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程思源走到學堂門口時,那兩個燒餅和一個蘋果早就吃完了。這間藍青書院歷史悠久,出過不少名人學者,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許多詩詞篇章。這座古色古香的建筑雖不大,但處處透著一股書香墨味,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琴師顯得略顯破舊。不過程思源是絲毫感覺不到這些的。時值課間休息時間,對于程思源來遲到是家常便飯了。邁過書院大門是一個院,院子邊上的花花草草剛剛冒出些嫩芽,有不少跟程思源差不多年紀的孩在院子中間空地上或交談或做游戲或各玩各的,不過一看到程思源走了過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都停下來用或怨恨或畏懼或鄙視或厭惡的眼神看向他。這些孩有男有女,昭云國民風開放,所以是允許女子上學的。
程思源對于這種從鬧到靜的氣氛和那些復(fù)雜的眼神視若無睹,稍稍瞄了一眼眾人后繼續(xù)向課堂步履維艱的走去。走到課堂門口便看到他的老師孔老夫子正坐在講臺邊的椅子上趁著課間休息時間打盹,只是當程思源經(jīng)過他旁邊的時候他才瞇開了眼用渾濁的眼光掃了一下程思源然后又馬上閉上眼繼續(xù)打盹了。
程思源剛走到座位就有一個胖紙馬上湊了過來對他聲的喊了聲:“源哥,你來啦。”這個胖紙便是他的同桌兼狗友吳寬。這個吳寬年紀便長的肥頭大耳肚子圓鼓鼓的,兩只眼睛被臉上的肉擠的只剩下一條縫,他爹是青牛鎮(zhèn)最大的布莊老板,家境富裕,是不會道法的普通人。程思源回道:“嗯。”吳寬接著匯報道:“源哥,今天收了二十文錢的孝敬費。”“嗯,你先收著吧。”
所謂的孝敬費是程思源向同學們收取的保護費的雅稱,一般由吳寬代收且保管。不過程思源收孝敬費是有原則的,他只收那些為富不仁的有錢人家的孩子的孝敬費。起初那些孩要么反抗要么聯(lián)合起來不給,不過被程思源揍了之后大家在他的強權(quán)下只得低頭乖乖奉獻上孝敬費。打吧,像那些養(yǎng)尊處優(yōu)嬌生慣養(yǎng)的普通孩幾個也打不過皮粗肉厚打架經(jīng)驗豐富的程思源,告家長吧,程思源被爹揍了以后會更變加厲的收孝敬費,反正他打不怕罵不理。沒辦法,這些個富家子弟只好定時交上些錢財買安寧。
程思源一邊與吳寬話一邊慢慢的坐下來,強忍住痛楚一邊屁股坐在椅子上一邊屁股懸空在椅子外面。這時課堂外面有人敲響了上課的鐘聲,同學們都陸陸續(xù)續(xù)的走進課堂找到自己的位子端正的坐好。坐在前面椅子上打盹的孔夫子也睜開眼睛慢慢站了起來,拿起一書,摸了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清了下嗓子道:“好,開始上課。”
課堂異常安靜,只聽見孔夫子翻動書頁的聲音。孔夫子翻了幾頁之后道:“上節(jié)我講了《詩經(jīng)》中的詩,現(xiàn)在我跟大家講前朝詩人的詩,大家跟我一起念,”孔夫子摸了一下胡子然后搖頭晃腦的念道:“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等大家都紛紛念完后,孔夫子問道:“大家有誰明白這首詩的意思及當時詩人寫這首詩的心情?”完以期盼的目光緩緩向講臺下面的眾人望去。
程思源根沒心聽講,正出神呢,不料旁邊吳寬身子不知哪兒癢便動了一下,吳寬那肥胖的身子一動便帶動程思源的那半邊懸空的屁股也是一動,程思源這屁股一動就牽動的屁股的傷口,立馬就痛的“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就差一點都要跳起來了。
孔夫子一聽到聲音,馬上就將目光移向程思源,于是拿書一指程思源道:“程思源,你能否為老師解惑呀?”程思源正在痛中還沒回過神來,直到旁邊的吳寬用手肘輕輕推了推他又用那肥胖的手指了指老師才反應(yīng)過來,一臉茫然的站起來指了指自己道:“啊?我?”孔夫子點了點頭道:“嗯,你就來這首詩《靜夜思》的意思和詩人寫這首詩的心情,別怕,大膽的。”
程思源抓了抓頭,又看了下書道:“有一位叫明月的姑娘脫光了衣服坐在床前,她的肌膚像地上的霜一樣雪白,我抬頭看著這位明艷的明月姑娘,這時想到了家中的接發(fā)妻子不由得愧疚的低下了頭。這首詩反應(yīng)了詩人流連青樓同時又覺得愧對家中妻子的極端矛盾的心理。”
孔夫子開始聽程思源這樣的解詩就張大了嘴巴,聽到后面連眼睛都瞪的大大的,這時部同學都把嘴巴張的大大的好似可以塞下一個鴨蛋。等程思源完,孔夫子氣的滿臉通紅胡子一抖一抖的,用手指了指程思源又指了指門吼道:“你,給我滾出去。”程思源二話不馬上就滾出了課堂,那速度就好像老師會反悔似的。
等程思源走出門外,孔夫子搖了搖頭道:“朽木不可雕也。”然后指了指吳寬道:“吳寬,你來解釋下這首詩的意思。”吳寬站起來到:“孔夫子,我覺得程思源解釋的很對。”這下把孔夫子氣的差點背過氣去,指著吳寬吼道:“你,也給我滾出去。”吳寬一聽,馬上利索的收拾書風一樣的跑出了課堂,那速度不比程思源差。等吳寬跑出課堂,孔夫子又是搖頭道:“氣死我了,一群紈绔不學無術(shù),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頓了下等氣息稍微平復(fù)下后道:“大家可別學他們兩個啊,來我們繼續(xù)。”
程思源剛走出書院大門就感覺地面在震動,知道是吳寬那個胖子追了過來。吳寬跑來和程思源并肩而行,邊走邊問道:“源哥,今天怎么安排?”
“不知道,先隨便逛逛。”
“對了,你這次又是為了什么挨打?”
“還不是前幾天無聊把王二狗家的兩只雞的毛拔光了這點事嘛。”
“你爹下手真狠,不過也只有你才抗的住這種高強度高密度的揍了。”
“胖子你也取笑我?不過話,我也覺得我這么多年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對了,你準備怎么報復(fù)王二狗?你不會就這樣算了吧?”
“當然不會就這么算了,你有什么好點子?”
“要不我們偷偷去他家水缸加點童子尿?”
“你是不是傻,我們偷偷的加童子尿,王二狗不知不覺的吃了,怎么知道我報復(fù)了他?這樣做也體現(xiàn)不了我光明磊落的行事作風。”
吳寬心里嘀咕:“你光明磊落?我呸,你偷雞摸狗的事我拍馬也追不上。”不過最上是不能的,只好問道:“那你想?”
“跟我來。”程思源大手一揮朝前帶路而去,吳寬拖著肥胖的身體屁顛屁顛的跟著。
這二人漸漸朝南出了鎮(zhèn),不知是那療傷藥水的作用還是程思源皮粗肉厚恢復(fù)迅速,身上的傷都已經(jīng)結(jié)痂感覺也不怎么疼了,于是二人走利索,程思源還順便在路邊撿了幾塊破布。
江南的二月初春,正是問花不語亂紅飛去草長鶯飛的時節(jié),吹面不寒楊柳風,這二月抖落了冬日晶瑩剔透的雪,帶著美好的期望與憧憬,處處向人們呈現(xiàn)出勃勃生機。鎮(zhèn)子南面不遠處有一片樹林,二人快速走了進去,春風帶著泥土芬芳的氣息迎面吹來,直教人忍不住陶醉其中,溫暖的陽光從樹葉間的間隙灑了下來。只是這春風如果知道這二人是要去干壞事的話也會氣的迷失了方向吧。
程思源在樹林間找來找去,突然朝吳寬招了招手把他喊了過來向書上指了指,吳寬看了看樹上的馬蜂窩會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你確定要這樣做?”
“當然,不給王二狗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他就不知道我這個無敵魔王也是可以令人聞風喪膽的,嘻嘻。”
“源哥,你笑得真猥瑣。”
“人不猥瑣枉少年嘛。別廢話了,快脫鞋爬上去。”
“你看我這身材適合爬樹?”
“那你忍心看我這個受傷的人爬?”
沒辦法,吳寬只好脫了鞋,然后接過程思源遞過來的破布咬牙朝樹上費力的爬了上去。幸好樹不算太高,吳寬爬上去后先用一塊破布把臉罩起來,只留眼睛在外面,然后向樹杈慢慢移過去,險些掉了下來。接下來又用一塊破布把右手包了起來,左手抓著樹枝緩緩蹲了下來,然后輕輕的用右手去推馬蜂窩。程思源緊張的拿著塊大破布站在馬蜂窩下面抬頭望著上面,只見馬蜂窩被吳寬推的掉了下來,早有準備的程思源張開破布接住然后迅速的把破布一合,然后撒腿就跑。馬蜂窩在掉落的過程中有不少馬蜂飛了出來,吳寬的那只沒包破布的左手被好幾只馬蜂蜇得腫了起來,那只胖手顯得更胖了。還有幾只馬蜂追趕著程思源,最后程思源的臉上身上也被蜇了幾下,身上倒沒什么,臉上立馬多了兩個凸起的皰。
二人回到鎮(zhèn)上后熟門熟路的摸到了王二狗家院墻外,鬼頭鬼腦的附耳在院子外聽里面的聲音。不一會就聽到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在院子里響起,二人一聽這王二狗熟悉的聲音后相互點了點頭,抬手就將那裝了馬蜂窩的破布丟到院內(nèi),隱約聽見院內(nèi)馬蜂“嗡”的一聲,二人撒腿就跑。不一會就聽到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當臉腫得像豬頭的王二狗打開院門跑出來的時候,程思源二人早就跑的沒影了,于是跳起腳在門外痛罵了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扔馬蜂蜇人的家伙半天才解恨。
那兩個做了壞事的家伙卻跑到一個無人巷子里相對笑了很久,心里不覺一陣痛快可得意。然后檫了檫笑出來的眼淚找了個石墩坐了下來。開心過后是沉默,時至正午,興許大家都在家吃中飯,巷子里顯得格外安靜。這時吳寬打破沉默道:“源哥,高興了吧?”
“嗯,好久沒這么開心了。”
“不過我可要恭喜你了。”
“你什么呢,胖子?”
“我聽我爹你要定親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程思源從石墩上跳起來叫道。這一下跳又觸及了屁股的傷疤,程思源疼的咧咧下嘴,接著問道:“你的可是真的?沒騙我?”
吳寬家是從事布匹買賣的,他爹走南闖北消息還算靈通,他也是昨晚吃晚飯時偶爾聽他爹跟他娘過此事。于是對程思源道:“你爹前段時間是不是出去過好幾天?”
“是啊,我還納悶?zāi)菐滋煸趺礇]挨揍呢。”
“聽你爹是去江對面開元國的魏王提親的,如果真是這樣,你未來妻子可能是魏王府的郡主,我還聽魏王還派了手下一個將軍過來跟你爹商談婚事,好像那個將軍今天就會到你家了。”
“還郡主,我怎么這么命苦啊?啊,我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我娘跟我有正事要跟我談,估計就是這事。可我還是個孩子啊,真搞不懂我爹娘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以后娶個郡主不好嗎?多威風多有面子啊,要是我能娶郡主我睡著了都能笑醒,每天數(shù)銀兩都數(shù)到手抽筋,想想就激動啊。”
程思源敲了一記他的腦袋沒好氣道:“你以為娶個郡主就好啊,就有數(shù)不玩的銀兩啊?你倒做的一場好夢。況且像我這樣擁有大好前程的有志少年怎么會早早的被婚姻束縛住呢。”
“那你想怎么樣呢?”
“我當然是要去尋找自己的理想自己的愛情了。”
“怎么尋找?”
“怎么尋找?呃,這家是呆不下去了,不得只有。。。”程思源拉長了聲音道:“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吳寬嚇了一跳,大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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