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入秋，到了夜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驟然涼了下來。
椒房殿里卻是暖意融融。
徐滄曾叮囑過，顧莞寧身體尚未痊愈，不能受寒。剛一入秋，椒房殿里便燃起了炭盆。上好的銀絲霜炭，在精巧的炭盆里悄然燃燒，味道清淺而好聞。
顧莞寧沐浴過后，換上了柔軟的中衣，明眸粲然，紅唇潤澤，烏發(fā)如瀑，垂在胸前，美得懾人心魄。
同樣剛沐浴過的蕭詡，看得血脈噴張，心中躁動不已。
先是太子逝世，緊接著顧莞寧有孕，然后元佑帝離世，顧莞寧生產(chǎn)受傷養(yǎng)傷……屈指算來，他們已一年多近兩年未曾有過親昵之舉。
如今顧莞寧的身子已經(jīng)好了……
久曠的蕭詡走到顧莞寧身邊，伸手輕撫她白皙柔嫩的臉龐，用期盼又希冀的眼神看著她。
顧莞寧似未看到蕭詡渴盼的目光，隨口道：“天已晚了，安歇吧！”
蕭詡只好暗示地更明顯一點(diǎn)，右手迅速滑了下去，覆在最柔軟高聳之處。
生育過孩子之后，顧莞寧身形依舊苗條，該豐腴之處卻遠(yuǎn)勝以往。
蕭詡身的血?dú)忸D時上涌，一張俊美的臉孔染上紅艷的色澤，一雙眼睛熾熱明亮得驚人，聲音沙啞低沉：“阿寧！”
顧莞寧分明也已情動，黑亮的眼眸明媚如水，卻未張口話，只靜靜地看著蕭詡。
蕭詡高漲的**如潮水般迅速消退，手也悄然滑落。
夫妻兩人默默對視。
過了許久，蕭詡才輕嘆一聲：“阿寧，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四妃進(jìn)宮之事，雖未傷及筋骨，卻也成了夫妻兩人不愿提及的事。猶如一根細(xì)細(xì)的刺，刺在彼此的心頭。
顧莞寧輕輕搖頭：“氣過一段時日，早就消得差不多了。”
那是為什么？為什么還是不愿和他親近？
蕭詡用目光相詢。
“三嬸今日進(jìn)宮，告訴我三叔已經(jīng)安頓好了四妹。”
顧莞寧頓了頓，目光有些黯然：“四妹自幼受父母嬌寵，在一眾堂姐妹中，也是最討喜的一個。她如今遠(yuǎn)離親人，易名改姓，獨(dú)自生活。甚至不愿成親……雖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可我心里總有些不是滋味。”
蕭詡長嘆一聲，還未話，顧莞寧便又了下去。
“蕭詡，此事我不怪你。只是，你我到底對她有所虧欠。今日你對三嬸道歉，我心中也頗有感觸。”
“我只盼著，四妹能活得隨心隨欲，活得自由自在。如此，我才能真正放心。”
蕭詡沒有話，輕輕地將顧莞寧摟進(jìn)懷中。
顧莞寧沒有拒絕，將頭依偎進(jìn)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處，很快**了一片。
蕭詡心里又酸又漲，有一股洶涌的情緒在胸膛里涌動。像是傷心，像是失落，更多的是無奈和自責(zé)。
“阿寧，”蕭詡在她耳邊低聲道：“娶你的那一日，我對自己發(fā)誓。我蕭詡這一生都要對你心意。不管到了何時，我的心意永不會變。”
“皇祖父遺旨選定四妃，我抗旨不得。在我心中，只有你一個妻子。其他女子，我絕不會多看一眼。”
“四妹已經(jīng)安然出宮，剩余的三妃，遲早也會打發(fā)出宮。以后我們夫妻兩個，帶著三個孩子，還有母后，一家人安生地過日子。”
“都天子要狠辣無情，坐了龍椅，便該提防戒備身邊所有人。皇祖父也這般以為。我蕭詡卻不愿過眾叛親離孤家寡人一般的生活。”
“我更貪心。我既要江山，更要妻兒。”
“在我心中，你和孩子比江山更重要。”
“阿寧，你信我，我永不負(fù)你。”
完，顫抖著用手捧起顧莞寧的臉。
不知何時，顧莞寧已淚流滿面。
她無聲地落著淚，晶瑩透明的淚珠不停滑落臉頰。心里某一處豎起的心防，悄然崩塌，消融不見。
他的眼眶也濕了，湊過來，輕柔心地吻上她的眼，吻去她的淚，漸漸移到她的唇上，如膜拜一般輕輕覆了上去。
親吻里帶著淚水的苦澀，更多的是兩心重新坦然相對的喜悅。
……
自登基以來，從未遲過早朝的天子，第二天早晨遲遲未起。
貴子躊躇片刻，終于還是忍下了敲門叫醒天子的沖動。
算了，遲就遲一回吧！
這大半年來，主子每日早起晚睡，為政事耗費(fèi)心神不，回了椒房殿，還得心翼翼地看皇后娘娘的臉色話。晚上有時還會被攆到福寧殿安置……
他這個做奴才的，看在眼里，自然心疼自己的主子。
奈何主子心甘情愿甘之如飴，他一個內(nèi)侍，自不敢多嘴饒舌。眼下顧貴妃“病逝”，皇后娘娘心中的芥蒂也該消退了吧！
穆韜過來，見貴子眉眼間閃著喜悅，忍不住揶揄道：“你笑成這樣，莫非有什么喜事不成？”
貴子沖穆韜擠擠眼。
穆韜瞬間心領(lǐng)神會，低聲笑道：“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皇上和娘娘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好了，沒事了。”
皇后娘娘氣性著實(shí)不。看似不動聲色，實(shí)則冷淡疏遠(yuǎn)。整整大半年，才算消了氣。
身后響起熟悉地輕咳聲。
穆韜反射性地轉(zhuǎn)身，俊臉上的笑容耀目得閃瞎人眼：“琳瑯。”
嘖嘖，那副德性，真是沒法看。
貴子翻了個白眼，轉(zhuǎn)過身去。
琳瑯輕聲道：“皇上和娘娘都未起身。今日朝會怕是要推遲了。傳到百官耳中，總不太好聽。不如讓人去金鑾殿傳個話，就皇上龍?bào)w微恙，今日遲一個時辰再早朝。這樣百官們等著，也不會著急了。”
君王不早朝，伴隨而來的，往往是對君王身側(cè)人的指責(zé)。琳瑯護(hù)主心切，不愿顧莞寧被人詬病。
穆韜點(diǎn)點(diǎn)頭：“你所言沒錯。我這就請貴公公跑一趟。”
別人沒這個分量，貴子是蕭詡身邊的內(nèi)侍，話更令人信服。
貴子丟了個白眼過來，嘟噥一句：“好事輪不到我，跑腿撒謊騙人的事都讓我干。還有沒有天理了。”
眼里只有愛妻毫無人性的穆韜笑著道：“有勞貴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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