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天涼如水,幕空上的寒星高高掛著,仿若無數眼睛一閃閃的,凝視著大地上的佳人和美景。
“公子以為呢?”娥皇一雙妙目凝視著重華展顏笑道,火紅的羅衣在風中媚舞,艷麗無雙仿若盛放的牡丹。
重華怔怔地盯著娥皇,眼中盡是熾熱的火焰,一顆心仿佛都被這紅艷似火的人兒焚燃。
在旁的女英一個閃身來至重華眼前,看到他那般癡迷的神色,神魂仿佛都不在了體內,眉眼立時一展,滴溜溜的眼眸中登時起了注意,旋即伸出食指和中指直向重華的雙眼刺去。
柔荑般的纖指在空中極速劃過,如光如電般在重華的眼眸中快速逼近,眼看悲劇就要釀出,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重華的右掌忽然抬起,陡然屈指捏住女英的兩根纖指。
“嘻嘻,反應挺快嘛!我可是來喜歡你了!”女英妙目盯著重華格格笑道,言行無忌,出口驚人,那種豪放如風的性格絲毫不輸男兒。
女英如此言語,重華絲毫不為所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嘿然道:“這么,你這傻丫頭是相中我嘍?”
話音隨著微涼的風兒遠去,女英未有應聲,如火如荼般的目光盯著重華格格直笑,過了片刻,似是笑得有些累了,只見女英眉峰微微聳起,拔高了嗓音道:“你這傻子可真是傻得不輕呀!”
“怎么?難道是我多想了么?”重華盯著女英朗聲問道,潔凈的面上沒有初見二女時的那般矜持和不自然,無論是言還是行俱都放得很開,猶如親朋密友般的關系。
重華話音乍落,在旁默然瞧著二人的娥皇應聲道:“不是,是公子少想了!”
“啊?”重華失聲道,轉眸盯著一臉燦色的娥皇,滿目的驚愕和不解。
不待娥皇為重華解惑,女英當先開口道:“我和姐姐雖然相中了你,但你不可高興太早嘍!想要得到我和姐姐,你就必須得過了父王這一關,否則……”
女英話鋒一轉,聲音由一種柔媚變得冷決:“否側的話,哼哼……門都沒有!”
重華癡愣楞地盯著眼前二人,思緒飄飛,心猿意馬,臉上是一副茫然和訝然,這樣的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他倒是有些懷疑,這一切究竟是夢還是真實……
當今大荒在堯帝的治理下,四海升平,民殷國富,處處彌漫著安寧,處處洋溢著祥和。
堯帝姓伊祁,號放勛,乃是帝嚳四子。帝嚳在位之時,四海之內無不臣服,大荒子民過著美滿祥和的生活,但在其羽化登云之后,帝嚳長子摯繼位,長子摯雖是一位仁君,但非是明君。
摯繼位之后,大荒久旱不雨,河道干涸龜裂,糧食顆粒無收,大荒子民渴死、餓死的不計其數,摯為賑濟災民,傾舉國之財力物力,也因此埋下了禍患。
四海蠻夷得空,野心膨脹,向大荒的每一寸領土進犯,使得大荒戰亂四起,處處是烽煙,處處是焦土。摯無力平亂,憂愁傷國之中身染重疾,其二弟棄,三弟契俱在平亂中命殞,五弟臺璽也在平亂之中身遭重創,唯有這個聰慧能干的四弟可繼任大統,故而摯將帝位禪讓給四弟堯。
堯即帝位之后,采取遠交近攻之策,平定四方之亂,使得各方異族不敢進犯,自此,自帝嚳之后,動亂數年的大荒得以安定平息,大荒之民也才得以安居樂業,結束數年以來的顛沛流離。
四分五裂的大荒一統之后,為了能更好地治理國家,堯定都中州平陽,改國號為唐,大荒子民為了感念他們的帝王,尊稱堯為唐堯。
大荒唐歷七十年,夏末秋至,今年的涼秋似乎來得特別早,已是有一些矯情的樹木難耐蕭冷,早早地褪去了枝葉。
冷夜,唐都平陽城帝宮之中,寬大的石案上放著一盞明滅閃爍的魚油燈。石案上堆滿了龜板和竹卷,案后擺放著一張精致古樸的石椅,年過九旬的唐堯仰躺在闊大的石椅之上,石椅上鋪著一張上好的虎皮,為這個風燭殘年的帝王阻絕著石椅上的陣陣冰寒。
忽地,閃爍的魚油燈搖搖欲滅,一陣涼風悄然吹進帝宮之中,繼而,兩道火紅的身影無聲無息地飄然進入宮殿之內,緊隨在火紅身影之后,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輕步踏入。
先入宮殿的兩道火紅身影正是娥皇女英,后入宮殿的那道黑色身影正是姚重華,三人在路上行了五日,于第五日夜晚子時到得帝都平陽城中。
娥皇、女英遙在宮殿之外就已看到自己的父王,心中俱是一顫,沒來由地一陣心酸,回首對重華使了個眼色,重華會意,故而追隨二女邁入宮殿時輕手輕腳,即便是呼吸都放得極緩,生怕驚擾到這個勞心勞力的年邁帝王。
“皇兒!英兒!”仰躺在石椅上熟睡的唐堯倏然喊道,聲音低沉而含糊,似乎是在夢中見到了自己的愛女。
娥皇、女英俱是眼眸一紅,瞧著滿頭華發的唐堯,心中不自然地一股酸楚。
重華身立門口,遠遠瞧著石椅上那位至高無上的老人,還有案前那堆積如山的批閱奏章,心中是既敬且佩,暗自忖道:“先時只是從鄰里坊間聽得堯帝是如何如何,那時并不以為意,今日見著了真人,才知他們所言非虛,堯帝他不僅是一位勤于政事的好帝王,而且還是一位疼愛子女的好父親……”
想到此處,重華的心中就一陣酸楚,自己的娘親死的早,父親瞽叟是個瞎子,人也糊涂,在娘親去世之后就又娶了一個婦人,為自己生了一個弟弟叫象,生了一個妹妹叫敤手。
“哎!二娘,象,只要你們能好好對待父親,那份家業我是不稀罕的!”重華在心中默然嘆道,他是知曉那婦人的目的,無非就是貪戀自家的那份家業。
又一陣涼風從門外吹進,帶來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娥皇、女英柳眉一蹙,重華也是臉色一沉,三人俱是從那涼風中嗅出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隱隱帶著冷厲和肅殺。
“是誰?竟敢來這里行兇?”重華心中暗自忖道,他從這風中嗅到了冷冰冰的殺氣。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便有數道黑色身影從門外驀地飄來,每個人身上都是著一身黑衣,臉上俱是被一種不知名的獸皮面具遮著,唯有兩只眼睛露出,目光中盡是凌厲殺意,根瞧不出來者是為何人。
重華不懼這些冷酷的殺手,就是想不明白,如此受人愛戴的帝王為何會有人來行刺?如今,自己既然見著了,便是萬不能袖手旁觀的。
瞬時間,重華心中有了計議,對娥皇、女英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放心,一切交給自己就行。
娥皇、女英瞧了重華一眼,那一眼是無限的溫暖和柔情,旋即又對重華微微點頭,示意他多加心,自己會看護好父王的。
重華心中一暖,而后轉過身,澄亮的眼睛盯著眼前的數名黑衣殺手,嘴角勾起一抹難明的笑意。
那些黑衣殺手瞧到重華的嘴角笑意,身體沒來由地一僵,手中的兵刃也在此刻微微顫了一下。
“各位,你們想玩,那我就陪你們好好玩玩,只不過呢……”
一道莫名的聲音倏然響徹在每一個黑衣殺手的腦海中,繼而只覺眼前一晃,身體飄起,仿佛不再是自的。
“只不過呢?嘿嘿……我得和你們換一個場所,打擾了我的岳丈大人,可就不好了!”重華凝視著眼前的黑衣殺手嘿然笑道,此時此刻,他們已是移身到了宮殿之外。
遙在宮殿之外,所有的黑衣殺手盯著重華,僅露出的那雙眼睛滿是震驚和惶然,似乎還未回過神來,自己為何會身移到此處。
怔了片刻,有一位黑衣殺手當先回過神來,狠狠地瞧了一眼重華,似乎要把這張面孔給牢牢記住。
“今天任務取消,我們走!”那位黑衣殺手朗聲道,而后其余的黑衣殺手回過神,紛紛握緊兵刃,為防重華會橫起阻攔。
“你們走吧,我不會輕易殺生!”重華面色沉了一下,而后揮了揮手示意黑衣殺手們趕快離去。
聞聽此言,黑衣殺手們如獲大赦,如林中驚鳥般紛紛躍起,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重華眼前。
“他們的修為并不高,為何會敢來行刺呢?莫非……”重華凝視著他們離去的那片虛空沉吟道,心中登時有了一個大膽的設想。
宮殿之內,娥皇、女英兩女瞧著歸來的重華,面上微微有些驚愕,不想他竟是如此地快。
重華朝兩女淡淡一笑,而后行至兩女身旁,一雙明亮的眼睛盯著那盞魚油燈,那專注的眼神似乎是在探索著什么。
“重華,你……”娥皇輕聲問道,聲音極是微,但還是被重華給聽了去。
重華轉眸瞧了娥皇一眼,低聲道:“他們修為不強,我想他們之所以敢來行刺,怕是早已得知你父王會在今夜沉睡。”
“什么?”女英失聲道,而后又倏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忙以手捂著檀口。
娥皇似乎并未有大多的反應,目光從重華面上轉至魚油燈上,輕啟朱唇道:“蹊蹺在這魚油燈上?”
重華微微點頭,輕步行至案前,探手將那魚油燈取來,張口一吹,將那魚油燈吹滅,整個大殿一時陷入了沉寂的黑暗中。
黑暗中,三人靜立在案前默默守候著,過了片刻,便見堯帝微微展了展身體,似乎突然間意識到了什么,陡然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漆黑。
黑暗中,堯帝那雙明亮如星的眼眸瞧著眼前,瘦弱的身體不由得一抖,開口激動道:“皇兒,英兒,你們回來了?可否找著卦象中所描述的人?”
娥皇、女英似乎并不打算將黑衣殺手的事情出,重華也是默契地緘口不言。
“父王,女兒按照天命卦象所,找著了自己的良人,他就在眼前。”娥皇凝視著堯帝柔聲道。
堯帝將目光轉向重華,目光如炬盯著他瞧了半晌,而后便展顏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單從這皮相上來是個俊俏的佳婿,不過呢?”
“不過呢?想要成為我的佳婿,就必須過得這一關!”堯帝話鋒倏然一轉,臉上的笑容卻是不改,旋即雙袖一震,從其*出兩道玄光。
重華猝不及防,堯帝的動作之快讓他根沒有反應的時機,只能任由那兩道玄光射進自己的眼睛。
玄光入目,重華便覺雙眼火辣辣的刺痛,仿佛無數根被燒得火紅的銀針刺入。這樣的痛苦雖然難熬,但重華他自始至終都是咬緊牙關,握緊雙拳,未有發出一聲*。
娥皇、女英凝視著重華,目光中盡是擔憂和焦慮,只見她們嬌軀微顫,似乎是在懼怕擔心著什么。
“重華,你一定會是天命所選之人,我們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會看錯人的!”娥皇、女英在心中同時默默地祈禱著。
那樣的焦灼刺痛大約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在其消散之際,重華又覺雙眼一陣冰涼,不出的愜意,而且,還隱隱覺到雙目中似乎多了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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