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彼岸花開滿了河流兩側,仿佛熊熊燃燒的火焰。一位紅衣少女癡佇于花叢中,柔若無骨的身軀隨風搖曳。
起舞的彼岸花忽然變成火焰將少女圍于火焰之內,血色火光中映出一張張臉龐,似吳昕,似炎晟。在火光蔓延到身上的剎那,她感到生命是多么的脆弱與無助,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而并沒有感覺到灼熱的疼痛,而是雨露灑在身上的冰涼感覺。
她緩緩睜開眼,透過睫毛上的雨露看到兩條長著五彩翅膀的魚兒在天上飛舞,時不時地發出陣陣動聽的鳥鳴聲,點點雨露從它們的五彩翅下飄落,滴灑在她的身上。
“原來一切都是幻覺,我還沒死。”炙心低吟道。
她緩緩起身,周圍盡是朦朦霧氣,無法看清遠處的景物。忽然感到腳下有異物,低頭一瞧卻是森森頭骨,似人似獸。
空中的兩只飛魚展翅飛到炙心身邊,此時她才看清這兩條飛魚的具體模樣。兩魚體長近七尺,體型稍大點兒的通體金黃,體型稍點兒的通體碧青,胸鰭皆生五彩翼翅,極似上古時期的蠃魚。金黃色的蠃魚左翼上略有折痕,飛的有些吃力,背鰭上掛有一塊紅色的殘紗。
炙心低頭看了看自己破損的裙擺,頓時明白是這兩條蠃魚救了自己。這周圍的蜃霧應是有劇毒,可使一切生物陷入幻覺之中無法醒來。相傳蠃魚的體液可解百毒,剛才的雨露應是兩蠃魚的體液,否則的話我怕是將永久陷入幻覺之中,直到生命的終結。
“謝謝你們救了我。”炙心輕聲道。
蠃魚飛到炙心身旁親昵的拱了下身子以示回應,它們翩翩起舞的身姿像精靈一樣惹人憐愛。
炙心伸手輕撫兩魚的背鰭嘆道:“沒想到我炙心被愛人、師門殘害,到頭來卻是你們救了我。”
“離火宮,吳昕等著吧!我一定還會回去的,我會把所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奉還。”炙心咬牙恨聲道。
“你們有名字嗎?”炙心問道。
兩魚收攏翅膀,瑩白的腹部面向炙心,只見金色蠃魚的腹部顯出由金色魚鱗組成的金靈二字,碧青色的蠃魚腹部則是青色魚鱗組成的青靈二字。
“你們叫金靈、青靈啊!”炙心問道。
兩魚展翅飛向空中跳起輕靈之舞以示回應。片刻,青靈落到炙心身旁,金靈用嘴銜著炙心的衣角往青靈背上拽。
炙心明白他們是要她騎在青靈身上,不忍違背他們的好意,順勢躍到青靈背上抓著青靈的背鰭。青靈展翅飛向空中,金靈緊隨其后也飛到空中。
兩魚一人飛翔在死魂淵上空,金靈在前,青靈和炙心在后,金靈所飛之處蜃霧自動散開,待他們過后,蜃霧又回歸到原處。炙心俯視淵底,看到無數的白骨,有體型大如山丘的牛形白骨,有體長近百丈的蛇形白骨……直叫炙心看得心悸。
“里到底發生過什么,為何如此強大的怪物都會命喪淵底。”炙心暗自村道。
在茫茫蜃霧之中飛了近三個時辰,最終落在一個寒冰洞口前。還未入洞,炙心就感到陣陣徹骨的寒氣從洞中襲來。奇怪的是,淵底無處不在的蜃霧在此處卻毫無蹤跡。
二魚一人進入洞中,寒氣更加逼人,還好體內有離火珠,不然的話,洞中寒氣怕是能瞬間把身體冰凍。金靈、青靈在前面帶路,炙心緊隨其后。洞中曲折蜿蜒,仿佛迷宮一樣,如果不是金靈、青靈帶路,炙心定會迷失于洞內。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這是你們的家嗎?”炙心疑問道。幽深的洞穴聽不到回音,依稀聽到自己的脈搏和心跳。
金靈和青靈落到地上,青靈銜著炙心的衣角示意往前走,金靈則繼續往前帶路。
“也許是我多心了,他們怎么可能害我,如要害我大可不必救我。”炙心放下心中的疑問和戒心,跟著青靈他們繼續向幽深的洞穴內部前進。
大約又行走半刻鐘,呈現在炙心面前的是一片開闊之地。光滑的地面覆蓋著厚厚的冰層,洞頂盡是倒掛的巨形冰棱。在廣場的中央是一個連接著洞頂與地面的巨大冰柱,冰柱大概有丈許粗,通體光潤,晶瑩剔透,美麗極了。
炙心的心中沒來由的陡然一凜,忖道:“這里的景象怎么感覺像是在哪里見過一樣,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腦海中驀地閃過一些虛無縹緲的紛亂畫面,這些畫面稍縱即逝,令人摸不著頭緒。
走近冰柱,讓炙心驚了一跳。她看到一個嬰兒安眠于冰柱之中,蒼白的臉蛋依稀透著紅潤,應該還有生命的跡象。心中砰砰亂跳,呼吸如窒,不知是驚是駭。
此時,金靈、青靈飛到冰柱面前,用碩大的魚頭撞向冰柱,可冰柱連個細的痕跡都沒有。
“他們可是上古異獸啊,即使是石頭也會被撞得粉碎吧,這冰柱到底有多硬呢?”炙心心中感慨道。最后,金靈和青靈不甘的停止了撞擊,向炙心投來了求助的眼神。
“你們都不行我能有什么辦法啊!”炙心苦笑道。
她終于明白了蠃魚帶她來冰洞的原因了,可是自己能力也有限啊,更何況還受了重傷,中了蠱毒。既然蠻力無法破除冰柱,那就只好用火烤了。
炙心默念心法吐出離火珠,催動離火珠靠近冰柱,終于在冰柱上有一絲絲消融的痕跡。就這樣持續了三天,終于在嬰兒的附近融出一個洞來。這讓炙心欣喜異常,繼續心翼翼地催動離火珠。
冰洞內雖是異常寒冷,但此時的炙心卻是在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就這樣又過了兩天,終于把嬰兒周圍的寒冰都融化了。收回離火珠,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細密汗珠,伸出手臂輕輕地抱起了嬰兒。這是個男嬰,嬰兒的身體冰涼冰涼的,但是在這寂靜的冰洞內卻能感受到他那強有力的心跳。
此時在旁邊緊張觀望的金靈、青靈也悄悄地飛了過來。炙心把嬰兒輕輕擁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那的身軀。片刻后,嬰兒發出了第一聲啼哭,金靈、青靈聞聲歡愉的在空中輕舞。
“可憐的孩子啊!你我都似孤獨的流星不容于塵世,被這個腐朽而又污濁的世間所拋棄遺忘,你以后就叫孤星吧!”炙心用臉頰輕輕地摩挲著嬰兒的額頭,嬰兒停止了哭泣,睜開烏黑的眼睛望著炙心“啊—啊”的叫著仿佛在回應炙心。當他看著空中飛舞的金靈、青靈也歡愉地伸出手搖著,仿佛也想在空中飛舞。
不多時,嬰兒又哭泣起來,大概是餓了,可是自己也不知曉該喂些什么,該怎么辦呢?聽到嬰兒來沙啞的哭聲,炙心也是心急如焚。這時,金靈向冰洞的深處飛去,青靈飛了過來,用嘴銜著炙心的衣角示意她跟著來。
炙心抱著孤星跟著青靈往冰洞的深處走去,不多時,便看到前面有一個冰池。金靈正在冰池的上空向炙心發出歡愉的鳥鳴聲。
炙心走上前看到冰池中盡是乳白色的液體,向外散發著絲絲寒氣。寒氣帶著濃郁的馨香,聞之就讓人感到陶醉。炙心用隨身攜帶的丹藥瓶盛了一點,嘗了嘗確認無毒,并且感覺到體內的蠱毒登時被壓制住了,這幾天所消耗的精氣也瞬間恢復了不少。
這乳液很像是冰脈靈乳,冰脈靈乳是傳中擁有寒冰血脈的人精氣所化,妙用無窮,既能夠滋養萬物培根筑基,又能夠解毒療傷。炙心把瓶子里剩余的冰脈靈乳喂給孤星,孤星一嘗到冰脈靈乳就立馬停止了哭泣,像吃奶一樣吮吸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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