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對崔姐姐印象如何？”顧莞寧含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顧謹(jǐn)行不假思索地答道：“美麗嫻雅，落落大方，聰慧過人。”
顧莞寧啞然失笑：“看來，我也不必再多問了。大哥對崔姐姐顯然是頗為鐘情了。”
顧謹(jǐn)行臉上還是**辣的，卻沒有否認(rèn)。
顧莞寧溫和地笑道：“娶妻當(dāng)娶賢。崔姐姐聰明能干，又頗有主見。日后她嫁到侯府來，一定會成為大哥的賢內(nèi)助。我也盼著大哥和崔姐姐琴瑟和鳴，內(nèi)宅安寧。”
顧謹(jǐn)行臉上熱度稍稍褪去，認(rèn)真地道：“二妹，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放心吧，我不是那等不知輕重不識好歹的糊涂蟲。我有幸能娶她過門做妻子，就一定會心意好好待她。”
“至于吳表妹，我已經(jīng)和你過了。讓母親勸她另外嫁人。否則，真讓她進(jìn)門做妾，以母親的性子，少不得要偏向吳表妹，到時候不知會生出多少麻煩波折來。”
顧莞寧淡淡一笑：“大哥想得清楚明白就好。”
別人提點得再多，也得顧謹(jǐn)行自己想透徹，不犯糊涂才行。
顧謹(jǐn)行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莞寧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提醒了幾句：“大哥，祖母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大伯母心性不定，常犯糊涂。祖母容忍一回兩回，卻也不會一直忍下去。”
“或許，等崔姐姐一過門，祖母就會讓崔姐姐管家理事了。”
顧謹(jǐn)行一驚，反射性地看向顧莞寧。
顧莞寧神色平靜，看不出半點情緒：“以大伯母的性子，到時候少不得會有一番鬧騰。大哥可得穩(wěn)住了，不能被大伯母鬧的心軟。”
顧謹(jǐn)行沉默片刻，才道：“多謝二妹提醒。”
祖母對二妹果然格外信任，這樣的打算只讓二妹知曉。
而他，已經(jīng)讓祖母失望了一回，絕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
“行哥兒真是這么的？”
過年時又病了一場，太夫人一直在屋子里養(yǎng)病，聲音有些虛弱無力，精神倒是還不錯。聽著顧莞寧起白天的事情，太夫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顧莞寧今日心情極好，眉眼間俱是笑意：“是啊！大哥性子雖然軟了些，倒是個明白人。”
“行哥兒的脾氣，和他親爹倒是差不多。”提起庶長子顧淙，太夫人也不吝夸贊：“一個人平庸些其實不要緊，只要守著分，不要生出太多貪念，就不會走上歪路。”
顧莞寧對大伯顧淙的印象很稀薄。
前世在她出嫁后不久，在邊關(guān)領(lǐng)兵的顧淙生了一場重病，沒撐多久就病故了。算起來，也只有兩年多的時間而已。
這一世，她既然重生了，自然也要早做提防預(yù)備。
太夫人又問起了崔珺瑤：“你看著崔家姐怎么樣？”
顧莞寧肯定地道：“崔姐姐是個聰明人，也很有主見。大哥能娶到她為妻，是大哥的福氣。”
太夫人聽顧莞寧這般夸贊崔珺瑤，眉頭也舒展開來：“能讓你贊不絕口，看來崔家姐確實是很好的。”
“還是祖母的眼光好。”顧莞寧坐在床榻邊，親昵地握著太夫人的手：“替大哥挑了這么一個好媳婦。”
太夫人樂呵呵地笑了起來：“你呀，就是會哄我高興。”
頓了頓，又輕嘆一聲：“我活著一日，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家敗落下去。如今，我也算盡了所有的力。只盼著顧家日后能子嗣興旺家業(yè)和睦，我也能安心合眼去地下見你祖父了。”
語氣中流露出一絲黯然和凄涼。
顧謹(jǐn)言的身世，對太夫人來，無疑是一記重?fù)簟?br />
太夫人口中雖然絕口不提，心里的傷疤卻一直都在，從未真正愈合過。
顧莞寧心里一酸，眼角也有些濕潤。
她不想這些沉重的話題，故作輕快地笑道：“祖母正值盛年，壽元綿長，可別這么喪氣的話。”
“等崔姐姐嫁進(jìn)顧家，她一個孫媳，想掌家理事，也得由祖母撐腰才行。不然，就以大伯母的性子，少不得要鬧騰。”
“等崔姐姐過門生了子嗣，祖母還得再帶曾孫呢！所以，祖母可得長久平安地活下去，我們顧家上下都離不開祖母。”
太夫人果然被哄得笑了起來，眼中也閃出欣慰之色：“我也盼著早日見到曾孫。”
閑話幾句后，太夫人又笑著問道：“聽，太孫殿下讓人給你送禮物來了？”
在太夫人打趣的目光下，顧莞寧臉頰悄然發(fā)燙，輕輕點了點頭。
太夫人又問道：“還聽，你今日當(dāng)著眾人的面動了怒氣，還要將太孫送來的禮物送還回去？”
顧莞寧否認(rèn)不了，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你這丫頭，天生就是這副別扭的脾氣。”太夫人的語氣里多了幾分嗔怪和無奈：“太孫心里有你，在病中也不忘給你準(zhǔn)備禮物。你倒是生氣上了。”
“知道你脾氣的，自然清楚你是在心疼太孫。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性情倨傲喜怒無常。”
“現(xiàn)在也就罷了。你待字閨中，有祖母護(hù)著，誰都不敢讓你受半點委屈。等日后嫁到太子府，可不能這樣任性了。”
“太孫心悅你，或許不會介意。太子和太子妃，就未必看你順眼了。”
“太子府里還有兩個側(cè)妃，還有安平郡王和三個沒出嫁的郡主。侍妾美人更是不知凡幾。內(nèi)宅人多，是非也多。祖母不擔(dān)心別的，就怕你性子高傲，不肯對任何人低頭。剛強(qiáng)易折啊！”
到這兒，太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后低聲道：“寧姐兒，你聽祖母一句勸，以后可別這么倔強(qiáng)使性子了。”
顧莞寧心里一陣溫暖。
這世上，也只有祖母會這般心意地疼愛她，為她著想。所以，哪怕她做不到祖母的話，也乖乖應(yīng)了下來：“祖母的話，我記下了。”
太夫人見顧莞寧這般溫順聽話，明知道大半是裝出來的，依然覺得欣慰。
她一把老骨頭，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心中最牽掛的，也只有顧莞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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