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多了個坂正二,是四個人走著向李家村出發的。李家村位于招遠的西南,距離招遠不過是十二三華里。這個距離,從晚上八點多走,他們不到十點也就到了。
李世忠從他的兄弟李世杰那里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媳婦沒了,老爹也沒了。只有一個病老媽,一個瘸腿的兄弟,兩個十六七的孩子在家。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了家里,李世忠躡手捏腳的走進了自家大門旁。在剛出的月牙微弱的光線下,只見門旁干了的蒿草都有一人來高了。
李世忠按耐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扶著門框流出了眼淚。想他們老李家一家人,在鬼子沒來的時候,那是何等的風光。整個李家村三百多戶人家,數他們家過得最像樣。自從自己聽了鬼子忽悠,去了東北,這家怎么就成這樣了呢?
守著李世忠,李青山看著這個破敗得不成樣子的村子,心里已經明白了**分。從暗處那倒了的房子上看,這個村子以前得有二百多戶人家。現在,看房子就能知道,整個村子加在一起都不滿一百戶。
“大哥,敲門吧!該來的,躲是躲不過去的。”李青山拍了一下李世忠的肩膀到。
“嗯!嗚嗚嗚-------!我爹沒了,我娘還在。走!進去看看。”
李世忠著,輕輕的在門上拍了幾下。
“誰啊?不是跟你們了嗎?我們文治和文華晚上不出去,你們趕緊走吧!”里面隔了一會,傳出了聲音。
“是我,大哥世忠啊!”
隨著李世忠的話音落下,院子里面一陣的忙亂,好像有人摔倒的聲音。隔了只有半分鐘,只聽見:“文華,趕緊去開門,你爹回來了!”
門在隔了一分鐘后,被一個人開開了。只見一個人端著個碟做的油燈,愣愣的站在李世忠的面前。
“文華,我是你爹啊!”李世忠老淚縱橫的喊到。
“我爹早就死了,你不是我爹。”那個十七八的孩子瞪著眼睛到。
“你------?好好!你長大了,不認親爹了。能耐了是不?”李世忠真沒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回來,卻是兒子不肯認他這個親爹。
“老大!怎么和你爹話呢?大哥,想的我們好苦啊!咱娘因為你,都把眼睛哭瞎了。哥------!嗚嗚嗚-------嗚嗚嗚!”李世忠的三兄弟見著李世忠是嚎啕大哭。
“娘?咱娘在哪兒?文華領我去看你奶奶!”李世忠沒等那個孩子領,伸手拉著孩子,猛地向著里面走去。那個孩子手里的油燈,都讓他順手扔在了地上。
這個時候,李青山等人才看清楚,李世忠的三兄弟一瘸一拐的走路相當的費勁。別人一步走到距離,他得走三四步。
看著李世忠跑向屋里,李青山三個人就站在門口,等著里面的消息了。
“幾位?趕緊進來啊!都是我大哥的朋友吧?”老三李世豪問到。
“是!鐵桿哥們。走!進去看看大娘,世忠大哥不是還有個孩子嗎?怎么沒見著?”李青山順嘴問到。
“常年臥病在床,瘦的走路都打晃。在里屋我娘的房間呢。”李世豪回答到。
李老三一瘸一拐的領著三個人磨蹭到正房。正房里屋已經傳來了哭聲。為了不使李世忠太尷尬,李青山等人站在屋外等了一會。
這時,李青山觀察到,李家以前肯定是個大戶人家。正房是四間大瓦房,可能是因為年久失修,屋脊都參差不齊的塌陷了下去。
兩廂里是各三間廂房,距離正房能有十幾米遠。院子估計能有半個場院那么大。院子的中間,在斑駁的雜草中,還有兩個石磙子。
這個標準的農家院四合院,別十幾口人,就是一個連隊住著,都不覺得擠。確實有大戶人家的樣子。可是,他們家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讓整個大院子沒落了呢?
懷著好奇的心里,李青山等人進到了屋里。東屋,李老太太的正房,此時正在傳出李老太話的聲音:“兒啊!回來就好,只要人在,比什么都強。這年月,兵荒馬亂的,能保住命,就是你能耐大。這鬧完鬼子,鬧八路,鬧完八路鬧**,哪一天能讓咱們過消停日子啊?”
“娘!告訴我,秀蘭是怎么死的?我爹又是怎么沒的?文治,我走的時候活蹦亂跳的,怎么就躺在炕上,下不了地了呢?”李世忠哭完,拉著他娘的手問到。
李老太,一只手摸著李世忠的臉,睜著眼睛四下看著到:“我總感覺屋里不是你們幾個人,還有最少三個人,是你帶回來的嗎?”
“哦!大娘,我們是李大哥的朋友。您,我們聽著。”李青山馬上笑著到。
“老大,快讓人坐下,哪有讓客人站著的道理?你爹常,人在江湖走,靠朋友和兄弟。快坐!”著,李老太向炕里挪動了幾下身子。
“好!我們坐,您!”李青山他們感覺,這個李老太眼睛是好的,根就不像老三到那樣,是瞎的。
李老太摸索了一下,摸到了炕里面躺著的那個人,嘴里到:“你們不餓,我就。這孩子的媽媽,也就是老大的媳婦,在世忠走的第二年,去找那個翻譯官,沒想到讓鬼子給盯上了。他們把人騙到了礦上,把好端端的一個人給糟蹋了。秀蘭回到家里就懸梁自盡了。這孩子,當時七歲。天天想媽媽,我就暗暗的流淚。后來,你爹去礦上理論,讓人以造反的罪名給游了街。咱們家那一百多晌地,硬是讓那個狗日的翻譯官給劃走了八十多晌,是什么充當你爹帶人鬧事的罰款。世國急眼了,帶著人去礦上鬧,那幫后生,都讓鬼子抓了去。據,后來礦上鬧八路,世國從那以后影信無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老四,當時正在血氣方剛,去殺那個翻譯官,可是也沒有回來。老三的那條腿,就是那個翻譯官開槍打的。到現在都沒有錢治,快四年了,就落下了這么個病根。”
老太睜著眼睛,眼神空洞的著自己家的事兒。可是面相非常平和,就好像的不是自家的事兒一樣。
“那我爹是怎么沒的?”李世忠不甘心的問到。
“哎!就是你爹會點武把式,看到地沒了,人也沒了。他找到礦上鬼子的大官,以為鬼子能讓那個翻譯官吐出咱們家的地。可是,三句話不來,就起了沖突。你爹,一掌打在了那個叫龜田大官的腦門子上,同時也被那個龜田捅了一刀。就因為這,你三弟去要死老頭子的尸身,才被那個狗日的翻譯官打傷腿的。”李老太完,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我爹,我爹的墳在哪里?”李世忠已經是淚眼婆娑,他不敢哭出聲。因為他知道,他娘的那雙眼睛就是哭瞎的。要是她再哭,那就沒治了。
“哪有什么墳頭啊?聽人,被鬼子的狼狗分著吃了。咱村的老鄉們,把你爹的帽子埋在了祖墳那里。秀蘭到是埋在祖墳里。你有時間去看看吧!你,當時咱們怎么那么相信那個翻譯官的話呢,讓你領著村里的十幾人去了東北?”老太太很是后悔的到。
“娘,當時我要是不去,就得俺爹出面。您知道嗎?到了東北就不是他們的那樣了。同村去的,都被隔離開了。要不是我認識了一個姓謝的把頭,我也回不來了。后來,我打死了一只熊瞎子,救了那個謝把頭一命,才沒被鬼子整死。一千,道一萬,都是鬼子侵華引出來的。要是沒有那個翻譯官,事兒也不能趕在一起。娘,鬼子投降了,那個翻譯官被槍斃了吧?”李世忠的家事,還是真挺復雜的。一時半會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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