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蕊力顧著頭頂的陣法壓力,心神疲累不堪,縱然如此,她依舊分神觀察著孤星掌心的境況。rg 許蕊不明白孤星的掌心為何會出現那些,但她有種強烈的直覺,黑色花兒是靈物,它正在幫著孤星渡過難關,這期間任何的差池都可能使得孤星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掌心世界中,黑色迷榖花好似輪轉的風車,依舊保持著高速旋轉之狀,其旁那三道黑色魔氣瞧來很是忌憚,遠遠地躲在一旁避其鋒芒。
突然間,靜止的三道黑氣涌動不止,漸次幻化出三張一模一樣的面龐。
三張面龐俱是此前魔皇的那副容顏,他們懸于三處互為鼎力之勢,彼此都是冷意森然,敵意十足,瞧來似乎會有一場他們間的大戰。
“你二位脫離了尊后就這么想要**?”其中的一張魔皇容顏率先開口問道。
其余兩張魔皇容顏相視一眼,而后殺意凜凜地盯著開口質問的那張魔皇容顏,那副姿態瞧來,他們間似乎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怨。
面臨冷厲的殺意,開口講話的魔皇容顏沒有露出一點兒懼態,反倒是細加端視著眼前的兩個對手,無論氣勢還是魄力都更勝那兩者,想來三者間他應是具主導地位,便是魔皇尊所在。
“冥頑不靈,吾放縱你們二位,并非是因為尊需要你們,而是因為在吾最難熬的時候有你們的陪伴。”魔皇尊的那張容顏凜然道。
見那兩張魔皇容顏殺意照舊,魔皇尊又道:“吾被封印在此不知歲月幾何,長久的寂寥讓吾難以忍受,甚至做出數度沖撞封印的舉動,即便知曉那是徒勞,而且于自己的殘損魔靈來還會有無可估量的傷害,可只要是能夠用來消遣寂寞,再大的付出吾都甘之如飴。”
頓了頓,魔皇的語氣平淡許多:“個中滋味你們未曾有過體會,直到有一次吾無所顧忌地沖撞封印時,封印之源被無意觸動,其神威配合息壤的強大神力,化為兩道無堅不摧的神刃直劈而下,吾自視甚高也沒有去躲避……”
無聲無息間,一股強大的氣旋突然波及,魔皇尊倏然住了口,見那兩道分身避之不及,心下不忍,尊陡然施為,將自己和分身移形換位,這樣一來,分身暫時避過一劫,尊卻是處在了風口浪尖。
那兩道分身意在尊渾然沒有注意到氣旋的接近,當被尊救下后非但不知感激,還變加厲,依舊是一意除去妨礙他們的尊。
天賜良機,或者是尊他自尋死路,機警的兩道分身見時機恰好,沒有多去考慮尊為何會救下他們,而是同時張開大口,意念波動,噴出兩股強勁的黑風,直直向著魔皇尊沖去。
魔皇尊身處氣旋邊緣,憑依著自己的念力、魔力與之苦苦相抗,一時倒也能抵擋一二。倏然間,兩道強勁的波動奔襲而來,魔皇尊心下了然,知那兩道分身不知悔改,欲要置自己于萬劫不復的境地,面上并沒有顯現出特別的表情,只是在眼中流露出萬分的惋惜。
兩股黑風匯入氣旋平添很大的推力,魔皇尊登時失衡,巨大的引力之下,所化面容重又歸為黑氣被卷入氣旋之中。
“吾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知珍惜,還是老老實實地回歸位吧!”魔皇尊的聲音自氣旋之內沖擊而出,帶著威嚴無比的氣勢,仿佛是一道驚雷炸響在兩道分身的心中。
話音乍落,兩道分身驀地一顫,登時僵在原地無法動彈,那已流入氣旋的兩股黑風竟是突然向外延射,回旋的黑風飛速延展到至兩位分身旁,以雷霆之勢卷著他們流入氣旋之中。
孤星掌心的黑色迷榖花陡然停止了旋動,與此同時,孤星眼眸中也變得清明起來,再無一絲一毫的黑氣與渾濁。
清醒之后,孤星心中暗送一口氣,慶幸自己還是賭對了,目光移向身旁的許蕊,見她御起一道氣罩,氣罩正好將自己也籠在里面。
氣罩在頭頂的巨大壓力下已然變形,許蕊纖弱的身體在嚴重變形的氣罩內劇烈顫抖,周身衣衫盡被淋漓的香汗浸透,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將玲瓏嬌軀凸顯得一覽無遺。
瞧著許蕊為自己受如此大的罪,孤星心中一陣酸楚,眼角不知不覺間變得通紅,漸漸濕潤起來。
“姐姐……”孤星聲音變得沙啞起來,心中暗暗發誓許姐姐就是自己的親姐姐。
聽到這一聲姐姐,許蕊身體倏地僵硬住,側過首怔怔地看著孤星,縱有千言萬語也難以述她此刻的心情。
“姐姐,苦了你……”孤星話未完,臉色倏地一白,極速伸手將許蕊拉到自己身旁,防御氣罩陡然崩碎。
一股無與倫匹的力道從頭頂的陣法中心傾瀉而下,仿佛是來自九天銀河的巨大瀑布,孤星、許蕊二人首當其沖,直面這來自天際的洪水猛獸。
孤星倉促間御起一道防御氣罩,可面臨這陣法中的重力只是螳臂當車,僅是一瞬間,防御氣罩就已崩碎,根撐不得片刻。
浩大的壓力直沖而下,孤星和許蕊被洪水沖著身不由己,如激流中的浮萍,隨著這股力道徑直朝著下方的鎮魔坑洞墜落。
今次不同上次,上次二人是自主跳下尋求一線生機,這次在外力的壓迫下,根就沒有留下一點緩沖的余地。
孤星為防止許姐姐被沖開,雙臂將許蕊緊緊攬在懷中,二人緊緊擁著穿那道覆蓋在坑洞表面的金黃光幕,無巧不巧地避過那幾點金光燦燦的碎芒。穿過金黃光幕時,孤星、許蕊登時覺得身體仿佛被烈日中的火焰炙烤,好在這樣的炙痛僅是一瞬間,在穿過金黃光幕后就不復存在。
孤星暗自慶幸一下,這次掠過金黃光幕時瞧清了那幾點璀璨光芒是為何物,原來只是土壤凝結成的幾顆土珠,可是孤星絲毫不敢瞧這幾顆土珠,從其光芒蓋過金黃光幕許多便知它們有多不凡,這次若是觸及,很難料想會遭受什么樣的痛楚或者死亡。
許蕊任由孤星攬著自己,剛剛為抵御這股壓力她已然處于虛脫的邊緣,此時此刻身心很難再支撐自己,哪怕是扭動一下身軀都是難上加難。
百草谷隱界長老們向陣法之中輸送著自己的真元,坑洞上方的陣法中心流光匯聚,源源不斷的重力自陣法中心向坑洞中傾瀉,仿佛不把下方的無底洞給填滿是不會善罷甘休。
谷雨盯著鎮魔坑洞流露出一些惋惜,她曾百般阻止,還是沒能阻止這兩個年輕人來到此處,釀成這樣的悲劇也是她的責任,
“谷雨,我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魔頭附身那子若是放他出去,大荒之中又將是一場腥風血雨。”隱界大長老沉聲道,她怎會瞧不出谷雨的心中所想。
“大長老,封印那少年人實是無奈之舉,可是蕊兒她……她是我百草谷中年輕一輩的希望,我實在是不忍……”谷雨聲音悲切,話未完便被大長老打斷。
“我知道你要些什么,那時我是有機會救出她,可是救出一個滿懷恨意的弟子,給百草谷帶來的是希望還是災厄未嘗可知,我不容許一絲不安的因素存在!”隱界大長老凜然道,殺伐決斷在她這里從來都不是沒有意義的行為。
谷雨住聲,知曉再下去都是枉然,一切都已發生了,很難再去改變結果。側過頭,瞧了瞧身旁昏迷不醒的若草,內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暗暗道:“若草,一切為了百草谷,為了天下蒼生,只能再次對不住了!”
言罷,谷雨抱起若草,對身旁的大長老點頭示意。大長老伸出雙掌覆在若草的腹上,默念法訣,掌心登時發出瑩瑩碧光。
谷雨微微偏過頭,沒有去瞧大長老再做什么,或者她不忍去看。大長老掌心的碧光潛入若草腹中,若草那安詳的臉上倏地扭作一團,過不多時,大長老緩緩抬起雙掌,半顆冰晶琉璃珠在碧光的包裹下緩緩升起,自若草的腹中浮出一直升到半空。
半顆冰晶琉璃珠浮出若草的身體,若草始終保持著那副極端痛苦的表情,僅是幾息的時間,若草的身體化為一點點碎芒消散在谷雨的手心,谷雨自始至終都不曾偏過頭,她怕若草的表情會成為自己永生的夢靨。
隱界大長老繼續默念法訣,碧光包裹著半顆冰晶琉璃珠冉冉升空,緩緩注入到陣法正中心。
冰晶琉璃珠融入陣法之后,陣法中央光芒大作,登時落下片片冰晶,如雪花般灑向坑洞表面,漸漸融化在金黃光幕之中。
孤星和許蕊一直向下落去,仿佛落入了無底深淵,許久、許久才到達底鎮魔洞的底部。
雙腳踩在鎮魔洞底的土地上,一絲絲陰寒氣息從腳底灌入,順著血液流淌身,但是并沒有帶來什么不適的感覺。
孤星放眼瞧去,四周荒蕪一片,很是遼闊,一眼望不到邊際。腳下的土地焦枯龜裂,仿佛是被太陽暴曬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奇特的是,如此干裂的環境竟然有冰寒陰冷的氣息。
許蕊驀地在孤星的懷中打了個顫,倏然發覺自己還賴在孤星的懷中,俏白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有心想要推開孤星,可是身體就是不爭氣,一點力都使不上。
“許姐姐,你怎么……”孤星話到一半,也覺察到了尷尬,趕忙松開攬著許蕊的臂膀。
孤星的臂膀松開許蕊,稍稍向后離開半步,許蕊登時失去了附著,嬌軀向前一傾又跌入孤星的懷里。
“姐……姐……對……不……起……”孤星羞窘地話都不順。
許蕊的臉就憋得通紅,這下變得更是紅透,比那熟透的柿子也不遑多讓。
“星,是我……是我……太虛弱了。”許蕊顫聲道,突然間,她的心猛地抽搐一下,仿佛是被針扎到了心口。
孤星見許蕊臉色有異,以為自己的疏忽使得她出了什么差池,趕緊問道:“姐姐,你怎么了?”
許蕊捂住心口依附著孤星,抬眸盯著鎮魔洞上空,顫聲道:“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心很痛,很痛!”
孤星昂首,望著黑漆漆的頭頂,什么都看不到,但他知道,上面一定發生了什么,心心相連,心中的反應欺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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