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錢淺坐在城墻之上,看著紛紛飄揚的雪花,這是她在秦城的第二個冬天了。將近兩年的邊塞生活,錢淺踏著成堆的尸骨成長為一名優(yōu)秀的戰(zhàn)將。
當年初到秦城,秦城的守將靳海櫻看不起錢淺這個京城來的皇女,卻又不敢得罪她,于是給了她一個名義上的參將職銜,實際上,她手下并無兵權(quán)。
凌晨卿和夏月染的情況也并沒有比錢淺好到哪去。凌家雖是軍將世家,然而凌家常年駐守的關(guān)隘并不是秦城,而是秦城幾百里之外的旸谷關(guān)。
凌家人不去旸谷關(guān)反倒跑來秦城,這事兒身就容易使人生疑。秦城的守將是地人士,難免會懷疑京城凌家這時候派人過來,是否有意將手伸到她的地盤上來,因此凌晨卿到秦城之后,受到的排擠比錢淺甚至更加嚴重。
而夏月染,秦城人都認為,她只是錢淺的護衛(wèi)和隨從。
因此剛到秦城的前幾個月,錢淺手中的人馬,還是她帶來的那些侍衛(wèi)和凌家親衛(wèi)。不過雖然賦閑,錢淺和凌晨卿、夏月染她們依舊沒有放松自己。錢淺帶著她自己的親衛(wèi)隊,每天一大早準時到達校場,跟普通士兵一起參加訓(xùn)練。
邊關(guān)苦寒,八月末就開始結(jié)霜,當年的冬天又來得特別早,當軍營的所有人都等著看京城皇女叫苦不迭的表演時,錢淺依舊每日清晨出現(xiàn)在校場中央。
“我過了,”錢淺閑著沒事跟7788聊天時,略有得意的強調(diào):“我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能忍!”
對于訓(xùn)練的堅持,讓錢淺她們收獲了第一批當?shù)氐呐笥眩渲芯陀薪鶎④娛中蕾p的偏將蘇葵。
蘇葵是個優(yōu)秀的將領(lǐng),她在作戰(zhàn)指揮方面非常有天賦,自己的身手也不錯。也大約是因為她是個技術(shù)型人才,她對于一切新鮮的戰(zhàn)術(shù)和技術(shù)都很感興趣。
自從錢淺每日來校場訓(xùn)練,蘇葵都饒有興致的看著這群從京城來的糖人兵如何在校場上胡折騰。
是的!錢淺她們被邊將們稱為糖人兵,一舔就化,一摔就碎。
“糖人兵”人數(shù)不多,但是沒有一日放松的訓(xùn)練,錢淺經(jīng)常把她們分成兩組,她和夏月染、凌晨卿分開帶隊,做對抗練習。而蘇葵,隔三差五當個樂子前來觀看,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看出了門道。
“匈奴騎兵多為方陣,你為何不擺錐形陣或是魚貫陣。”蘇葵直接找到了錢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匈奴騎兵速度非常快!”錢淺對著自己的兩組“糖人兵”比比劃劃:“我觀察過兩次匈奴進攻。我們用錐形陣沖破她們的方陣,她們一般不戀戰(zhàn),反身就跑。匈奴騎射的確比我們有優(yōu)勢,可以一邊跑一邊回身用弓箭攻擊,若是我們追擊至攻擊范圍內(nèi),損失會非常大。匈奴這個戰(zhàn)法是非常典型的風箏戰(zhàn)術(shù)。”
“風箏戰(zhàn)術(shù)?”蘇葵嘴里反復(fù)咀嚼著這個新鮮的名詞,片刻之后,她興奮地一把扯住錢淺:“那你具體,你這個犄角是怎么回事……”
就這樣,蘇葵成為了錢淺她們在秦城的第一位朋友。靳海櫻來并不愿意蘇葵與錢淺她們太過接近,可是蘇葵告訴這位一板一眼的將軍大人:“不管京城人是什么目的,匈奴總是要抗擊的,很明顯,五皇女帶來的不是糖人兵,能用就用!”
“可是刀劍無眼,五皇女要是有什么損傷,我們恐怕要受牽連的!”靳海櫻還是有些猶豫。
“她來就是來戰(zhàn)場歷練,”蘇葵非常耿直:“對于我們邊關(guān)來,有什么比抗擊匈奴更加重要?五皇女事若是足夠,自然能自保安。現(xiàn)在看來,她并非草包,歷練一下也許是個好戰(zhàn)將,大不了頭幾場戰(zhàn)斗,我近身保護觀察就是,女皇派她來就是守邊的,讓她上戰(zhàn)場有什么不對!”
是沒什么不對!靳海櫻從善如流。就這樣,錢淺她們終于得到了戰(zhàn)場歷練的機會。
戰(zhàn)爭,跟殺人又不一樣。在秦城,錢淺真正見識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殘酷。她參與的頭一場戰(zhàn)斗結(jié)束,錢淺對著堆成山的,已經(jīng)分不清是自己人還是敵人的尸體殘骸,哭得不能自已。
同袍情誼大概是最容易發(fā)展的情誼之一吧!當錢淺帶著她的糖人兵,和地士兵混在一起,并肩戰(zhàn)斗時;當她們裹緊披風,坐在微的火堆前與地士兵一同背靠著背取暖時;當她們騎著馬抗擊著迎頭而來的風雪,與地士兵相互扶持著艱難行軍時,一種只屬于戰(zhàn)友之間的微妙感情就這樣在京城糖人和秦城守軍之間緩緩滋生起來。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磨練,錢淺、凌晨卿、夏月染,成為了秦城人承認的戰(zhàn)士。但是真正確立錢淺將領(lǐng)地位的,還是在去年冬天的圍城之戰(zhàn)。
那是錢淺到秦城的第一個冬天,果然如凌貴君所料,兵部發(fā)往秦城的糧餉出了問題,遲遲不到。
幸好錢淺她們早就料到了這個問題,往秦城一路,錢淺就自掏腰包收集了許多價格低廉的粗布和舊棉絮,一路上一邊走一邊買,積攢了差不多有幾十車。因為是特別不值錢的破玩意兒,因此錢淺只留了幾個侍衛(wèi),加上臨時雇傭的民婦,一路慢騰騰又非常安的就將這些粗布棉絮拉到了秦城。
錢淺則親自押送了路上采買的近兩百車未去殼的廉價粗糧,一起運到秦城。剛到秦城時,因為這些破玩意,秦城守將背地里沒少嘲笑錢淺。但是京城來的人都毫不在意,凌晨卿厚著臉皮找靳將軍要了一塊地方存放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這些東西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擺在那里,像是完無用的樣子,直至凜冬來臨。
那一年的寒冬來的特別早,兵部的冬餉又遲遲不到,靳將軍急的幾乎上墻。這時候,蘇葵來找她了:“將軍可還記得凌副將曾經(jīng)找您討過一片地建了倉庫?”
“對啊!”靳海櫻雙手一拍:“五皇女的那些破爛兒!”
蘇葵笑了:“將軍怎能不知,那些破爛東西,現(xiàn)在可是寶貝呢!我聽五皇女正在征召士兵家屬做針線活,許多兵士的夫郎都去她哪里領(lǐng)了粗布和舊棉絮做披風,一件夾棉披風一晚上就可以做起來,五皇女給三個銅錢做工錢,錢雖不多,但容易賺,大家都歡天喜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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