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新年的時候我聽到你彈唱一首歌,能告訴我叫什么名字嗎?”
蘇淺諾忽然問,齊潔眨了眨眼。
“什么時候啊?”
“就是第一場大雪的時候,不瞞你,我在你樓下呆了整整一宿,很棒的歌。”
齊潔“哦”的一聲。
“想起來了?”
“嗯。”
齊潔點點頭。
“我是不知道你肚子里還藏著多少好歌,我是一個商人,講求利益。所以在不到萬分確定的時候我是不會將許愿交給你的,哪怕那時候有了輕舞飛揚,有了最浪漫的事,也有了超級明星,但它們僅僅只是好歌,能不能撐起來還需要市場來做決定。”
“現(xiàn)在市場已經(jīng)給了我答案,所以我才愿意讓出許愿。”
“僅此而已?”
“也是,也不是。”
蘇淺諾淺笑著:“從前吧,有個傻瓜要尋找能抓住耳朵的音樂,所以我來到許愿。在它最潦倒的時候接手了,后來,我也和別人一樣,只追逐利益,忘記了許多初心。現(xiàn)在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商人嘛。”
蘇淺諾聲音一下子低沉:“但我更希望它有一個好的歸宿,不論它屬于誰!”
齊潔能感覺到對方對許愿深深的感情,她道:“相信我,它會的!”
“好啦,別這些掃興的了,,那天晚上你唱的歌。”蘇淺諾笑著道。
她的笑比雅更加難以從揣測,齊潔只能從直覺上感覺對方的真實心理。
齊潔將秀發(fā)挽起,束成馬尾。
“曾經(jīng)的你。那首歌的名字。”
“曾經(jīng)的你……”蘇淺諾喃喃自語。
曾經(jīng)的她是什么樣子?不知道,已經(jīng)忘記了。只知道那時候她喜歡笑,很陽光。
現(xiàn)在的她變得更加深沉,生怕被人看出心理想的什么。
非要,只能時過境遷。
“能給我唱一下嗎?”
齊潔扭頭看她:“你喜歡?”
蘇淺諾點頭。
齊潔道:“那不如自己學(xué)會,沒事的時候就哼一哼,我又可不能每天跟在你身邊。”
“那也行,不過我對音樂一竅不通,年輕時那會抽煙喝酒壞了嗓子,學(xué)會了唱的也不好聽。”
“沒事,又不是唱給別人聽的。”
齊潔笑道。
她實在沒看出來,蘇淺諾竟然還有這樣的“黑歷史”,她一直認為對方是一個很自制的女強人呢。
蘇淺諾并不會彈吉他,齊潔就拿著吉他伴奏,然后一句一句的教她。
雖然蘇淺諾自己的嗓音不好,但其實還可以,智能很普通吧。
老板娘做好飯想要讓齊潔下來,在門外聽到兩人你教我學(xué),抿嘴一笑,然后扭臀下樓。
陽光被天窗拘束成方框,齊潔依靠在天窗邊,蘇淺諾盤腿坐在地上,房間里只有兩人不時傳來的歌聲。
一串如銀鈴般的笑聲飛過天窗,來到廣闊的天空。
艷陽高照
一個老人舉目,他站在高地將城市納入眼底。
“華老師,您怎么想起來到鳥籠街來啊?”一個中年人站在老人身后。
中年人一看就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樣,但對于老人卻極為尊敬。
“我曾經(jīng)在這里生活一段時間。”老人道。
他的眉頭似乎永遠緊皺,如“川”的眉宇間似乎有化不開的煩惱。
中年人聽到這番話很是意外,他還不知道國內(nèi)最著名的古樂器大師之一的華上,以前有在這里居住的經(jīng)歷呢。
“我呢,怎么聽這里要拆了,老師您會扔下所有事專程趕來。”
“也是散散心。”
老人吐出一口氣,嘆道:“現(xiàn)在音樂圈子已經(jīng)幾乎沒了古樂器和古曲的生長空間,我們這幫老頭子也得虧文化遺址這個政策的福,一起呆在那個“敬老院”里,我是一直反對目前國內(nèi)的傳統(tǒng)觀念,沒有百花爭艷,怎么來的開花結(jié)果。”
中年人點點頭。
“就像是這鳥籠街,如果不拆怎么能變成你們公司圖紙上的建筑,或許十幾年以后沒有人知道這里曾經(jīng)是社會底層人的蝸居,還以為來就是廣場和高樓大廈呢。”
中年人笑道:“人都是要向前看的嘛,鳥籠街改造后對城市也有益處,到時候這里治安會更好。”
老人看了一會,然后沿著高低不平的路前行。
和城市里那些寬敞干凈的道路相比,鳥籠街的路歪歪曲曲,很窄。或許是年頭久遠的原因,露面微微發(fā)黑,不知道是被輪胎磨的,還是被常年累月的油浸透,即使在陰暗處也隱隱發(fā)黑發(fā)亮。
“可能我念舊吧,趁它沒拆之前來看看,就像當年在這里寫出自己第一件成名作。”
華上就這樣一步一步走著,眉頭緊蹙,似乎在尋找什么,又或者在思索什么。
因為拆遷的緣故,這里顯得很幽靜。
他似乎走在一個無人的城市,一個人走向死亡。
在經(jīng)過一個拐彎處,華上突然聽到一陣洋溢青春的笑聲。
似乎這笑聲給昏暗的街道帶來一絲光明。
他在拐角處駐足,笑聲中隱約一兩句歌聲。
雖然這歌并不適合他的審美,但不可否認這是一首很不錯的音樂。
中年人見狀,笑著道:“再往前走以前是一家飯店,后來不做了以后暫時住在這兒,等七月中旬斷水斷電以后就會搬走,到八月份這里就開始動工了,我是打算在這里興建一所學(xué)校,這個位置可以作為禮堂來使用。”
“嗯,不錯。”
老人點點頭。最起碼學(xué)生從商還能記得教育,這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他走過拐角,抬頭,舉目望去,一個纖瘦的背影坐在窗口,天窗外擺放著幾個盆栽,主人似乎并不勤于打理,使得這些盆栽俱是一副枝葉凋零的慘狀。
幽靜的街道,一兩個清脆女聲回檔,平添幾分生氣。
所以老人并不覺得枯燥,人這一輩子揮霍太多時間,臨老才知道時間的寶貴。
所以他不介意多停留一會。
老人身后的中年人在拿起手機后,道:“老師,時間差不多了,公司里還有些事需要我去做,您看……”
“你忙你的,該看的也看過了,走吧!”
老人一抬手,道。
“……可惜,這里馬上就要拆了,以后再也看不到這些風(fēng)景了。”
“你這么有才,不會做個曲子緬懷下。”
“我記得我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里的狹窄,在真好飯店里也一直是在鳥籠街跑老跑去,一直到我開始寫東西,才離開這里。一轉(zhuǎn)眼兒,這里也會消失。”
“也好啊,我的確有一首很適合的曲子,就用它來祭奠我在這個世界上第一個家吧。”
“還真有?的什么怪聲怪氣的,還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家,似乎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老人干癟的臉露出笑容。
天窗傳來女孩的對話,然后鉆進老人的耳中。
他倒是挺懂女孩話里的意思。
只是此家非彼家啊。
他才走過拐角,忽然頓住了步伐。
一陣蒼涼、悠揚音符,帶著縹緲的韻味悄然飄蕩在寂靜的鳥籠街。
老人轉(zhuǎn)過身,立在原地。
他抬頭仰望,坐在天窗上的女孩已經(jīng)轉(zhuǎn)身,他卻被女孩吹的這首曲子帶進記憶里最深處,那里有他的故鄉(xiāng),有著從兒時到老邁一路行來的萬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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