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衣人石木眸光深沉地盯著西陵公主母子,冷峻的臉容仿若沉冰萬年的湖泊,不見一絲神情的波動。 “敢問恩公,這夢中讖言的最后一句可是指?”西陵公主目視著石木,略帶疑惑地問道。 玄衣人石木收回目光,昂首望向洛水河面,皎潔的月光透過河面照入水底,使得暗沉的洛水河底斑駁生輝,流光溢彩。 過了片刻,石木淡淡地道:“以后你們自會知曉,我要去往一個地方辦些事,你們是愿意隨我一道?還是……” “我們二人既是蒙恩公所救,此生愿結草銜環追隨恩公。”西陵公主不待石木把話講完,便拉著身旁的西陵恨跪倒在石木身前,語氣和神色毅然決然。 石木俯首盯著跪倒的二人,雙手虛空一抬,西陵公主和西陵恨不由控住地浮起身來。 “我并沒有救下你們。”石木沉聲道,而后話鋒一轉,眸光閃爍著一絲了然的神采,道:“你若是想離開這里,怕是這里還沒有誰可以攔得住你。” 西陵公主的面色毫無異樣,也沒有反駁石木的話,過了片息,她方才沉聲道:“我所言并非是指這些,而是指恩公給了我一個重新活下去的理由。” 頓了頓,西陵公主蒼白的面容上籠著一層哀戚:“我這些年來雖還是茍活在世,但和行尸走肉并無區別,直至今日遇到恩公,才讓我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 “哦?”石木輕哦了一聲,有些淡淡的疑問。 西陵公主的目光移向西陵恨,面上神色復雜難懂:“我本打算待他至十二歲結束生命的時候,自己也了結掉這幅殘軀,恩公今日言他尚有一線生機,也使我消沉的意志重又燃起,我不會再這么頹廢下去,而且,我想恩公的夢中讖言并非空穴來風,我們二人會追隨恩公,看看那運是否會降生。” 石木靜靜地聽著,直至西陵公主把話講完,他才凝聲道:“我本是對那夢中的讖言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聽你如此一,我倒是對其深信不疑了。” 頓了頓,石木話音轉得輕柔許多:“以后,你叫我石木便好,不要再一口一個恩公,我聽著膩得慌。” 西陵公主一怔,片息后回過意來:“恩……”一口恩公剛欲出口,西陵公主趕忙改口道:“石,石木,可否告知我們你要去向哪里?” 石木瞧著西陵公主,面上隱隱掠過一抹淡笑:“你是怕我丟下你們獨自去吧!放心,我既承若要帶上你們,便不會食言。” 而后,石木又抬首望向河面上空,沉聲道:“現在月色正濃,正是趕路的好時機,你們隨我一起。” 言罷,只見石木當先浮起直沖河面之上,西陵公主和西陵恨對視一眼,二人足尖一點正欲跟隨而上,卻忽然覺到腳下陡然間涌出一股極大的浮力,托浮著他們緊隨在石木身后。 當河面水紋輕輕波動時,一道黑色身影沐浴著月華沖出水面,繼而又有一大一兩道身影隨在后面,三道身影浮立在河面上空,環視了四周之后,三人輕輕一躍飛出河面直抵洛水巖上。 今夜月光如水,灑落大地格外的清美,石木轉首看向西南方向,正是他此行要去的方向。 西陵公主同是望向西南方,只是她此刻的面色充盈著一種不出的憂傷,月華灑落在她蒼白的臉容上,使得那種濃郁的憂傷格外的顯眼。 “你怎么了?”西陵恨昂首看著西陵公主嫘水妍,這尚是他記事以來首次看到她會有如此的神情波動。 西陵公主仿若未曾聽到,依舊凝望著西南方向,靜靜沉默著沒有回應西陵恨的問話,但西陵恨也未再追問下去,過了半晌,西陵公主方才收回目光,俯首看向西陵恨,凝聲肅然道:“那個方向是我的母國所在,此去,不知是否路過。” 言罷,西陵公主轉眸看向石木,似乎是在默然詢問。石木未曾轉首,卻是仿佛知曉了西陵公主的意思,淡淡地問道:“西陵國應該不在大荒九州之內吧!” “以前不是,但現在是了!”西陵公主一字一頓道,語氣帶著一絲濃郁的憤恨。 “呃!”石木極輕地應了一聲,似乎有些后悔問起此話,讓這個憤恨積郁甚久的公主再度沉入。 “我們走吧,去梁州青陽山。”石木沉聲道,出了此行的去處。 “青陽山?”西陵公主有些愕然道。 石木聽得西陵公主的語氣有些不對,目光流轉看向身旁的西陵公主,輕聲問道:“你對青陽山很熟么?” “不,不熟。”西陵公主慌不迭道。 石木自是一下子聽出了她的言不由衷,隱隱覺到她必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便透露,雖然有些的好奇,但他也不至于會無聊到追問她人到底。 月已中,三人起身朝涼州境內而去,此去梁州,雖不算遠,但也談不上近,若是步行而去的話,少也得半月之久,這還不算路上多加歇息。 三人步行在蒼茫的泰冒山上,直至暮色褪去,邊出現一抹亮白,方才走出這巍峨高大的泰冒山。 走出泰冒山,又行不多時,石木倏然止步轉回身來,緊隨身后的西陵公主和西陵恨也立時住身,有些不解地盯著石木。 石木凝視著眼前二人,心念一動,一柄黑劍倏然出現身前,悠悠飄浮無起無落。 “我們御劍而去。”石木沉聲道,言罷,黑劍上烏光一閃,立時幻化得頗為寬大,足足容得下三人并身站立。 西陵恨抬步正欲上前,倏然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力道很大轉得很緊,使得西陵恨無法再動身絲毫。 “你,你是劍宗弟子?”西陵公主緊緊抓著西陵恨問道,語氣隱隱有些顫巍,似乎攜帶著一絲不明的恨意。 石木有些疑惑地盯著西陵公主,從她的神色和語氣中看得出,西陵公主對劍宗頗有成見。 “算是吧!怎么了?”石木淡淡道,語氣很輕柔,得很委婉。 “沒,沒什么。”西陵公主松開西陵恨的肩膀,本是蒼白的面色倏然抹上一層紅潤,似乎對自己方才的沖動和質疑頗有些歉然。 “你和劍宗有仇?”石木繼續問道,他似乎是一定要弄清西陵公主和劍宗的關系。 西陵公主沉吟了片刻,方才緩緩道:“談不上有仇,只是不喜罷了。” “這是為何?”石木越來越好奇她和劍宗的關系。 “我只是不喜他們的膽怕事,懦弱無能,無論什么時候都是一副四平八穩的姿態,瞧來讓人格外生厭。”西陵公主凝聲恨語道,話語間都是對劍宗的極大厭惡。 石木盯著西陵公主隱隱猜出了大概,暗自沉吟道:“看來她和劍宗有著不的過節,雖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但也是深深厭惡著的,想來是因為劍宗避世怕事的風格若腦了這位公主,能讓她有如此深切入骨的厭惡,怕是與她西陵國的那場滅國禍事有關。” “若是你不便的話,我可以送你們去向一個安全的地方。”石木凝視著西陵公主道。 西陵公主語氣很是堅決地道:“沒有什么不方便的,我隨你一道去青陽山,也好探望一下那些膽怕事的鼠輩。” 石木心中微一嘆息,略帶一絲無奈道:“既是如此,你和西陵恨站到黑劍上,我們御劍而去,不消三日便可到達。” “嗯!”西陵公主微微點頭,而后便拉著西陵恨的手腕,輕輕一躍踏在黑劍的劍身之上。 待得西陵公主和西陵恨站穩了身子,石木方才躍至劍身之上,且站立在兩人的前方。 “要起了,你抓好西陵恨。”石木回首看了一眼西陵公主。 西陵公主沉沉點頭,她自身是有幾分修為的,但由于這八年來的頹喪廢棄,早已生疏了自身的修為,就連御風而行都感覺不太適應,更遑論是御劍飛行,往往來,御劍飛行的速度要比御風而行快上許多,這也是石木一再告誡的緣由。 “起!”石木輕呼一聲,而后黑劍一聲破空厲嘯,直直飛上萬丈高空,與那高高在上的云端曙光相遇并駕齊驅。 初時,西陵公主站不穩身體,即便是石木極力控制著劍身的平穩,但她還是搖搖晃晃,若風中搖擺的拂柳,幸而她身旁的西陵恨沉穩不亂,極快地適應了御劍而飛的感受,每每在她搖晃之時,西陵恨總能憑依著自己的肩膀扶撐著她,不至于讓她落下劍身。 過了好一會兒,西陵公主適應了御劍而飛的感覺,也不再覺得頭腦暈眩身體晃動,此時,沉睡在她身體中的往昔修為漸漸地復蘇歸來。 “嗚……”石木御使黑劍陡然加速許多,在空中攜卷起無數流云,仿若穿梭在白色浪濤中的一只利船。 一路上,西陵公主和西陵恨幾乎不言不語,就好似兩尊栩栩如生的雕塑,都是石木在找尋些話題,東一句西一句地問著,一方面是想多了解下他們,另一方面也是讓這漫長枯燥的旅程不那么的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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