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軒見她這般模樣,心中更慌,兩手握上了她的肩膀,像是積蓄著千萬恐懼般,忙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直委屈下去的,等過了些時日,一旦她出了些差錯,我就會尋個由頭,廢了她的后位,再立你為后,好不好?”
蒲兒立在暗處,一張臉上陰沉不定,只靜靜望著重軒,一言也不發。
重軒如是亂了套,慌亂更甚,劍眉緊簇,雙眸蓄淚,卻聲音軟軟,仿佛是個孩子般,然無了半絲身為靈王應有的氣度,委屈趴趴的央求道:“你看,我把一整顆心都交給了你,你不要走好不好?若是你走了,我沒了心,會死的!
蒲兒被他逗得一樂,皺了許久的臉皮總算把控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五肢晃蕩,遂捂著肚子攤在草地上,笑音如泉,叮叮咚咚的飄飛著。
重軒疑惑滿滿,也攤歪了下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緊張而又期待的問道:“你笑什么?你究竟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蒲兒目光中幾番流轉,眸中有淚,點點淚花中卻又有滿滿溢出的幸福,漸而止了笑聲,將他的手掌自唇邊掰開,輕輕道:“我是開心,還有感動!
重軒吊在心口上的那口氣總算是松了下來,一手撐額,側歪在草地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蒲兒,又煞是有趣的問道:“那你笑什么?”
蒲兒平躺于草地上,眸中繁星如河,月華盈睫,弱弱的扇動著。她若有若無的輕嘆了口氣,臉上憂思一過,唇角一彎,卻笑得溫和,移目對向重軒,緩緩道:“我笑得是你出的主意,竟然能想到在雞蛋里面挑骨頭,胡亂為靈后安一個罪名,這可不是你一往的風格。”
重軒也輕輕笑了,目光如水渡,依舊靜靜望著她,語氣輕柔,沾染著月色的纏綿悱惻,道:“我愿意,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蒲兒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將他拉得湊近了些,凝向他,語氣鄭重又深刻,道:“重軒,我自問不是肚量狹的人。況且你又是靈界的君主,三妻四妾就是很尋常的事,我雖偶爾也會爭風吃醋,但還是會以大局為重。你也知道,我生來好清閑,更不愿意多管事,又素來淡泊名利,靈后的位子對我來可有可無。倘若你娶得那位扶月上仙能安后宮之爭,正后宮之紀,也算是為你分憂,我感謝她還來不及呢,又怎么非要奪來她的靈后之位呢?”
重軒聞言,心有動容,面上更是滿滿的溫馨垂愛,身子向下一傾,抱固緊了她的腰,雙眸中情光泛濫。
“重軒,我是一個無權無勢的魔族丫頭,能得以你對我的這千般寵愛,已是此生無憾。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便是能長長久久的陪伴在你的身側,能和你一起,等著我們的孩子一天天長大!逼褍和,眼中眷念與不舍,低低的自他耳邊沉吟道。
她呵氣如蘭,將重軒心中那一團**之火燃盛。他再沒有心思顧忌這里的天地寬敞,遂大手自蒲兒腰間一握,意亂情也迷,便要吻下去。
蒲兒卻伸出了兩根指頭,自半道擋住了他的嘴,滿臉嘻嘻的笑意,帶著幾分戲謔與驕傲,白了一白眼,故意裝腔作勢的道:“靈王殿下,今日可是您的大婚之日,現在那嬌滴滴的新娘子可正在房中等著呢,怎么著?你要不要考慮去給她暖暖床?”
重軒刮了刮她的鼻梁,寵溺的笑著,“不,我只想要你,我只想給你暖床!
“那個喚作蒲兒的人是你的娘親嗎?”我漸有幾分領悟,側了側目,自重澗身上一掃而過,輕輕的問道。
“是。”重澗望著天上閃閃爍爍的星子,十分平淡的回答道。
“她與你父親如此恩愛,怎么會早早的去世了?”我輕輕地一瞟他,低低的問道。
重澗側過頭來望著我,眸中有濃濃的悲傷席卷而來,淡淡與我道:“因為上天注定,我父王不會有兩其美的結局,可他卻愛情與權利都不愿意放棄,活活的將我娘親給逼死了。”
話再回后來,那扶月靈后也是個笑里藏刀的典范,表面看來和和善善,背地里卻沒有給蒲兒少使了絆子。為此蒲兒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了不徒添麻煩,也從未與重軒過私密的枕邊話,便任由她鬧著。
沖突爆發于一次宮宴之上。
當時的重澗已然長到了凡間孩童七八歲的年齡,因著有重軒的親自教養,年紀便已經法力高強。
觥籌交錯的無趣應酬,孩子自然坐不住,重澗便拿了前幾日娘親從人間帶來的玩意偷偷溜了出去。此時扶月靈后亦身懷有孕,不勝酒力,不多時也離開了宮宴,吹著外面的冷風醒酒。
不湊巧的是,這一大一,卻碰了個照面。
重澗人鬼大,曉得眼前這位女人正是父親的正妻,更是暗地里挑撥父親與母親感情的毒婦。因著蒲兒平日的教導,每次碰面他都會規規矩矩的給這位靈后行個禮,今日母親卻不在場,膽子固然大了些,重澗便要裝作兩眼不見的自顧走過去。
扶月靈后就是個霸道脾氣,平日里見這對母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有重軒護著,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今日天賜良機,正巧挑了個值得大做文章的話頭。
當即她便派隨從鎖住了重澗的手,非要讓他磕頭行個大禮,可重澗少年心性,脾氣暴躁,更是受不得半點屈辱,如何也不下跪。靈后一氣之下,便奪回了他手中的物件,大力扔進了旁邊的池塘里。
重澗一見娘親帶來的東西被眼前這個壞女人扔進了湖中,一氣之下便掙脫了仆從的束縛,聚集周身靈力,狠狠朝靈后腹上推了一掌。
這一掌蠻力,生生將扶月靈后肚子的孩子打掉了。
老將軍不依,非要討個法,一次次的威逼著,揚言要用蒲兒他們母子的性命來祭奠靈后肚子未出世的孩子。
縱是重軒如何包庇,蒲兒也明白,此事非同可,他們母子之中定要死一個人,才能平息朝中眾臣的非議,只有她死,才能保住重澗的性命。
在這處風口浪尖上,她卻挺身站了出來,捏造出了一樁無中生有的真相。她,是她想要得到靈后的位置,她不愿意讓靈后順利產下皇子,這才利用了自己的孩子去謀害他人性命。
她端莊而又嚴肅,跪在朝堂之上,面無懼色,重重朝靈王拜了三拜,只想求一死,讓他看在血濃于水的情分上,饒了重澗的性命,并以示告誡,剝奪他成為下一任靈王的資。
最是無情帝王家。愛不得所愛,娶不得所娶,沒有為所欲為的自由,也沒有與子偕老的愛情。她想用最后一點活著的時間,再為她的兒子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
她希望她的兒子長大之后,能找個一個彼此相悅的女子成親生子,不要再像他的父親母親一樣,愛得這么勞累。
不管蒲兒犯了多大的過錯,就算是她親手殺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會殺她,因為他不愿意親手葬了自己的心。
行刑之日照常進行,所有人都以為靈王公正嚴明,為了遵循法紀殺了平日里最寵愛的一位妃子。卻料不得,那所謂的法紀于摯愛面前,也不過是區區幾張廢紙。
重軒偷梁換柱,死的那位只是一個替身,而真正的蒲兒,他怎么舍得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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