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霆出了心里話之后，反而坦然了許多，原的忐忑緊張局促悄然散去。
他看著默然不語的顧莞寧，輕輕道：“顧妹妹，我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明白我的心意罷了。”
“你不必覺得為難，也不用急著拒絕我。”
“我比不得齊王世子英俊出眾，也不及太孫身份尊貴。不過，我也有他們不及的優(yōu)點(diǎn)。我們自一起長大，我家中是什么樣子，你最清楚。如果你肯嫁到羅家來，母親一定會待你好。我這輩子也會待你始終如一，絕不納妾。”
不知是哪一句打動了顧莞寧。
顧莞寧神色間微微動容。
不過，她并未什么，只是定定地看著羅霆。仿佛是在審視他的話到底有幾分誠意。
被她這樣認(rèn)真地注視著，羅霆手心一片濕熱，一顆心幾乎快跳出胸膛。
半晌，顧莞寧才張口道：“羅大哥，我記得羅姐姐曾告訴過我，羅伯母有意為你和楊三姐定下親事。”
羅夫人姓楊，楊三姐是羅夫人的娘家侄女，也是羅霆的表妹。
時(shí)下姑表結(jié)親十分常見。羅夫人有意讓娘家侄女嫁到羅家來，也不算稀奇。在她和太孫定親之后，羅霆很快也和楊三姐定下親事。
只可惜，楊三姐命短福薄。定親之后，出了一場天花，沒能熬過去，還沒等到嫁到羅家就香消玉殞。
在這之后，羅霆為未過門的未婚妻守孝一年。再后來，婚事便耽擱了下來，一直獨(dú)身一人。
顧莞寧曾以為羅霆終身不娶，是因?yàn)榈胗浿∈诺奈椿槠蕖s沒想到，羅霆心中喜歡的人竟是她！
羅霆有些無奈地笑了一笑：“是，楊三表妹是我娘的娘家侄女，也是我表妹。我娘希望親上加親，所以曾對我透露過這層意思。我一直都沒點(diǎn)頭。”
頓了頓，用滿含希冀的目光看著顧莞寧：“其實(shí)，她同樣喜歡你。只是，她也清楚太夫人意欲和齊王府結(jié)親，所以從未多想過。”
顧莞寧沉默片刻，才低聲道：“羅大哥，你今日的話太突然了，我從未想過你會對我有意。”
“你給我一段時(shí)日好好考慮，行嗎？”
羅霆眼睛一亮，不假思索地應(yīng)道：“你慢慢想沒關(guān)系，不管想多久，我都等著你。”
她沒一口拒絕，已經(jīng)足以令他振奮欣喜了。更不用，她竟肯好好考慮。
或許，老天垂憐，會讓他美夢成真！
……
兩人都沒再話，氣氛倒也不算尷尬。
很快，羅芷萱笑瞇瞇地回來了。
羅芷萱妙目一掃，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顧莞寧神色平靜，看不出情緒如何。羅霆的臉上卻暗含一絲喜悅。
看來，此事還算有些希望。
羅芷萱心中也是暗暗一喜。
顧莞寧似笑非笑地看了過來，閑閑問道：“羅姐姐不是要學(xué)做點(diǎn)心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羅芷萱面皮雄厚，笑嘻嘻地應(yīng)了回去：“我忽然想起，只留大哥和你在這里獨(dú)處，到底不太妥當(dāng)，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顧莞寧也拿這個(gè)閨中好友沒法子，瞪了她一眼，當(dāng)著羅霆的面也不好再什么。
羅霆倒是頗為識趣，起身笑道：“阿萱，我們兩個(gè)已經(jīng)叨擾這么久了，也該回去了。”
羅芷萱挑了挑眉，聲問道：“大哥，你真舍得這么早就走？”
羅霆：“……”
顧莞寧：“……”
顧莞寧哭笑不得。
羅霆滿臉尷尬，瞪了羅芷萱一眼：“胡什么。我豈是那種厚顏無恥賴著不走的人。”
得，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羅芷萱很快張口向顧莞寧辭別。
顧莞寧起身送羅霆兄妹到了門口，順便了句：“等點(diǎn)心做好了，我讓珍珠給你送過去。”反正就一墻之隔，來往方便的很。
羅芷萱眨眨眼：“要不，我讓大哥過來拿？”
真是不遺余力地給羅霆制造機(jī)會。
顧莞寧好氣又好笑，白了羅芷萱一眼。
羅霆也聽不下去了，扯著羅芷萱的袖子走了。羅芷萱有些不滿地嘟噥：“喂喂喂，我這可是新做的衣服。你可別扯壞了。”
“扯壞了我賠你一件新的。”
“一件怎么夠，至少也得賠兩件……”
顧莞寧忍俊不禁地彎起了唇角。他們兩個(gè)整日斗嘴，兄妹感情卻極好。這樣的感情，真令人羨慕。
再想到羅霆的赤誠心意，顧莞寧波瀾不驚的心湖終于漾起了絲絲漣漪。
或許，她真的應(yīng)該認(rèn)真想一想了。
……
隔日，羅芷萱又來了。
這一次，只有羅芷萱一個(gè)人，羅霆并未現(xiàn)身。
“好妹妹，上一次我是受了大哥的請托，這才厚著臉皮帶他一起過來。又特意制造機(jī)會讓他和你獨(dú)處話。”
羅芷萱一臉討好地道：“你可別生我的氣。”
顧莞寧故意繃緊了臉，輕哼一聲：“枉我平日拿你當(dāng)親姐姐一樣看待！你就是這么對我的啊！”
羅芷萱有些心虛地笑道：“我也是拿你當(dāng)親妹妹一樣的。不過，大哥整日憋著這份心思，我看著他也挺可憐的。再了，我一直和你交好，自是盼著你和我大哥有緣，將來能做我的嫂子就再好不過了。”
到后來，那點(diǎn)心虛早已不翼而飛，開始夸贊吹噓起了自家兄長：“我大哥相貌英俊身材挺拔文武雙玉樹臨風(fēng)爾不凡幽默風(fēng)趣瀟灑倜儻萬里無一……”
一杯茶遞到了羅芷萱面前：“一口氣那么多話，一定渴了吧！”
羅芷萱接過茶，一飲而盡。然后繼續(xù)道：“若是誰嫁給我大哥，這輩子一定幸福平安生活舒暢。而且，我敢保證，大哥絕不會見異思遷。只要成了親，絕不會納妾。你看我娘就知道了。我爹和她成親這么多年，一直恩愛和睦，從沒吵過架紅過臉。在整個(gè)京城，再也找不到比我們羅家家風(fēng)更清正的了……”
又一杯茶出現(xiàn)在羅芷萱面前：“羅姐姐，你了老半天，一定累了。喝口茶，讓嘴巴休息一會兒。”
羅芷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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