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襲而來的光柱,我拔出新鑄的寶劍將瑤光護于身后,和蕭宇龍交手了數個回合,誰也奈何不得誰。蕭宇龍惱怒異常,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和他匹敵,便使出乾元殿秘術五龍出海。”
“蕭宇龍的身后縈繞著五條真氣黃龍,對著天空發出陣陣嘶吼,嘯聲直沖云霄,震耳欲聾。五龍掙脫束縛,齊齊向我和瑤光襲來,我揮劍抵擋,斬去四龍后被寶劍的陽煞之氣反噬。眼看就要命喪于此,瑤光,她……她……她竟然用自己的玄陰之血化去寶劍的陽煞之力。”無塵子回想起那刻聲音顫抖,眼眶濡濕。
無塵子顫聲又道:“瑤光,她……她默念口訣:‘生魂為引,血肉成漿,以吾魂獻劍,以吾血祭劍,成無上劍魂。’然后替我當下了五龍出海的最后一擊,撞在我的寶劍之上。寶劍深深地插在她的心口,像個魔鬼一樣吸干了她的所有生機。”
“我望著她那毫無血色的面容,悲戚道:‘你這是為何?我們好的生死相依,死生契闊,你……你卻為何要騙我?’她輕輕拭去我的淚痕,微笑道:‘傻瓜,我怎會騙你呢!你看,待我成為劍魂后,咱們不就是朝夕相伴嗎?不要悲傷,讓……讓我在看一眼你的笑容,我……我會永遠陪著你……你……’我笑看著她逝去,看著她的鮮血被饑渴的劍吞噬著,回想起在焉淵的點點滴滴,揮起寶劍就向自己胸口刺去。”
“我的師父歐冶子驀然奪過我手中的寶劍,然后手執寶劍,獨戰乾元殿眾高手,帶著了無生念的我沖出包圍,回到劍宗。回到青陽山劍宗后,師父也因受重傷離我而去,在他彌留之際,要我答應他要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負了瑤光和他的期望,要代他好好守護劍宗。后來我幾度要毀去寶劍為瑤光報仇,但又想到這柄寶劍又何嘗不是瑤光,她的魂,她的體都獻給了寶劍,我怎能忍心再去傷害她。”
無塵子悵然道:“為了懷念瑤光,我給這柄寶劍起名懷光,視劍如瑤光。”
孤星靜靜地聽完無塵子的故事,心中泛起陣陣悲意,驀地想到燭九陰不也是魂魄之體嗎?我曾答應要為他重塑軀體,雖然不知具體方法,但他應該知道,只要魂魄尚在,復活師母應是有望。沉聲問道:“師父,難道就沒有辦法解救師母的魂魄嗎?”
無塵子臉上現出凄然無奈之色,悲嘆道:“瑤光用的是上古巫術血魂祭,魂魄失去魂識被牢牢封印在劍身之內,根無法破除封印束縛喚醒她的魂識。”
孤星慨然道:“師父,萬事沒有絕對,總會有解決之法的,我相信總有一日能復活師母。”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在無塵子的心中蕩起層層漣漪。
不知不覺間已到黃昏,無塵子指著前面一個高大險峻的青峰笑道:“徒兒你看,那便是青陽山,是我們劍宗所在,到時候你可得跟緊我,可別觸動了護宗劍陣。”
青陽山位于梁州境內,共有五峰,除了主峰隅陽峰外,其他四峰分別是玉祁峰,青渝峰,青崍峰和風雨峰。山上蘊藏著豐富的金屬礦物和精美玉石,可供劍宗門人鑄劍之用,山下遍布色澤艷麗的青雘,山中林木蓊郁,處處生長著茂盛的紫草。
在青陽山的末峰風雨峰之后有一條河流叫做青河,向東流淌注入滔滔長江,河水清澈見底,能看見水底遍布著粟粒大的丹砂。
孤星和無塵子輾轉來到隅陽峰劍宗的大殿之外,殿內迎面走出三人,中間的一個是劍眉星目的中年男子,左側是一個美貌端莊的青衣婦人,右側是一個嬌艷動人的紅裙女子。
紅裙女子看到無塵子后,淡眉微挑,嘟起櫻唇嗔道:“無塵子爺爺,你出去玩也不帶上靈兒,以后就想別指望靈兒給你做好吃的啦!”
中年男子對無塵子抱拳一笑,恭聲道:“師伯,你可算回來了,你這一去就是大半載,靈兒她可沒少在我耳邊嘮叨。”然后又仔細打量了下孤星問道:“這位年輕人就是你此次云游所要找尋的人嗎?”
無塵子哈哈笑道:“靈兒還是一如既往的頑劣,你不給我做好吃的,我徒兒給我做,況且他的手藝可不比你的差。哦,對了,忘給你們介紹了,他叫孤星,以后就是我徒弟了,你們可得幫我照顧著點。”然后又給孤星一一介紹了面前三人,那位俊郎沉穩的中年男子叫傅承軒,是劍宗現任宗主,青衣婦人叫秦香蘭,是傅承軒的妻子,紅裙女子叫傅婉靈,是傅承軒和秦香蘭的愛女。
孤星恭身拜見傅承軒和秦香蘭,傅承軒撫須笑道:“不必多禮,你既已拜無塵子師叔為師,咱們就是平輩論交。”話音剛落,卻聽到一聲嬌哼:“哼!跟我差不多般大,就和爹爹你平輩論交,那我平日見到他不就得喊他師叔?我才不要呢!他入門晚,應叫我師姐才對。”
無塵子捧腹大笑,孤星嘴角也勾起一抹微笑,暗道:“這丫頭確實夠刁蠻的,與紫晶倒是蠻像。”腦海中霎時間又浮現出紫晶的音容笑貌。
傅承軒夫婦苦笑道:“靈兒就這性子,都是被我們平日給慣的,師弟你別見怪。”
孤星恭聲道:“宗主你見外了,靈兒和我一般大,若是叫我師叔那還真是別扭,不若我們以后就以名字相稱吧!”
夜風忽起,襲來陣陣寒意,傅承軒微笑道:“外面風寒露重,咱們到屋里詳談。”
眾人一塊進了劍宗的議事大堂青陽殿,傅承軒和無塵子在詳談事宜,秦香蘭則給孤星大致介紹了下劍宗的環境及其宗規,傅婉靈會時不時地插上兩句,諸如劍宗哪里好玩之類的。孤星靜靜地聽著,劍宗之人對其的熱情感覺就像是在冰玄洞那個家中一樣,心中對劍宗油然生出深深的歸屬感。
傅承軒笑道:“我和師伯商量好了,孤星你就住在風雨峰的聽雨軒,那里曾是無塵子師叔昔日的住所,環境清幽,最是適合練劍修心了,我這就讓靈兒帶你過去。”罷,讓靈兒引路帶著孤星向風雨峰行去。
傅承軒目送孤星和靈兒離開,沉聲道:“師伯,他就是劍心潭所預示之人嗎?他真能挽救我們劍宗?”
無塵子長嘆一聲,蹙眉道:“太陰之日將到,北溟魔族亂世而出,屆時七大宗派將無一幸免,孤星正是劍心潭中預示之人,也許是我劍宗唯一的希望了。”頓了頓又道:“在青溟峽黑蓮現世之時,百草谷那個被稱為醫仙的女娃被自己的同門所害,而孤星卻不顧危險相救,我就知他是個俠義可塑之人,便動起了收他為徒的念頭。還有,他和離火宮有些過節,不管怎樣,我們都要護得他的安。”
靈兒御劍在前,孤星御風在后,不多久二人便來到風雨峰的聽雨軒。屋子內纖塵不染,顯然是常有人打掃,各種物品陳設倒還別致,生活所需很是齊。
靈兒嘻笑道:“孤星師弟,你以后就住這里了,這里距爹娘的住所隅陽峰不遠,我以后會常來找你玩的,你先休息吧!”罷,對孤星嫣然一笑,不待孤星回話便一溜煙似的竄出屋子,御劍離開了風雨峰。
關上門窗后,黑自孤星的懷中飛出,在屋內繞飛了幾圈后便棲息在房梁上。孤星嘗試著聯系燭九陰的妖靈,可還是久久無回應,正自納悶,腦海中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別叫了,睡個覺也不讓我安生,我不聯系你是怕那老頭發現我的存在,畢竟那老頭的神識已經達到了知微的地步。為了安,你以后非到危急時刻別主動聯系我,我正在嘗試依靠你體內四靈封印的靈力來修復我受損的妖靈,在這期間內可能會沉眠一些時日,所以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
孤星聽了燭九陰的解釋后心下釋然,傳音道:“那好吧!我現下急需增強自己的實力,能有什么捷徑可行嗎?我體內的封印要怎樣才可破去?”
燭九陰回道:“倘若我盛時期破去這封印也需得費一番周折,現在只能循序漸進,我先吸收這朱雀封印的靈力,淡化它的封印之力,契機一到,你我內外夾攻自可破去這朱雀封印,那時便可運用你體內的部分力量。”
孤星心中雖急,但也只修行之人最忌諱的就是急躁之心。這段時日從沒好好休息過,這里環境幽靜,先休息一晚,到明天再向無塵子師父請教。于是便放下心中的包袱,和衣而臥,不多久便進入了甜蜜的夢鄉,夢到了娘親在向自己招手,夢到了紫晶和香凝在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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