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散朝后,顧海沒有停留,大步走出金鑾殿。 身后忽地響起腳步聲和熟悉的聲音:“顧尚書,請稍候片刻。” 是李尚書! 顧海眉頭一皺,目光冷了一冷,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疾步而來的李尚書。 顧家人不會退縮是一回事,李尚書主動舉薦就是另一回事了。 顧海從來不是“你打我左臉我將右臉一并奉上”的人,而是“今日你得罪我他日我總得十倍換回去”的性格。同朝為官,李尚書當(dāng)然清楚顧海是多么難纏難惹。 之前一時沖動,現(xiàn)在李尚書后悔不已。 李尚書咳嗽一聲,靠近兩步。 沒等他話,顧海便面無表情地退后兩步:“李尚書有話請明言。” 李尚書:“……” 好在李尚書臉厚,頗有唾面自干的風(fēng)度,立刻陪笑道:“今日在朝上,我話有不妥之處,顧尚書大人大量,切勿放在心上。” 顧海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李尚書言重了,若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一步。” 完,便拂袖而去。 李尚書臉皮再厚,也不便再追上去解釋賠禮,心里不由得暗暗叫苦。 完了!這個雞肚腸錙銖必較的顧海,一定是暗暗記恨上他了。以后不知會準(zhǔn)備多少鞋給他穿,真是苦也! …… 顧海一刻未曾耽擱,很快回了定北侯府。 長嫂吳氏昏厥不醒,侄媳崔珺瑤因心情波動厲害,提前肚痛發(fā)作,已經(jīng)進(jìn)了產(chǎn)房。顧謹(jǐn)行去了產(chǎn)房外相陪等候,方氏等人看顧著吳氏。 只有太夫人留在正和堂。 “母親!”顧海看著皺紋滿面白發(fā)蒼蒼的太夫人,壓抑了一整日的痛苦驟然席卷上心頭,聲音陡然沙啞低沉起來。 太夫人目中似閃過一絲水光,身體卻挺得筆直:“老三,你回來得正好。我有話問你,我命人送進(jìn)宮的奏折,可呈到圣前?” 顧海晦澀地點點頭。 太夫人追問道:“皇上可曾應(yīng)允下旨?” “是,”顧海低聲應(yīng)道:“崔閣老很快就會到府中來宣讀旨意。” “如此就好。”太夫人略略松了口氣,重復(fù)著道:“如此就好。” 然后,母子兩個相對無言。 正和堂瞬間沉寂下來,空氣中仿佛被什么濃稠的東西填滿,極緩慢地流動著,令人窒悶,胸口處似有千鈞巨石壓著。 過了片刻,顧海才重新張口打破沉默:“可是莞寧命人回府送的信?” 太夫人點了點頭:“是。” 想到枉死的兄長,顧海心中洶涌的怒火幾乎沖破胸膛,目光也愈發(fā)冰冷:“大哥身手頗強,身邊又有眾多親兵。有能耐射出冷箭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戰(zhàn)報上并未仔細(xì)提及這個人。待謹(jǐn)行去邊關(guān),一定要將這個人找出來。” “不止于此。”太夫人的目中也燃起了憤怒的火苗:“邊軍一直由我顧家兒郎執(zhí)掌,這么多年來,從未出過叛徒。此次竟有人私開城門,還有人從背后放冷箭。這一定是死去的齊王搗的鬼。” 有能耐有野心在邊軍中安插內(nèi)應(yīng)的,除了死去的齊王,再無旁人。 想想齊王在多年前就開始暗中部署布局,委實令人不寒而栗。好在當(dāng)今子頗有運道,否則,這江山到底是誰的,真是不好。 想到齊王,不免要想到齊王妃顧渝,想到逃走的齊王世子,想到嫁到吐蕃和親的樂陽郡主…… 斬草未除根,果然釀成了大禍! …… 很快,崔閣老來了定北侯府宣旨。 在產(chǎn)房外焦急等候的顧謹(jǐn)行立刻趕來正和堂接旨。 崔閣老宣讀完圣旨后,皺眉低聲問道:“謹(jǐn)行,阿瑤現(xiàn)在怎么樣?” 顧謹(jǐn)行滿面愧疚自責(zé):“因我堅持要請旨領(lǐng)兵,阿瑤心血翻涌情緒波動得厲害,動了胎氣,提前發(fā)作早產(chǎn)了。” 崔閣老眉頭擰得更緊,口中卻道:“這也怪不得你。遇到這等事,顧家主動請旨才是最佳的做法。” 句不中聽的,反正躲不過去,倒不如表現(xiàn)得積極主動一些,還能搏一個好名聲。 崔閣老越是豁達(dá)大度,顧謹(jǐn)行越是愧疚。 太夫人老于世故,顯然窺出了崔閣老的心意,緩緩道:“謹(jǐn)行明日便要動身,老身向閣老保證,一定會好好照顧崔氏和孩子。不管日后如何,崔氏永遠(yuǎn)是我顧家長孫媳!” 這是向崔閣老保證,不管顧謹(jǐn)行能否平安歸來,崔珺瑤都會執(zhí)掌中饋,定北侯府的家業(yè),也一定會傳給俊哥兒。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 崔閣老的眉頭立刻舒展開來:“讓太夫人費心了。” 崔珺瑤早產(chǎn),崔閣老也頗為憂心。不過,身為男子,到底不便多留。崔閣老略坐了片刻,便離開侯府。 顧謹(jǐn)行送崔閣老離開后,便立刻回了產(chǎn)房外。 …… 椒房殿。 顧莞寧今日心情極差,神色沉凝,毫無笑意。便連膽子最大的阿嬌,也不敢多嘴多問。用完晚膳后,三個孩子便各自乖乖回了屋子。 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 顧莞寧抬起頭,和蕭詡目光遙遙對視。 她的眼中有著掩飾不住的悲慟。 他的眼中,同樣有著悲傷,還有愧疚。 顧莞寧未動,蕭詡也未動彈,就這么站在門口,和顧莞寧默默對視。 不知過了多久,顧莞寧才沙啞著聲音張了口:“祖母主動上了請戰(zhàn)的奏折?” “是,”蕭詡目中愧疚之意更盛:“其實,在這封奏折之前,三叔便已主動請纓,我也已準(zhǔn)備下旨了。” 顧莞寧低低地嗯了一聲,目中閃過一絲痛楚。 蕭詡嘆了口氣,大步上前,用力將顧莞寧摟進(jìn)懷中,在她耳邊喃喃低語:“阿寧,對不起。” 顧莞寧略有些自嘲的聲音響起:“沒什么對不起的。便是我自己,也清楚這是最正確的決定。送信去侯府,也是我的決定。” “顧家總得有人去邊關(guān),被動不如主動,至少還能留下忠烈的清名,光耀門楣。” “你看,我就是這樣的人。冷漠無情,果決狠辣。對自己的親人,也同樣如此。蕭詡,你會不會后悔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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