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蒙蒙的深谷之中,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劍眉星目,身著黑衣,騎著一條金色的飛魚馳騁在茫茫迷霧之中。rg
“金靈,帶我飛到前面峭壁上的那個洞口看看是不是雪隼的巢穴,我們抓幾只回去讓娘做烤肉。”男孩拍拍飛魚的背鰭興奮道。
這個男孩正是八歲的孤星,飛魚就是蠃魚金靈。轉眼之間,已是過去了八年,當年的嬰兒已然長成健碩的少年,眉眼神情極似炙心。
金靈帶著孤星飛到峭壁上的洞口。洞口不大,金靈帶著孤星勉強能進。洞里面陰暗卻并不潮濕,呼嘯的寒風灌入洞中發出陣陣嗚咽聲,令人不寒而栗。及至洞底,看到一個漆黑的蛋嵌于石槽中,黑蛋有手掌般大,通體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給人一種不出的詭異之感。
孤星走到石槽附近捧起黑蛋,黑蛋重如磐石,毫無防備的孤星差點撒手,捧在手心忽冷忽熱,偶爾還能感覺到里面的陣陣悸動。
“這是什么蛋呢?似乎不是雪隼的蛋,拿回去讓娘瞧瞧。”孤星忖道。言罷揮手招來金靈騎乘而去。
冰玄洞外一位身著黑絲長袍的美艷女子翩翩而立,白發瀑懸,肌膚白膩勝雪,翠黛微蹙,眼如秋水般望向遠處的天空。
黑衣女子就是炙心,雖是蠱毒已解,但已傷及心脈,這八年來滿頭青絲已漸漸變為滿頭白發。瞧見遠處的黑影,蹙眉微展,嘴角漸漸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娘,看我帶了什么好東西回來!”人未至音已到,騎在金靈背上的孤星向炙心喊道。
“星兒,又到哪兒頑皮去了,給你多少次了,這淵中兇險,不要到處亂闖。”炙心佯怒道。
“咦!你懷中是什么?”炙心驚異道。
“我是想去抓兩只雪隼,可是沒抓著,這是我在一個洞中撿到的蛋,不知道是不是雪隼的。”著便將懷中的黑蛋遞于炙心手中。
炙心捧著黑蛋仔細瞧了一下道:“這個不像是雪隼的蛋,待得它孵化了再,你先跟娘進去吃飯。”
孤星乖巧的跟著炙心進入他們初見的那個冰洞。來到當初的那個開闊之地,這里現在已然被炙心改造的像個溫暖舒適的家。又因這冰洞中還暗藏著許多玄機,炙心也無法破解,故給這個冰洞起名“冰玄洞”。
來到冰室內孤星迫不及待地抓起火架上的烤魚狼吞虎咽起來。炙心怔怔地瞧著,眼中不自覺的霧氣朦朧。
孤星抬頭看到炙心濕潤的眼眶,臉一紅,把手中剩余的一半烤魚遞到炙心面前,喃喃道:“娘,你吃!”
“好孩子,娘不餓,你吃吧。”炙心輕撫孤星的臉龐,嘆道:“娘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娘沒事的,看到你長這么大,娘開心極了。”
“那娘為什么老是偷偷的流淚呢?你告訴孩兒誰欺負了你,我為你報仇。”孤星凝視著炙心認真道。
“孩子,你還,娘的事不用你操心,娘只要你開開心心的。”炙心正色道。
“好了,咱不提那些傷心事了,娘今日給你個驚喜。”言罷,炙心起身從冰室的角落里拿出一件玄色短袍,彎腰給孤星穿上。
“這是娘用千年玄蛛絲織的衣服,來,讓娘瞧瞧合不合身。”著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滿意的笑了。
“娘,你笑起來真好看,我也要娘永遠開開心心的。”孤星稚聲道。
“可是真正的仇恨又豈是能輕易得解啊!娘的痛,娘的恨是不能施加在你身上的,也不該由你來承擔。”炙心默默道。
“咔嚓!”一陣破裂聲傳來,炙心和孤星同時尋聲望去,只見黑色的蛋殼有道細微的裂紋。孤星疾跑過去,仔細盯著蛋殼不放過每一個細節。裂紋漸漸擴散,最后碎裂開來,一只毛茸茸的鳥破蛋而出,睜開眼睛望著孤星唧唧吱吱的叫。鳥通體漆黑,眼睛卻是紅色的,可愛之余又透著詭異。
“這……這……這像是秉承天地怨氣和尸氣而化的幽冥尸鴉,是世間至愛至恨的集合體,傳它能口吐九幽寂滅黑炎,焚盡萬物,不休不止。”炙心顫聲道。
“它雖然狠厲可怖,卻極為忠心,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它這一生的主人,直至生命的終結。如果主人逝去,它會用寂滅黑炎焚掉主人的尸體及魂魄,然后再焚化自己和主人一起化作虛無,連投生轉世的機會都沒有。”炙心望著孤星和幽冥尸鴉解釋道。“你遇到它是福亦是禍!”炙心又嘆息道。
“娘,我不管什么福禍,我的命是娘給的,縱是天地神明也不能主宰。”孤星望著炙心堅定道。
炙心凝視孤星良久,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孩子的不凡之處,也許他能譜寫出不凡的生命樂章,能給這個腐朽的人間帶來新生。
“孩子,你有這份志氣娘很欣慰,不過你要記住,無論怎樣都要好好保護自己。”炙心雙手搭在孤星肩上凝重道。
“嗯,知道了娘,你瞧它多可愛,它渾身黑漆漆的,叫它黑怎么樣?”孤星嘻嘻笑道。
“嗯,隨你吧,不過不要厚此薄彼,怠慢了金靈青靈哦!”炙心打趣道。
“不會的娘,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孤星著便捧起黑喃喃道:“黑,黑,你餓不餓啊?”
“噗嗤——”炙心忍不住笑道:“傻孩子,它不食五谷,它是吸取尸身的精華而生的,所以被認為是不祥之鳥,但那是世俗人的看法,你要記住這個世間真正的善與惡,邪與正是用心去體會感悟的,不是那些所謂正道人士的冊封。”
“嘎——嘎”黑發出嘶啞低沉的叫聲,仿佛在回應炙心。
“這淵中多是上古時期的珍禽異獸尸骸,黑可以自行汲取。”炙心微笑道。罷,黑輕展翼翅從孤星手心騰空而起向洞外飛去。炙心、孤星緊跟而去,到了洞外看到黑停滯在半空中,通體散發著幽光,周圍的氣息像湍流一樣汩汩而來匯聚于黑周身,漸漸的融入黑身內。大約一刻鐘后,黑收斂周身的氣息飛到孤星的肩膀上,尖喙輕蹭孤星側臉。
“哈哈——哈哈——癢,癢,別鬧了,黑!”孤星嘻笑道。罷伸手抓下肩上的黑細細觀察起來。體型較之前稍微大了點兒,雙爪、眼睛和尖喙皆為朱紅色,絨絨黑毛已長成油光發亮的黑羽,看起來神采奕奕的。
炙心專注的看著眼前的情景,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那專注的眼神仿佛要把此情此景永遠銘刻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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