)了,清秀少年一張臉煞白,尖著嗓音喊道:“夫人,剛才你過要我伺候你”
話未完,便戛然而至,只見一抹血痕在清秀少年的脖頸上緩緩浮現(xiàn),另一名俊美少年見狀,登時嚇得癱軟在地,反應(yīng)過來后,就要膝行上前,哀呼求饒!
一抹寒光閃過,俊美少年只覺得頸前,也瞪大了一雙眼睛,帶著怨毒與不甘倒了下去。
兩名黑衣侍女猶如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兩人身旁,一人提著一具尸體,墻而去,消失不見!
死了兩個人,對于顧丹沅就像死了兩只螞蟻一樣無足輕重,神態(tài)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胸前兩座高峰似裂衣而出,打了哈欠之后,顧丹沅轉(zhuǎn)頭望向竹林一側(cè)。
竹林一側(cè),一方半人高,丈許方圓的青石上,盤坐一個年約三十左右,青衫方巾,作文士打扮的清逸男子,男子此刻正垂首低眉,撫琴撥弦,那縈繞庭院的婉轉(zhuǎn)琴聲正是自他手下傳出。
顧丹沅看著清逸男子,柔聲道:“蕭東庭的實力比起追魂索命任何一人來,都只強不弱,這次可不能再有個閃失意外了,牧舟,就麻煩你走上一趟,替我跟緊了追魂索命,若他們真的找著了江情月,那你就”
顧丹沅美艷動人的俏臉上浮現(xiàn)出狠厲與毒辣之色,玉手一橫,往頸前一劃,做了個江湖人都懂的手勢!
纏綿悱惻的婉轉(zhuǎn)琴聲慢慢的停了下來,雙手撤離琴身,垂在腰間,被顧丹沅稱作的牧舟男子抬起頭來,望著顧丹沅,沉默片刻后,頷首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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